事实上，唐肆早就忘了那是什么感受了，经历复杂的东西太多，一遍一遍的把以往觉得刺激深刻的覆盖。
因为一次比一次让人深刻，像那种第一次浅显的感受，早就不记得是怎么样的了。
只依稀记得住，确实是什么都不怕。
宋意能从他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深深的刻着。
听着男人缓淡的回答，宋意似乎了然了些什么，递给他一杯温水，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喝？”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讲太深刻，没必要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唐肆是那样的人——
有些地方，他去时晦暗肮脏，走时却万家灯火。
这或许就是一份职责，也算是如了他那愿，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唐肆轻轻抿了一口，后方，有人端着菜上来。
“诶！让让啊！”忽的那人惊呼。
端着菜就往唐肆身上扑。
唐肆转头，微微眯了眯眼，往后退了退，却没躲过菜都撒在他裤子上的结局。
明明他可以利落的躲开，却笨拙的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人连忙黑唐肆擦裤子。
唐肆站着，拍了拍裤子的菜。
一手组织了服务员往他裤子上碰：“行了，我去换条裤子。”
宋意有被吓到，在他被泼那一刻站起身。
唐肆拦住了她过来，宋意皱紧眉没有说话。
那个服务员一直在道歉。
宋意冷脸看他：“你走吧，忙你的。”
服务员鞠躬后，离开了。
宋意看着他：“我跟你上去换。”
“嗯。”
……
两个人一路到了房间里面。
宋意给唐肆找了一套衣服，衣服上也有沾染到油渍。
唐肆先去浴室里了。
就听到小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点内裤在哪边？”
“最里面的小袋子里。”
宋意翻找到，过去敲门。
“进来吧。”唐肆说：“没锁门。”
宋意：“……”
虽然说吧，是见过无数回了，可就这么进去吧……又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最后是鼓起了挺大的勇气才推门进去。
眼神看着地面，都没敢抬头看唐肆。
“呐。”她手里拿着衣服，递给唐肆。
唐肆看着她这么一副样子有一些好笑：“这怎么还害羞上了？”
“……”那就是很害羞啊，她怎么知道怎么害羞上了。
“你没有烫到吧？”
唐肆已经把自己清理完毕，接过她拿来的衣服换上，嗓音淡淡的：“烫到哪儿？”
“就……”宋意：“刚那么一盘，摔你裤裆……”
宋意听到拉链往上拉的声音，知道他是已经穿好了。
“烫到了。”唐肆穿好衣服，视线望着低头的宋意说：“很疼。”
“啊……啊？”宋意立马抬起头，急慌慌的：“那怎么办？这上面应该有医生？”
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
他眼睛向来有一股吸人心神的魔力。
但还是担心他：“有事儿没事儿？”
唐肆笑起来：“你觉得有事儿没事儿啊？”
他说：“你手递过来。”
宋意有点儿懵，随即看着他那坏坏的笑，立马就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我，我可是不会摸的。”
别想趁着这个来调戏她。
“谁要你摸了？”唐肆看着她那样子，笑：“手拿过来，我摸摸看。”
宋意：“干什么？”
唐肆：“那么警惕，哥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她寻思着，能不能正面回答一下问题？
虽然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身体就不听使唤，莫名其妙的就把手伸到他面前。
唐肆低头，捏了捏她的指尖，带着一阵酥麻的感觉。
宋意浑身都颤了颤。
下秒就听男人的声音传来：“小手是挺凉的，烫到，是不是能给降降温？”
男人的语气勾着磁性沙哑的尾音，仿佛是带了钩子，勾着她心尖。
宋意瞬间收回自己的手，踢了他一脚：“老流氓。”
唐肆低低的笑着：“走吧，衣服换好了，去吃饭。”
宋意转身走，但是心里面还是放心不下。
猛的就发现自己的话题和思路，又被这个男人带着走了，真的就在莫名其妙之间，落入他的圈套。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被他带走。
他最擅长引诱话题，多难的氛围，似乎是只要他想，他就能轻松地改变。
控场技能点满了。
倏然回头：“真的没事儿？”
毕竟，他真的是报喜不报忧的，他不想说的就必然撬不出来。
唐肆看着她那紧张又担忧的小脸：“真的没事儿，当即就站起来了，也没碰到肌肤。”
他也不是蠢的，就让贴着烫。
宋意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相信，毕竟刚出锅的似乎还是汤，就算是躲得再快，也有被烫到的几率。
“还不信？”唐肆走过去，弯身船鞋，倏然抬眼看了看她，笑得痞懒：“那晚上试试看么？”
“……”那看来是真的没事儿了。
宋意：“懒得理你。”
这人就那么爱逗她，逮着机会就逗她。
……
“不过刚刚你应该躲得过。”宋意意识到：“那个服务员估计也是故意往你身上泼，想要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嗯。”唐肆笑了笑：“他们估计发现他们那边没了一个人，想要看看是谁弄死的。”
“怀疑我，所以测试我。”
这个他早就知道，所以他会隐藏。
宋意觉得唐肆牛逼了，有些东西是本能的，就会躲避。
最难的是控制自己闪躲的本能而装得笨拙。
“不过你这让我挺意外。”唐肆看着宋意：“真的不怕我？”
宋意：“怕你什么？”
唐肆轻笑：“没什么，走吧。”
普通人，应该都会害怕。
毕竟，他杀人了。
而且事后还这么云淡风轻，正常人都会害怕这一些，觉得晦气，觉得阴嗖嗖。
而宋意，似乎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楼下，基本上所有人上餐都上完了。
已经吃的不亦乐乎。
“喂，你怎么了？”倏然一道声音，传入宋意的耳朵。
她偏头看了看，楼梯右下方那一桌，一个男人趴下了。
女人一直摇晃着他，一直叫不醒。
“别吓我啊你。”女人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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