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
宁桃道:“继续钓鱼。”
小孙把红包递给他,宁桃没收,让他留着当备用资金。
小孙:“……”
我这差事还真够可以的呀,能吃能喝,还能收外块。
小孙继续钓鱼,宁桃第二日便按约定时间去了长天书院。
先前来的时候是学生,这次一来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早上来讲学的是赵子行,下午换宁桃,两人都是寒山书院的交换生。
下头认识他们的学生,一个个表情有点古怪。
不过待宁桃开始讲课,大家就收敛了神,开始认真做笔录。
宁桃讲了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的,让小武给他倒了杯水,才喝了一小口,就见一个先前与他一个班的师兄站起来,递出了一张纸条,“宁大人,这道题是去年西祁省的一道题目,咱们几个人研究了很久,也没个所以然来,还请宁大人帮忙解惑。”
宁桃还以为是道数术题。
结果,一打开居然是道策论题。
宁桃笑道:“这还真不是我擅长的点。”
师兄但笑不语。
就那么挺直了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答案。
宁桃又喝了两杯茶,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讲讲自己的看法。”
琼州就属于西祁省,去年西曲人联合北容一并在边关扰乱。
显然西曲人只是打的辅助,真正拼杀的是傻大个北容人。
这道题目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先见之明,还是其实早就想跟朝廷暗示什么,问的就是一些边关的问题。
像西祁到底该如何解决?
宁桃的关点很显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琼州当时被进攻,因为地势的原因,援兵增援缓慢,再加上当时的琼州知府以为西曲人像平时一样,时不时的骚扰一二,谁知道后来人是真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慌了。
所以,宁桃觉得还是平时自己屯兵比较好,等人支援早就浪费了先机。
就像琼州的地盘,你想增援也不太好进去。
一是山多,还是路远,不像京都还是靠北边的,这一支援倒是顺利,他们是靠最西了,而且那边的民风比彪悍,极少能融入整个夏朝。
如果换成海边呢?
那就更得玩完,夏朝的水兵一直都是弱项,就靠沿边城镇自己那点兵力,再加上这年头海战远远没有陆战重要。
所以,水兵特别少,就算是徐泽也只能打得了陆战。
宁桃只有一句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平时就把兵养起来,要养兵那就得有钱,需要钱就得把经济搞起来,万变不离其宗,你得有钱啊亲,你没钱什么都扯蛋嘛!
师兄:“……”
宁桃说完,微微一笑道:“这道题倒是与今年殿试的题目差不多,所以,师兄们有心了。”
递题目的师兄红着脸,保持着镇定的口吻道:“多谢宁大人解惑,咱们明白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书院每半个月才会请一次翰林学士来讲学。
宁桃和赵子行这么一去,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再去了。
瘦先生送他离开时,继续道:“桃子呀,回头跟你干爹说说,三四十岁就开启了养老生活,其实是非常可耻的,要是想通了,就来咱们书院,毕竟来了我还能与他一道刷刷题,解解闷嘛。”
宁桃也觉得蛮有道理。
笑道:“先生放心吧,我回去好好劝劝他。”
秦先生和刘先生等着去他的扫盲班教学,还是有些太过遥远了。
这年头就算是你提供免费的书、免费的先生,甚至还有免费的茶水点水,去的人依旧很少,他们主要还是觉得纸笔太贵,就算是其余项都免了,一个普通家庭也供不起一个读书人。
这些宁桃能理解。
这年头的纸还是很金贵的,他先前读书时。
有不少的师兄,读了十来年二十年,都还只是个童生,这些年的时间,把家里的几百两银子早就消磨光了。
考运不好的,能生生把黄世家人磨成杨白老家。
所以,他还在考虑,怎么增加劳动岗位,让那些乐意来读书的人,白天在他那儿工作,晚上又有先生教着读书。
宁桃回去便把瘦先生邀请秦先生和刘先生去书院教书的想法给说了。
秦先生默了一会道:“明年开春再去。”
宁桃一想也对,眼看天就冷了,山上只会比京里更冷,于是便写了封信让人给捎过去告诉了瘦先生。
宁桃发现,自打秦先生来了他家。
家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原先他想着自己种的麦子,已经被他悄然接手。
从未想过,要换季了该准备衣裳的宁桃,在一天早上起床时,屋里多了两个裁缝,说是要给他量体裁衣的。
还特别细心的也给齐望和马富贵两人也裁了两身。
除了冬天的,连过年的新衣裳和春日里的都各裁了两身,已然知道他是要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了。
每日的早餐、晚餐,甚至中饭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
平静又美好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半个来月。
这一日,宁桃刚从宫里给皇孙们讲课回来,就见小孙急着在门口转圈圈。
宁桃喊了他一声,小孙立马跑了过来。
“人怕是要跑了。”
这些日子,宁桃翰林院和工部两边忙。
小孙在外头钓鱼,也就晚上才会交流一下情况,不过大部分都交流的不太仔细。
前几日对方告诉他,已经找到瓷器的货源了,想要进货的话,还得大量的资金,对方要先交定金五万两,否则不发货。
小孙回来跟宁桃一说,宁桃好笑道:“他们知道五万两有多少吗?”
倒下去,砸死他们算是绰绰有余吧。
宁桃倒是挺痛快一个字红,但是不能给五万,只能先给两万。
这其中,小孙还发现了,这一群人不止接触了宁桃,还接触了几家想要走瓷器和茶叶生意的商户。
小孙仔细问了问,目前他们手里上差不多有十来万两的银票。
再加上王氏这些夫人太太的,怕是早已过了二十万。
宁桃道:“所以他们这是要跑路了啊?”
扬州那边还得五六天才能到吧!
小孙点头,“连世子的人一直在盯着,说是如果出城的话,直接把人给扣下。”
宁桃道:“我倒觉得,可以放他们走。”
既然已经盯上了,而且还没被对方发现,那就继续盯着呗,这年头有能力骗几十万的人绝对是个人才。
小孙:“……”
你比我祖父还疯。
“放一个。”
宁桃想了想又道。
不过这一个,得看怎么放了。
所以,宁桃说完,望着小孙道:“这个你擅长,这个人一定要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让咱们撑握,至于旁的就先扣住。”
至于他们手里的银子,也一并扣下来,万一真卷款跑了怎么办。
小孙道:“那银子扣下来怎么办?”
“先不要生张,留在咱们手里。”
宁林这些日子还算顶点用,已经把王氏拿出去了多少银子给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不止如此,还知道王氏把宁林成亲时收的礼全部换了银子给用了,还从外头借了一万两,如今已过了一两个月了。
那人一拖再拖就是不带她去瞧庄子。
王氏自个儿心里也有点打鼓。
原先还说等大头回来办喜酒的,这不大头都回来四五天了,她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成日追着那两太太问什么时候去看庄子,什么时候能签字。
而且她放出去的银子,也就收了两次的利息。
现在外头又催得她急,简直要头秃了。
昨日还跑宁桃这儿借银子,不过连宁桃面都没见着。
所以,宁桃打算先吓吓她。
小孙一噎。
他一直知道宁桃有点鬼。
却没想到,连他亲娘都坑,宁桃说完,冲他微微一笑道:“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小孙点头:“明白。”
小孙走后,小武才远远的走了过来。
“公子,马上就午膳时间了,咱们今日去哪儿?”
“回家吧,干爹说今日炖了鱼,要给我补补。”
小武心想,您还补啥,这些日子似乎又长高了点儿。
不像他,自打两年前长这么高,至今还是这么高,站在宁桃跟前,跟个小孩儿似的。
宁桃还未进门,就见宁家的马车在门外头。
小武道:“公子,怕是夫人来了。”
宁桃笑道:“她倒是挺积极的嘛!”
宁桃跳下来,就见王氏身边的甜儿站在门口,一见宁桃下了车,立马回去报了。
宁桃的宅子是三进的,从里头到外头怎么着还得几分钟。
结果,他还没步上台阶,王氏已被人扶着出来了。
看来一直在外头等着。
“二毛,你可算是回来了。”
王氏笑得实在有些尬,想伸手抓住宁桃,却被宁桃给闪开了手,只见他把手里的书转了个方向,丢给小武道:“去告诉干爹,我回来了。”
说完,这才看着王氏道:“母亲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王氏被一句母亲生生给噎住了。
僵着脸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这边方便吗?我如今要买个庄子,还差了几千两,你若是方便的话,先借给我一些,这庄子以后也是你们兄弟的家产,我又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王氏说得很好听。
庄子以后还是给孩子的,她如今也是给他们多置一份家业。
所以,这银子算是公中出,到时候她手上能周转开了,定把银子还给他,到时候这庄子也能多分他一份。
宁桃点头,“母亲想得很周到。”
王氏心头一喜,巴巴地看着宁桃。
“那……”
“不过我如今再在备货,开了春商队便出发,您也知道,今年的商队还未归来,所以我手上并没有什么银子。”
王氏脸上的笑容瞬间便裂了。
宁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过母亲如果急用的话,不如把大哥成亲时收的贺礼先典给当铺,我手下有个掌柜与当铺的掌柜关系不错,肯定给您的价格能再高一些,日子也能再宽限一些。”
王氏一听他说没钱。
火气就嗖嗖嗖的往上升。
结果,又听他说要典了贺礼,脸色瞬间便白了。
一青一白之间,只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扶着胸口,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身旁的丫环吓了一跳,“夫人,夫人,您怎么啦?”
宁桃一只脚都迈进门槛了,一听这声音又缩了回来,扭头一看,王氏已经两眼一翻,开始抽搐了起来。
宁桃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她,对吓得六神无主的丫环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大夫。”
王氏这几年养尊处优。
再加上老太太不在身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几日被人要账上门,把家里能典出去的都典出去了,今日还被宁桃踩了痛处,一时想不开人就抽了过去。
宁桃把人扛回去。
秦先生和刘先生都有点傻眼。
黄先生今日也来蹭饭,三人还说王氏这自打宁桃进京就没怎么来瞧过。
如今还是头一遭,昨天来了今日还来,简直母子情深呀。
秦先生刚呸了一口,就见小武回来说准备开饭了。
岂知,饭才摆上桌,宁桃就把人给扛回来了。
王氏虽然胖了不少,但是宁桃扛回来还是健步如飞的,把人放到了隔壁的榻上,这才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娘向我借钱,我说没钱,就给她出了个主意,结果她就抽过去了。”
宁桃说的简单。
秦先生却听得心惊肉跳。
伸手抽了他一下,小声道:“不会是你气的吧。”
宁桃一脸无辜,“哪能呀,门口那么多人呢,我就说了句我手里现在没钱,我组商队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孙帮忙找的那个瓷器,一下子要了五万,我还找了茶叶什么的,这哪儿哪儿不是钱呀!”
“没急着卖宅子就不错了,要是今年的商队回来了,我手里也能周转,现在是两头都堵了么……”
“要不您有,您借她点!”
秦先生呸了他一口,“大夫请了吗?”
“请了。”
王氏那个丫环跑得慢,宁桃刚才还让看门的小厮去了。
大夫都来了,那丫环还没回来。
大夫仔细瞧了一会,又是诊脉又是掐人中、翻眼皮等等,一通操作下来,叹息道:“这怕是中风了。”
中风宁桃知道,上辈子他在医院看护过不少这样的老人。
治愈率几乎为……
没想到,王氏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居然中风了,有点不可思议道:“这病严重吗?”
大夫怕他是吓傻了,安慰道:“好生精养着,每日陪她好好说说话,待过段时间病情稳定了,再去陪她做些训练,一般这个年纪中风的话,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宁桃自然知道这个。
他还有一套康复训练的法子。
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大夫给开了药,又道:“一会我让我孙女过来,每日帮夫人针灸半个时辰,会对病情有帮助的。”
宁桃送走了大夫。
心想,您可真是太热心了,知道男女大防,还搞了个孙女来。
不容易呀!
送走了大夫,宁林那对小夫妻也到了。
宁棋今日会友去了,至今还没找着人。
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捏成兰花指的王氏。
宁林嗷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范四在一旁也跟着抹了会眼泪。
宁桃没时间看他们作戏,拉了把宁林道:“哥,你与嫂子过来一下,我把娘的情况与你们说一下。”
中风这种事,宁桃说起来比大夫可在行多了。
叭啦叭啦了一会,一旁的秦先生听得眉头直跳,好家伙,他家儿子怎么啥都懂。
宁桃的意思,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身边肯定需要人照顾,宁棋太小了。
不如让宁林夫妻先搬回去。
宁林去了衙里,范四平日里在家里,还能盯着那些丫头婆子,以免他们见主人身子抱恙,做事有些懒散,待慢了王氏的病情那可就不好了。
至于宁家现在的钥匙,就先交给范四吧。
宁家现在也就一空壳子,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王氏留的完全是一烂摊子。
范四道:“二叔,妾身听说,家里现在……”
天天都有要债的堵门。
宁桃一惊,“要债的,要什么债的?”
宁林眼皮一跳,宁桃的演技居然如此之好,要不是他知道宁桃早已知道王氏被人给耍了,怕是现在都要信了。
范四看了宁林一眼,宁林点点头。
范四便一股脑儿都给吐了出来,苦哈哈道:“妾身照顾娘那是应该的,可您也知道妾身家里的情况,出嫁时别说嫁妆了,连命都是牵在旁人手里的,这要债的若是上门,还须二叔帮忙周旋一二。”
宁桃呵呵了两声。
范二那样的人精,能不给范四留东西那才有鬼呢。
不过让范四堵这窟窿肯定不行。
宁桃道:“你们若是知道是谁来催债,便与我说一声,明日和大哥一并见见他们,若是能缓些日子便缓些日子,马上就到年底了,想来庄子上,铺子里总能收回些现银不是。”
范四:“……”
你果然是一毛不拔。
宁桃当然不能拔,他的钱也不一定是他的呀。
更何况王氏用的可是宁家的钱,他自己填窟窿,那也不可能。
他现在就指着,把那借贸的也给一窝端了才好。
如果,他分析的不错,借王氏银子周转的,怕也是那一伙人介绍的,这么看来倒是又多了一条路。
想到此,宁桃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衙里,我差人把娘送回去,一会有个女大夫会去给娘针炙,需要嫂嫂费心了。”
宁桃这顿饭是一口没吃。
秦先生让人把吃食给他打包好,送他上了车。
秦先生拉着宁桃气道:“桃子,你好大的胆子,要是旁人知道,你娘这病是你给气得,你以后可吃不了兜着走。”
宁桃不置可否,“干爹,这病真是我气的吗?”
明明就是自找的。
况且他手里还真没钱呀,就算是有,也不能帮她还这个窟窿,王氏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想白吃。
到时候庄子说不定一分都不会给他。
秦先生叹息道:“你就巴着你娘早点好吧,我得给你干娘烧个香,让她好好护着你。”
宁桃一噎。
您还真是早点去书院教书吧,再这么下去人生就毁了。
宁桃去衙里之前,先去找了趟小孙。
小孙听说让他找人盯着地下钱庄,不由的心头一跳。
“您觉得这也是他们的生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么些银子、银票不一定在出城的几个人身上,这么一想,倒是那些人把他们给耍了。
宁桃道:“这庄子在京里是不是有些年头了。”
“何止,据说十来年前就开始有了。”
坑了不少人,不过都是纨绔子弟,平时在京里无恶不作那种。
为了自家的名声,那些人倒是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宁桃道:“让连盛的人查钱庄。”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怕是一条大鱼,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的多。
宁桃下午在工部与同僚们一道商量火炮改进的工程。
连盛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一脚把门踹开,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出来,真是太欺负人了。”
宁桃只得跟大家告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连盛还嫌弃他走的慢,伸手将他拉到了外头的树下,气哼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的狗腿子吗?让我打哪就打哪呀。”
宁桃知道他在气什么了。
先前请他帮忙,让查那几个人,如今又让他查钱庄,倒是连口茶都没请他喝过。
宁桃笑道:“咱们不是最近合作挺愉快的吗?”
他那边要是能查到,早就有钱庄的资料了,可偏偏他那边空白一片。
明面上那是一家很“正”的地下钱庄,平时放放高利,开开赌局,上头也不是不管,只不过他们那里还真没出过人命之类的。
也就这么算了。
顶多罚点钱,可是天下赌徒这么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所以,掌柜那边给的资料,这钱庄没什么毛病。
越是这样,宁桃越相信这里有文章。
连盛道:“你知道这钱庄幕后的老板是谁吗?你说查就查。”
“总不能大过那位去。”
连盛气结,“我告诉你,这事你得给我经费,我们的人不能白干。”
宁桃道:“自然,待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们好处。”
连盛咬牙,“现在就给我。”
宁桃惊,“你现在要钱做什么?你不至于穷得身上几百两银子都没吧。”
连盛一口老血差点喷他一脸,“你就打算给我几百两?你当我连盛是什么人?”
“没呀,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既然有几百两那也算是富人了,不像我,还等着这个月的俸禄过日子呢。”
连盛呵呵他一脸。
“你哭什么穷,谁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接了范家的生意,那生意多大呀。”
说白了,半璧江山的财路怕都在他手里握着。
宁桃道:“你要钱到底想干嘛?给公主买礼物?”
连盛点头,“她都齐笈了,至今还没个章,我瞧上一块石头打算送给她。”
宁桃嗨了一声,“这个我有呀,要不把这个就给你顶工钱吧。”
连盛:“……”
我信你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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