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柏翁,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帮忙,想来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只要是神使大人的吩咐,老朽莫敢不从。”
柏翁笑呵呵地说着,关横摇了摇头开言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到一些新鲜玩意,想让你老人家陪我活动活动筋骨,当然,本着敬老尊贤的好品格,我决定让猎獬帮着您。”
“啪。”话音甫落,他在倏然间弹动手指,独角猎獬立刻就浮现了出来。
“啊哈,今天那么多场大战,都没用上我,现在却要让咱保护一棵老树陪练?”猎獬带着几分揶揄狭促说道:“关横,莫非你瞧不起獬爷的超强战斗力?”
“哼,少在那里啰嗦磨牙了,走走走,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去。”关横说着,一把拉住柏翁的胳膊,朝前面走去。
……
任何地方的夜晚都有皎洁明月、满天繁星的美景可以欣赏,比如说骜碌和霍岚来到的这个地方。
“咔哒。”一脚不慎踏在地上的骷髅头上,此物顿时发出沉闷响声爆碎成齑粉,霍岚见了直皱眉头。
可是,旁边的骜碌瞪了她一眼,随即低呼道:“吵什么?不是告诉你要安静一些吗?是不是想找死?”
闻听此言,霍岚吓得脸色煞白,而后紧闭双唇摇了摇头,骜碌看她不说话,这才冷冷点了点头。
二人身处的这个位置,是一座铺满森然骸骨,到处蔓延诡异邪气的山峰,峰顶藏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让人见了都要不寒而栗。
此山地处偏僻,在大西漠尽头的某个边缘区域,霍岚以前从不没遇到过,心中始终抱着几分好奇心,他们走到半山腰,周围泛着腐臭瘴气的泥沟里突然频起水泡:“咕嘟……咕嘟……”
“哗啦——唰!”一只爬满蛆虫的残尸手臂突然探出泥水,在空中无力的活动几下,又沉了下去。
“呃?!”陡忽泛起几分恶心和惊惧,霍岚的袖子一动,顿时有十几只毒虫攥在她掌心里,随时蓄势待发,准备出手。
“哼。”骜碌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看你吓成这样,太没出息了,那些只是先代魇化盟成员做出来的‘邪气魔泥尸’而已,它们除了刀枪不入,一无是处,不用怕。”
“什么?!单是刀枪不入这种本事,就已经够棘手的了,你还让我不要怕?”霍岚暗中腹诽了一句,却没敢说什么别的,因为她知道,对方不喜欢旁人多嘴。
“等等,且住。”就在此时,骜碌突然驻足不前,站在了半山腰的小径上一动不动。
“骜哥,你这是……”霍岚战战兢兢的只问了半句,从前面的密林之间骤忽窜出十几道黑影,瞬间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嗷嗷嗷——”为首的一只凶兽是恶犬外貌,但却有一副铜皮铁骨似的躯体,此刻朝着骜碌和霍岚怒目而视,随时随地都准备扑上来噬咬对方。
“该死的畜生,龙脊犬,难道你连爷爷都不认识了吗?”
骜碌倏忽把眼一瞪,释放出大股凶戾杀气,那邪化龙脊犬闻听此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眼中顿时泛起一丝疑虑,因为骜碌的声音、气势在它听来都是熟悉无比,和旧时主人一般无二,可是这相貌却……
“愚蠢的东西,爷爷的外貌千变万化,岂能是你这畜类能够理解的?”骜碌骤然挥掌狠狠拍在对方脑门上,把一股邪气输送给对方。
“嗷嗷嗷?!”被邪气侵体的瞬间,龙脊犬瞬间倒地尖叫,它身后的十几个犬类手下俱都气得目眦欲裂,想要扑过来和骜碌拼命,可是却又没那个胆子。
“呜呜呜——”就在下个瞬间,突然有一个家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嗥叫了起来。
“呃?!这是……好强的邪花妖狼,以前没见过这种类型,喂,畜生,这家伙是谁?”
听到骜碌发问,那个惨叫翻滚的龙脊犬缓缓抬起头,而后低嚎了几声,表示对方是自己亲自邪化的雌妖狼,对方既是这群狼、犬邪物的领袖之一,也是自己的伴侣。
“哼,想不到,你也找了一个雌儿陪着自己,真会享受,想必后面这些妖狼邪犬就是你们的种吧?”
骜碌双眼倏忽一眯,嘴里冷冷说道:“只可惜,爷爷还要让你派上大用场,这些畜生只会让你变弱。”
“霍岚,动手!”他的话音甫落,已经朝着那十几只狼兽妖犬一挥手,地面上顿时钻出泥土包裹的沙骷髅,对它们死手。
“呼——砰砰砰砰!”
沙骷髅出手犀利,远胜从前和关横他们作战的时候,此刻凶威滔天,眨眼间就杀灭了十余只妖犬狼兽,就连龙脊犬那条伴侣雌狼也被两只沙骷髅抱住,在原地强烈爆发后,炸成了碎片。
“嗷嗷——”眼看着妻儿老小全部死于旧主人之手,气得龙脊犬颤声嚎叫,可就在这时,霍岚挥手几只毒蝎、蜈蚣窜进对面仅剩下那只妖犬的眼耳口鼻。
“砰砰砰砰——”疼得剧痛难忍,这条妖犬只能用脑袋不停撞击大树,因为它被毒虫侵入体内,五脏六腑霎时间都被咬得稀烂。
此妖犬是龙脊犬最小的孩子,今年刚刚出生,眼见着对方痛不欲生的倒地,浑身抽搐着彻底断气,龙脊犬顿时昂首悲鸣,愤恨的吐出一口血箭:“噗——”
“哈哈哈,恨吧,尽情的恨吧。”
骜碌这家伙嗜血凶戾、残忍无情,他此时大声狂笑道:“你是老子亲手用邪气制造出来的工具,不需要感情、不需要血脉亲族的存在,那些东西,只会让你软弱!实力衰退!”
“嗷嗷嗷……”
就在这一刻,龙脊犬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它抬起头,直勾勾望着自己的主人,骜碌见状反而生出欣喜之意:“好、好!就是这样,爷爷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杀谁,你就得杀谁!”
闻听此言,龙脊犬眼中倏然泛起一股诡异邪芒,它身上的气息变得和骜碌几乎一模一样,此刻哆哆嗦嗦颤晃着站在对方身边,不再乱动。
“太好了。”骜碌此刻搓着手掌笑道:“龙脊犬已经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是时候该进行下一步了。”
“走,继续上山。”话音甫落之时,骜碌挥手示意龙脊犬在前方带路,而后自己带着霍岚紧随其后。
不一会的工夫,此犬就领着他们来到了峰顶一处石窟附近,才刚刚走到这里,霍岚陡忽感觉到一股凶悍狂戾之极的邪气从对面疾涌而来。
“呃,这是?”这女人心中惊骇之意陡然而生,倏地连连后退。
但是旁边的骜碌见状立刻大吼道:“不要示弱,否则这股气息就会……”
“呼——”他的话甫一出口,一股恶风瞬间从石窟里疾窜而出,先是掠过龙脊犬的身躯,紧接着,顺势钻入了霍岚的眉心。
“呀啊啊啊——”说时迟,那时快,尖锐的惨叫声响起,霍岚这女人的躯体骤忽产生了异变,她原本是借着邪气和体内妖虫的毒素,碰巧让自己恢复了年轻时的容貌,并且使实力得到飞跃飙升。
可是此时,那股窜进霍岚体内的诡异雾气霎时吸收了她的邪气,让霍岚那张年轻女人的脸再次变成了皱纹堆累、鸡皮白发的老妪模样。
“呃呃呃呃——好难受啊、好难受啊!”霍岚这个时候无法忍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就地翻滚哀嚎起来。
“蠢女人,这‘无形雾龙’在世间存在无数岁月,最擅长夺魂摄魄、控制人心,自从被邪王大人的气息侵染之后,威能更胜从前百倍。”
骜碌现在勃然大怒,把拳头攥得咯吱吱作响,他嘴里喃喃自语道:“而且这家伙可以窥探人心的软弱一面,只要你稍微显出一丝恐惧,就会被它立刻侵入体内。”
“骜哥……救我呀!!”霍岚此时已经听不见对方的话语声,只是不断呻吟挣扎。
按理说,以骜碌自私狠毒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救助霍岚的,可他此刻想起这几天与此女的欢爱情景,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忍。
“可恶,这条邪化雾龙原本是我数百年前秘密捕获,想要拿来对付强敌的杀手锏,可是不巧,那个时候老子意外亡故,连自己的心脏都被拿去做了‘百孔邪心’,要不是还剩了这一丝残魂未灭……”
想到此处,骜碌不禁暗叹一声:“唉,本来是想自己吸收这无形雾龙的魂体,多一分对付那个巴隆以及关横的把握,但是现在,要想保住霍岚的小命,就只能便宜她了。”
“啪。”骜碌转瞬间挥掌落在了霍岚身上,他大声叫道:“打起精神,听我说……”
……
另一边,大西漠上某个隐蔽角落。
“轰——砰砰砰砰——”一连串暴响之后,柏翁狼狈不堪的拄着木杖跌向侧面,“扑通!”站立不稳之下登时瘫倒在地。
“呃?!糟糕,又失手了。”不远处的关横见状吓了一跳,立刻把全身散发淡金光芒的灵气收敛回去,而后立刻跑过去问道:“喂,老爷子你没事吧?”
“关横,你要问,也该问问我有没有事吧?”
独角猎獬陡忽从柏翁身边浮现而出,它也带着几分狼狈说道:“你这次新琢磨出来的招数实在太犀利了,要不是我豁尽全力展开金网挡住大部分威力,这木灵老头不死也得重伤。”
“不好意思了,二位。”关横挠着头,带着几分赧然尴尬说道:“这一招的力道总是控制不好,我想,再试几次的话,应该就可以掌握透彻了。”
“还要再试几次?!”柏翁闻听此言,吓得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关横和独角猎獬过去看时,这老头竟然活生生给吓晕了。
“呃,好歹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树精,竟然如此不堪,真没用。”猎獬刚说完这句话,关横已经呵呵冷笑着朝它这边凑了过来。
“哈哈,猎獬,你可是堂堂的金神麾下神兽,对于我这新招些许小小的威力自然不会害怕,来来,咱们继续吧。”
“呃?!”闻听此言,独角猎獬吓得魂体一晃,顿时退出去七、八尺远。
它嘴里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最初是以为好玩,这才答应配合你练习一下,可是如此危险的招数,任谁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我、我不玩了。”
“哼,现在你想抽身而走,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啪。”关横的话音甫落,七鬼魂影顿时在猎獬周围浮现,他脸上倏忽闪过一丝狡黠之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吧,想跑,不是怕不了了!”
“抓住猎獬,别让它溜啦!”随着关横一声呼喊,七鬼立时分成前后左右包抄了过去。
“呀啊啊——别过来!”
“嗷嗷嗷——呜呜呜——”夜空下,猎獬的尖叫、群鬼的咆哮不断响起,还有关横大笑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不过这里距离树屋那边已经非常遥远了,估计没人能听见。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清晨,关横倏地睁开双眼,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哎呀,昨晚一直玩到了后半夜,真是够疯的。”
“咚咚。”卿凰在下一刻出现在门口,用纤纤玉指敲了敲房门,她笑着说道:“喂,已经起来啦?”
“呃。是啊。”此时此刻,关横还对昨天晚上想到的新招数若有所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卿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榻前,坐在了关横身边,若无其事随口道:“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我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嗯?!你有半夜喝水的习惯吗?”关横有些愕然的抬头,突然间,他就意识到了,对方根本就不是在夜里起来喝水,而是过来找自己……
“哎呀,真该死,早知道就不出门了。”关横满脸歉然,赶紧握住对方的手说道:“凰妹,对不起,害得你昨晚白白等了一场。”
“你瞎说什么?”
卿凰脸颊飞红,立刻就把手从对方掌心里抽了出来,她低垂娥首,小声道:“人家可没有等你,只是、只是顺手帮你把床铺好了而已,你呀,房间里实在是太邋遢了,需要整理收拾才行。”
闻听此言,关横心头一热,随即伸手搭住卿凰的肩头低语道:“不如,我们现在就……”
卿凰急忙叫道:“别乱来,房门都没关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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