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中午回来,与王氏就没见着面。
王氏瞅着他身上的衣裳有点面生,而且这料子绝对不是他们家平时用的。
伸手搓了搓,奇怪道:“这衣裳你自己买的?”
这料子也太好了吧,一匹没个百八十两下不来吧。
自小在染坊长大的王氏,旁的看不出来,但在料子上,闭着眼睛都能辩出品阶来。
“不是,穿三皇子的,下午进宫踢球的时候,我穿我爹那衣裳一身的汗臭味,也没多备衣裳,三皇子就借了我一套。”
临走时,又多送了他两身。
宁桃笑道:“所以,我明日还是去书院吧,不用找裁缝给我裁了。”
王氏倒吸了口凉气。
捧着装衣裳的小箱子眼睛都移不开。
这么一对比,宁桃身上那件简直不值一提。
饶是王氏这样的好料子都不曾见过几次。
“不行,还得再裁几衣,这衣裳太贵重了,得留下来,将来你入朝为官了再穿。”
宁桃一口气没提上来。
“娘,您是觉得您儿子以后不长个了还是咋的?”
王氏:“……”
“再说了,这衣裳等我入朝为官了,我敢说早就不流行了。”
谁还穿几年前的衣裳出去应酬呀。
你在地方上可能不显,在村子里,大家只觉得你这料子好高看你几眼,然而,在京都你若是穿着这样的早几年的款款出去,旁人只会背后笑你家道中落。
就像宁香和王氏。
两人进京头一件事就是先找裁缝裁衣裳。
先前在东临府的不管多好看多新,也就在家里随便穿穿,出门绝对不会再用的。
王氏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宁桃让小武把箱子抱回去,自己则净了手,坐下来与宁少源一道先把晚饭给填了。
吃完饭,宁少源把兄弟几人给叫进了书房。
三兄弟一字排二,倒是中间的宁桃个头最高了。
宁棋还暗戳戳地在哥哥身上比划了好几次,不管如何比划,都还差了好大一截。
宁少源也没管他,反而对宁林道:“今日二毛多少与我讲了一些书院的情况,你自己且想想,咱们如今是商量呢,去长天书院还是回寒山书院你自己决定。”
乡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按宁桃的话来看,书院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起码氛围大不如寒山书院。
那边的学生更纯粹一些。
这边更容易拉帮结派,对严瑞和陆一鸣这样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学生其实并不算太友好。
也有另一种原因,你们本身家庭背景就不是一个圈子的,平时聊不到一起,你就会觉得旁人对你不够友好。
宁少源初入京时,也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宁林上私塾时,也被这样欺凌过。
所以,宁少源想了想,才觉得宁林回寒山书院比这里要好一些。
宁桃这一去,被书院搞得这个什么骚操作给坑了。
如今算是和康郡王正面刚上了。
宁少源的意思,是让宁林自己做决定,如果哪边都不想去,倒是可以在家里请个先生,他平时还能教导一二,也不算太差。
宁林这些天还想着,他也参加过段时间的入院考试。
结果,还没过几日,父亲居然要劝退他。
宁林下意识地看向宁桃。
宁桃道:“你自己决定吧,去长天书院的话,我肯定不让人欺负你。”
宁林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宁少源道:“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了宁林,宁少源又说了几句宁棋。
他年纪最小,学习方面着实没什么好说的,把老大和老三打发走。
宁少源才道:“你明日要回书院?”
宁桃点头。
“那你小心些,福王和福王妃虽然算不得人中龙凤,但把儿子养得却独树一帜。”
再不好听的话,他就不说了。
总之,见机行事,别被人欺负了,也别惹事,但是若是有欺负到自己头上,也别缩回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宁桃笑道:“万一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呀。”
“凉拌!”
宁少源白了他一眼,跟挥苍蝇一样把人给挥了出去。
“对了,你董叔教你的刀法,记得好好学,别落下了。”
“好勒!”
宁桃第二日,天不亮就爬上了马车。
柱子一边打哈欠,一边道:“你去这么早做什么?”
宁桃闭着眼睛哼哼,“这不在路上还能多睡会吗?我听说,每次休沐完头一天,书院会请翰林院的学士来讲学,我想着提前出发,在车上补个觉,到时候也能跟上讲学,完美。”
说完,把毯子盖在身上就呼呼睡了过去。
柱子又好气又好笑,对旁边的小武道:“瞧见没,他倒是睡好了,在这儿折腾咱们。”
小武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不折腾,公子好了,咱们将来就更好。”
好家伙!
柱子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你这觉悟可真是不得了呀。”
小武道:“柱子哥,您教我驾车吧,等我学会了,下次您就可以在车里睡觉了。”
柱子又揉了下他的脑袋。
把早上出门前,翠珠给他备的奶油红枣糕让大武拿出来给小武吃。
说实话,宁桃这次买的两个人都挺靠谱。
大武力气大,老实肯干活,话又不多,平时跟着他早起打拳,闲了就自己找事做。
而小武虽然个子不高,年纪不大,但是却特别的心细。
一心都在宁桃身上。
什么事情都准备的妥妥贴贴的。
这些日子,邻居见他领着大武时常出出进进的,知道两人都在宁家当差。
还有热心人要给大武介绍媳妇。
柱子有点走神,马车快要出城时,突然有辆车从旁边窜了出来,对方的马车又宽大大,往那里一横,半条街都被挤没了。
两匹马还差点撞到一起。
小武手里的半块糕,“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大武伸手将小武给拉了回来。
柱子一边将马给勒住,一边不悦地抬头看了过去,却被车上的标记给晃了一下。
下意识的就拧眉往后看。
宁桃脑袋在车里撞了一下,疼得直抽气。
这年头这还追尾呀?
探出身子一瞧,好么,这不是昨天他手下拜败康郡王的马车吗?
车夫旁边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正是那日书院,榜下颐指气使的书童。
宁桃挑眉,这下子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少年回身对车里说了两句,康康才慢悠悠地把窗帘挑开,露出一颗脑袋,“宁二公子真巧呀,既然碰上了,那本王就提前与你说一声吧,今日下午酉时,一起去操场上踢球吧。”
“行。”
宁桃答得爽快。
对柱子道:“让他们先走。”
宁桃刚要缩回车里,就听康康的书童冷哼道:“早就该这样了,见了咱们不让道的,还没有出生呢。”
宁桃呵呵两声,对小武道:“带吃的了没?附近的狗叫得这么欢,一会拿两个肉包子打赏,免得见了人就扑,小心被人拉出去给炖了。”
少年气得鼻孔一张一合的。
可又找不到词反驳,一反驳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狗。
宁桃伸手给他比了个中指,少年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见宁桃这表情,就知道在骂人。
宁桃比完手势,缩回了车里,对柱子道:“柱子哥,咱们也走吧。”
柱子好笑道:“你跟他一个下人置什么气。”
“就瞧不惯他那狗仗人势的样子。”
“说得也对。”柱子挥着手里的鞭子继续上路。
小武有些担心道:“公子,咱们今日真要与他们一道踢球?”
昨日宁桃进宫就与康郡王踢了一场,对方半点好处没讨到,今日这一场,怕是鸿门宴。
宁桃道:“人家都挑畔上门了,我总不能缩回来不应战吧,再说了,一场球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顶多就是挂点彩。
跟一群学生踢球,总比和皇帝、皇子踢容易多了。
你不管是磕着、碰着,那都属于孩子之间的玩笑,若是跟你把皇帝给磕着了,估计明年就得你家人得给你烧纸了。
宁桃嘴上说得轻松。
心里半点也不轻松,到了场上,对方十来个人对付你一个。
这是插翅难飞呀!
他严肃思索了十秒,还是决定先补个觉,一会集中精力好好听学士讲学。
到时候见情况不妙,果断认怂就好了。
这么一想,宁桃很快又睡着了。
小武进来替他盖好毯子,又悄咪咪地爬了出来。
柱子道:“打起精神来,别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宁桃自打去了新州府,就跟老董学刀法了,尽管不能每天得到老董指点,但是这几年下来,多少已经不是花架子了。
再加上他身高在那儿摆着,揍一群人可能有问题,但是三四个还是没毛病的。
更何况,昨日宁少源带着儿子进宫。
肯定早就在京里传开了。
京里这些人谁不是人精,都懂得分寸。
所以,柱子倒是不担心,只告诉小武,好好照顾好公子的饮食起居就成了,让他安心学习,旁的事他别管也管不了。
宁桃一觉醒来,书院已经到了。
还差一刻钟就该上课了,他直接抱着书本去了教室。
才一落座,赵子就行凑了过来,他前面的胡同学也转过了身子,两人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赵子行道:“孩子,你又干大事了?”
宁桃以为他说的是进宫面圣的事,遂点了点头,一边按课程拿书,一边道:“怎么,传得这么快?”
“你还不知道,康郡王已经把战书贴到公示栏了。”
宁桃:“……”
赵子行抽抽嘴角,“你以为我们说的是啥?”
“我也说得这事,只是不知道他贴到那儿去了。”
“你小心些,他这个人有点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那种,书院被他欺负过的同学也不止一两个了。”
前桌胡同学很小心地跟宁桃嘀咕了两句。
“实在不行,你就服个软。”
宁桃嘿嘿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赵子行:“……”
我不认识你真的。
赵子行一言难尽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距离上课还有半刻钟时,先生提前进入教室,让大家一起去琼华院听翰林学士讲学。
据说这位学士还蛮年轻的,二十来岁中的进士,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岁,平时喜欢写些诗词歌赋,点评一些文章。
目前最火的一本游记就是他写的。
文辞优美但不庸俗,让人如临诗境一般。
宁桃听心头砰砰直跳,直呼:“小武,快帮我去买本。”
他这水平,就需要多看看这种文笔悠美的散文诗作,说不定还能从中悟出点什么。
他这一抬头,就瞧见周围许多同学瞧着他的目光有点奇怪。
宁桃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忙垂头假装整理东西。
恰在这时,有个问过他数术题的师兄挤过人群坐在了他的旁边小声道:“宁师弟,你下午要与康郡王踢球是吗?你有队友了吗?如果没有,我能不能算一个,虽然我这人技术不行,但总归咱们是自己人。”
宁桃还真不知道这场球赛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听胡同学的意思,只要是康郡王宣战的人,一般都没人敢惹上去。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那么这场比赛,最后就会变成单方面群殴。
不对,是单方面胜利。
他们班也有同学想战出来支持宁桃,不过碍于康郡王那边,大家只是让他多保重。
不成想,这位不同班,只跟他聊过几句的师兄,居然肯主动要求与他组队,宁桃突然觉得心尖酸酸胀胀的。
有股说不出来的豪气,深吸了口气道:“你们都见公示栏了?”
师兄点头,“我这边也有几个人,你人手不够,我可以叫他们一起上。”
宁桃用力点头道:“那好的,到时候咱们操场见,我一会再问问比赛规则。”
师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弟加油,咱们都挺你。”
宁桃:“……”
我真不是去打架的。
师兄刚走,今日的翰林学士就进来了。
宁桃他们来的不算早,也没占到前头的位置,中间偏左,上头讲的内容他还是能听清楚的,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这次上课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都竖起耳朵,闭紧嘴。
宁桃记得仔细,全程都没怎么抬头。
赵子行也顺道从他那儿借了支眉笔,两人说好了,一人记一段。
最后回去再整理,这样就不会有遗漏的地方了。
宁桃因为全程都在记笔记,离开的时间比别的师兄要晚一些。
待他收笔时,里头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收拾好东西,一抬头,才瞧见个身影站在他面前,冲他微微一笑道:“师弟可还记得我?”
宁桃只觉得有点面熟。
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李见深笑道:“一品楼,五年前……”
当时他才刚中进士。
宁少源进京去吏部过手续,宁家在京都住了几日。
宁桃恍然道:“李师兄!”
好么,今天讲课的居然是他,宁桃记得当年他和另外两位师兄一起,对方还请他和徐泽吃了果盘。
李见深笑道:“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刚才瞧着就像你,不过在讲学,不好当场相认,刚才问了先生,才知道还真是你。”
宁桃微微有些激动:“师兄还记得我,我好开心。”
所以,他一开心,就把几个准备回去问先生的问题给拿了出来。
李见深刚才瞧见他一直在记笔记,如今再瞧见他翻出来的中间讲过,但是一概而过的问题,赞许道:“总听师父和师叔提起你,说你许多问题都与旁人的看法不太一样,这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一见面就有许多惊喜。”
宁桃:“……”
身份是不是搞反了?
商业互吹什么的其实没必要。
宁桃很婉转地表示,李师兄您可以开讲了。
李见深见他瞪着一双大眼,手里捏着笔,认真的模样,都不好意思再套近乎了。
索性坐下来,就着第一个问题开始往下讲。
宁桃记得认真的。
赵子行和牛子渊他们已经把饭打好了。
宁桃打发小武去帮忙买书,打饭这种事情只能由赵子行他们的书童帮忙了。
结果,几人都开吃了,就差一个还差一点没记录完的宁桃。
牛子渊奇怪道:“他到底有多少没记好?”
很多学生都是偶尔自己觉得好的记录一二,哪像宁桃,人家的每个标点符号都得记上,还拉着赵子行与他一道。
不过这样也好,牛子渊他们一起整理的时候,许多自己没注意的地方,宁桃那儿都有,几个人一整理,往往很能出东西。
赵子行把嘴里的狮子头咽下去,打发乘松过去瞧瞧。
又怕两人走贫了,了时也跟了过去。
结果,两人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在琼华院里找到的人。
见宁桃听得认真,乘松也不敢上去打扰,只得留下来等人,了时回去报信了。
牛子渊此刻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震惊道:“他胆子可真大。”
赵子行呵呵两声,“你才知道,行了我也不吃了,我过去瞧瞧,指不定还能听几句。”
严瑞一把拉住他道:“别去,现在咱们都用过午膳了,宁师弟和李大人还没,咱们再过去不太合适。”
赵子行道:“那把饭菜带回去吧,先在小厨房热着。”
宁桃又占用了李见深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抬头,琼华院一个人也没有了,唯有檐下两只燕子交错着嘴里衔了泥在筑巢。
宁桃不好意思道:“师兄,我请您吃饭吧。”
李见深一点都不客气,“行呀。”
宁桃:“……”
见两人结束了,在门外等着的乘松立马跑了进来,帮忙提过李见深手上的包,“刚才公子他们来过了,说是食堂已经关门了,打了两份饭菜带回小院了。”
宁桃道:“师兄,那咱们去我们住的地方吧。”
李见深原先也在长天书院读过书,后来过了举人,就拜范大老爷为师。
如今跟宁桃一道走来,倒是觉得特别亲切。
知道宁桃才来没几日,还给他指了指哪棵树的果子秋天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好,哪边最适合夏日过去读书。
宁桃都一一记下来,笑道:“师兄,您下次还来吗?”
“本来这次也不该我来的,不过我赢了,所以我就把他们俩给挤走了,下次我怕是来不了了。”
宁桃:“……”
来讲学居然还能赌。
李见深笑道:“不过你可以来找咱们,还是老地方,每次休沐日,咱们都会过去的。”
宁桃知道是哪三个人。
满脸期待道:“师兄,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课吗?”
李见深:“……”
你想花钱我也不敢要呀。
被师父知道了,要写小作文的好吧。
赵子行几人坐在旁边,听两人说得津津有味,最后还约定了每个休沐日碰面。
待李见深走了之后。
赵子行忍不住道:“桃子,说实话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据他们了解,宁桃这算是正经头一次进京好吧。
“我先前不是来过京里一次么?就是那次在一品楼认识的。”
关键这个李见深是他爹的师侄。
再加上范家与宁家关系一直不错,他又和范二合作关系。
李见深对他有印象,也不足为奇。
而且与李见深每次一起约会的两位大人里面,还有一位是状元。
所以,他感觉自己厚着脸皮去蹭几次肯定不亏。
牛子渊拉着他道:“你下次去的时候,记得把笔记本带上,咱们再整理一些问题,你到时候好好问问。”
宁桃黑线,“师兄,这样会不会太可怕了。”
陆一鸣笑道:“其实,可以每次去只问一个问题,细水长流,更何况每个月书院都会有两天请翰林学士来请学,咱们其实也没多少问题。”
宁桃觉得这话有理。
收拾好后,宁桃便开始整理今日的笔记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以宁桃的笔记为主,再进行各自的添加。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先前答应要跟宁桃组队的师兄,已经带着三个人一起来了。
宁桃这边还有一小部分才能整理完。
师兄道:“宁师弟我们这边只能找到我们四个人。”
一场蹴鞠赛,人数多少都可以,比较正式的就是十二名队员。
康康那边人数是固定的,而且还有不少替补人员。
宁桃这边根本就没什么人。
把牛子渊几个全给加上,再加上师兄他们一共也才九个人。
赵子行道:“没事,乘松他们几个也能上场。”
胡同学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从床上爬起来,挤到门口笑道:“还有我。”
所以,乘松和了时两个加上刚刚好。
宁桃道:“要不要再找几名替补呀?”
万一谁顶不下来,总不能少个人打吧,气势上他绝对不能输,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胡同学道:“没事,咱们还有几位也想去呢。”
早上大家都在观望。
现在想想,对方到欺负到同学头上了,不能不帮忙。
皇亲国戚怎么了。
大家又不靠他吃饭。
所以,班级里就选了好几个个子,身体壮,平时运动能力特别强的。
胡同学话刚说完,几个少年就从院门外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比胡同学高了大半个头,伸手把他拎开,对宁桃笑道:“师弟,咱们选的人还满意吧。”
宁桃一看,都是平时与他讨论过问题的同学。
猛然间就觉得鼻子发酸,好想哭肿么回事?
宁桃没哭。
康郡王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喊了。
是那位白面少年,康郡王个头不高,怕是为了自己的风姿被人抢了去,身边的朋友都是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
所以,白面一过来,就被门口这二十来个少年给震住了。
他稳了稳神,从中间的缝隙中走到宁桃跟前,扬着下巴道:“宁公子,咱们郡王说时间马上就到了,不知道您的人找全了没,若是没有,咱们可以……”
牛子渊笑道:“不劳费心,咱们门口这些个都是。”
白面:“……”
宁桃道:“麻烦回去告诉康郡王,咱们马上就到。”
白面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严瑞道:“要不咱们也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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