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无涯本没有见过江水心,否则焉能认不出来,得阴秀寰提醒而后醒悟。>壹小说≥ W﹤W≤W≤.﹤1﹤XIAOSHUO.COM但他要故作高深,不肯在邢道生跟前承认疏失,捻须笑道:“这样那江水竭才能相信咱们是无心之失,倘若事先说明,诸位安能撇清关系?”
邢道生一想也对,岔口道:“江姬的父母下落不明,想不到已经来到了磐石城。咱们要不要抢在头里,将她父母劫来。”
“不可。”
阴无涯眉头微皱,江水竭回去之后肯定会寻访江老爷夫妇,磐石城形势复杂,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天色不早了。我和秀寰还要赶回王宫。老师且安心休养,将来仰仗之处尚多。”
两次计划接连落空,阴无涯行事越谨慎,邢道生之流并非省油的灯,他不想透露太多。
“道长、娘娘,慢走。”
双方拱手作别,阴无涯手捏法诀,拂尘一甩,掀起一股阴风,携着阴秀寰跃到云丛之中。
明钦躲在暗处松了口气,原本已经做好和天刑宗交手的准备,谁知来了一个上邪教神使江水竭将江水心救走了,省去他一番手脚。
江水竭是江姬派来寻访江老爷一家下落的,江水心应该能如愿以偿和姐姐团聚。只不知江水竭是带她先行返回王宫,还是接了江夫人一起回去。
待到邢道生等人各自回房安歇,明钦便展开凤翅离了庄子,打算回到晏轻舞处和江夫人说明情况。
直到他飞得踪影全无,天边一朵阴云飘然,现出两个人影,却是阴无涯父女并未走远。
阴无涯多疑谨慎,出入庄园都要用神识查探一番。明钦躲在房顶的暗影里,不算十分隐蔽,自然瞒不过阴无涯的耳目。
阴无涯去而复返,便现明钦的形迹,但他猜不透明钦的来历,又一力对付江水竭,见他蛰伏不动,便故作不知。
这次出来特意羁留片刻,观察明钦的去向。明钦变幻金翅,乘风而去,全都落到阴无涯眼里。
“怎么是这小子,他什么时候到王城来了?”
阴无涯和明钦在东原城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和杨再思关系不俗。
“父亲认识此人?”阴秀寰好奇的问。
阴无涯微微点头道:“我这次到东原去了一趟,见了几个老朋友。原以为森江夺取东原,杨家已经是槁木死灰,回天乏术。想不到那杨再思竟然搬动了十三家前去相助,趁着森江带兵离城,一夜之间殄灭了他的爪牙。这小子和杨再思过从甚密,很有一些手段。不知何故在这里窥伺。”
“父亲不是约了杨再思来王城诉冤吗?他莫非是来见我们的。”
阴秀寰话一出口,旋即否认道:“此子至始至终都隐匿不出,显然不是为我们而来。……杨再思也一直未露面,难不成改了主意,或者找了别的靠山?”
阴无涯回城之后断定杨再思很快就会到来,介时会成为对抗森江的急先锋。哪知一连十多天,也不见杨家来疏通关系。
“这小子会不会是蹑着邢道生来的。咱们这里甚是隐蔽,若是无人引路,他怎么就偏巧找了来。”
阴秀寰只知明钦和杨再思大有联系,未免思路不广。倒是阴无涯能够就事论事,猜了个**不离十。
阴秀寰得他提醒,脑中灵光一闪,“这小子莫非是来寻那江家丫头的?”
两人不知道邢道生曾经审问过江水心一番,否则可以省去许多猜测。
“秀寰,咱们临深履薄这么多年,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你那些旧日姐妹,最好能找几个前来相助。邢道生之流到底不能托以心腹之事,关键时候还得咱们自己动手。”
细说起来,两人并不是亲生父女,当初阴秀寰不过是苍梧山中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妖,一日在山中觅食遭遇猛兽,差点小命不保。多亏阴无涯路过相救。阴秀寰感恩戴德之下拜他为父,阴无涯见她姿容甚美,便传了些道术,带到王城。贿赂几个宠臣在象主跟前盛誉阴秀寰的面貌,象主色心大动将她召入王宫,封作夫人,富贵便日胜一日了。
阴秀寰在山中时颇有一些同族姐妹,后来做了阴无涯的女儿,对旧日的出身讳莫如深,大家都以为她遭了虎吻,哪里想到这炙手可热的阴贵人,就是当年籍籍无名的小狐妖呢?
“父亲岂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我这些姐妹比我手段高强的大有人在,倘若喧宾夺主,咱们可不成了与人作嫁。”
阴秀寰早年出身低微,在山中没少受豺狼虎豹的迫害,骨子里有些卑弱,不喜与故人往来。
“你也太多虑了。万事有老夫呢?量她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阴无涯一心要掌控有鼻国,只要能达到目的纵然与虎谋皮也尽可尝试。
两人议论了一会儿,阴秀寰终是拗不过父亲的意思,答应邀些旧日姐妹前来相助。
阴无涯志得意满,祭起一道阴风腾身而去。
…………
明钦鼓动凤翅不过片时就回到晏轻舞处,身在半空,就看到江夫人形单影只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由微感意外。
照他的估计,江水心应该回来接走江夫人一同进宫和江姬团聚才对。
孰不知江水心心性要强,这次自告奋勇要到王宫面见江姬,哪知半路遭天刑宗劫走,差点小命不保。若是引得江水竭前来,自然显得她劳而无功,做不成事。
再者她虽然相信江水竭是奉江姬之命行事,究竟没见过江姬的面,难保万无一失。因此便隐瞒了江夫人的行踪,打算见过江姬之后再来迎接江夫人,毕竟江夫人有明钦保护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庭院中夜深露重,江夫人穿回了洗净的粗布衣服,奈何还没有干透,穿在身上不甚舒服,一阵凉风吹来更是寒生毛,环抱着双臂禁不住牙关打颤。
明钦在半空打个盘旋,落到江夫人身边,“外面湿冷,怎么不回屋里去?”
江夫人忽听得风声飒然,不由骇了一跳,听到明钦的声音才放下心来,摇头道:“不碍事……”
眸光转动看不到江水心的踪迹,顿时脸色一白,颤声道:“心儿呢?怎么没有跟你回来?”
“她被江姬派人接走了,夫人不必担心。”
明钦不想让江夫人无谓的担心,他也可省些唇舌,便略过江水心被掳一节。“江姬知道夫人在这里,自会派人迎接。你们母女很快就能相见了。”
“谢天谢地。”
江夫人松了口气,眸光转到明钦身上,想到这才是最该称谢的人,面颊微微一红,由衷道:“钦之,真是辛苦你了。你是亲眼看到心儿走进王宫的吗?”
明钦听阴无涯言之凿凿,江水竭直承其事,他的身份应该绝无问题,便没有跟去王宫查探。一来王宫守卫森严,不是容易进出的。二来若是让江水竭觉有人跟踪,又要横生枝节。
“接走江小姐的是上邪教一位神使,他是江姬身边的护卫,本领高强。夫人暂且宽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姬就会设法和你相见的。”
明钦对江夫人爱女心切的心情颇为理解,不厌其烦的说明江水竭的身份。
“我不是不相信你,心儿这个丫头,从小就不太听话,我总是对她放心不下。”
江夫人叹了口气,抓着明钦的手掌道:“钦之,我心中有一件考虑许久的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明钦怔了一怔,见她面如满月,肤色洁净,有种珠圆玉润的感觉,手指温润修长,柔若无骨,不觉心头一热,反手握着她的柔荑轻轻摩挲。笑问道:“什么事?”
江夫人觉有些不对,臊得满面通红,慌忙抽出玉手,退开两步,踌蹰了片刻道:“钦之,你几次三番救了我们母女性命,又护送我们到磐石城来,恩深义重,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先前我生死难卜,给不了你什么允诺。如今见了我家湄儿,总算是否极泰来,逢凶化吉。我和老爷膝下无子,想将你认作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明钦微觉恍然,江夫人是有丈夫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出格的想法。
说起来江夫人寻觅爱子多年,苦无下落,遇见明钦之后就常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
先前在落难之中不敢坦露心事,如今灾消难满,以江家的权势可不是什么人都高攀得上的。
“夫人一片厚爱,小可不胜荣幸。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夫人似乎应该先和江老爷及两位小姐商议之后再作决断。我和令嫒的关系夫人是知道的,要做一家人恐怕有些勉强。”
江夫人对他另眼相看,明钦也觉得甚是感动。但江家并不是寻常人家,江夫人也不是普通妇人,纵然两人心无芥蒂,别人可不会无所联想。况且江老爷又没有儿子,这义子就不是一个单纯的身份了。
“无妨。这事由我做主,你答应便好。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心儿是被我宠坏了,将来还需要你帮我多多管教。”
江夫人一番言语便显示出在江家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决定的事不但江姬姐妹不容置喙,江老爷也只得听之任之。
明钦笑道:“时候不早了。夫人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
若非江水心闹了这么一出,连日来路途劳顿,晚上应该好好睡一觉才对。
“怎么还叫我夫人。难道你不肯答应?”
江夫人放下了一段心事,又拿起一段心事,满目殷切的看着明钦,看来他若是不允承的话,她这一晚是休想睡得着了。
明钦笑了笑,唤了句‘干娘’。
江夫人眼圈微红,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抢上一步,扑到明钦的怀里,喃喃道:“好孩子。娘终于等到你了。”
明钦抚着她的香肩安慰了一会儿,轻声道:“回去休息吧。”
江夫人揩了揩珠泪,忸怩地道:“我……我怕黑。你陪陪我好吗?”
明钦哑然失笑,怪不得她坐在院中冷的打颤也不肯回屋,这座宅子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一个人呆着难免害怕。
好在两人有了一层名份,独处一室也没有什么。明钦将她送回屋里,江夫人了却了一桩心愿,心满意足,过不片时,便沉沉睡去。
…………
这两天诸事大定,只等杨再思和晏轻舞到来。另外,那天朝云仙子救走了江老爷,两人约好在王城相见,但没有具体地点。不知朝云仙子会不会将他送回江家老宅。
一路上照顾江夫人母女,虽说没有和左道妖人厮杀,也不是件轻松事。
难得心上无事,明钦早上就偷了回懒,一直到天光大亮才醒转过来。
迷迷糊糊中便觉得怀抱一阵绵软,睁眼一看,果然伏着一具美妙的**,乌黑的秀披散开来,脸蛋深埋在胸口,看不见容貌。
明钦霍然一惊,记得昨晚江夫人睡着之后她就溜回自己的房间,难道江夫人半夜醒转又一声不响的找了来?
两人身上搭了一层薄被,她穿的衣衫甚是软滑,明钦却无法从衣服上辨别她的身份。
门外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将房门推开一线,探头往里面望来。
明钦扭头望去,和那人目光碰个正着,只见她荆钗布裙,拾掇的极为干净。正是江夫人无疑,心中更觉惊讶。
江夫人在外面,那怀中的又是谁?不会是宅子里的花妖狐怪吧?
江夫人见明钦醒转过来,干咳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钦之,你醒了?”
怀中的女郎听到动静,嘤咛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仰起俏脸盯着明钦看了一会儿,娇唇微撅,埋怨道:“哥哥,你可让我好找呀。”
“小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明钦又喜又讶,做梦都没想到一觉醒来小镜会伏在怀里,她的丝犹如乌绸一般,光可鉴人,肌肤娇嫩,吹弹可破,有一种和年龄绝不相称的娇柔。
“是我带她来的。”
一个衣衫素洁的女郎笑吟吟地踱了进来,却是多时不见的芈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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