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家老村以后,我们不敢大意,一路上专挑大路走,避开所有能够布置法阵的山头沟壑,一直到重新进入广东,刘尚昂才大胆加快车速。
罗浮山距离石家老村很近,撑死也就是三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临近中午,我们终于在罗浮山景区下了车,随后就兵分四路,进山寻找侃侃道人的下落。
我有种预感,现在想要找到侃侃道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可就算找不到侃侃道人,也应该能找到当初我们见到的那个小道姑。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侃侃道人是实用那边的人,几年前他看到小道姑时那慈父一般的眼神,至今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
那么一个温和慈祥的师父,在我眼里,绝不该是个坏人。
我带着李淮山了黄玉忠直奔我第一次见到青崖子和侃侃道人的山谷,第一次来罗浮山的时候,我的修为有限,还看不穿那处秘境的玄机,可现在,我的修为已远在青崖子和侃侃道人之上,要想找到当年的秘境并不算难。
老左、刘尚昂、梁厚载、金向前、吴相松,五个人,兵分五路进山,到山中佛道两门的道场中询问侃侃道人的下落。
前后约莫花了两个小时,我就找到初见青崖子的那处秘境。
本是万物凋零的时节,可这里依旧绿草青葱,在一棵形态婀娜的桃树下,还摆着一个茶盘、几幅茶具,以及一个遗落在地的拨浪鼓。
我拿起一个茶杯来看了看,里面的茶水早已蒸干,只剩下杯底粘着层薄薄的茶渍。
侃侃道人是个爱茶的人,他绝不会浪费茶水,也不会再喝完茶之后,这就么随意将茶具遗落在原地。
这时李淮山拿起了地上的拨浪鼓,就见有一侧鼓绳断了,从短线的切面来看,应该是被利器直接斩断的。
难不成,侃侃道人和小道姑已经遇难了?
我顿时蹙起了眉头,李淮山的表情也是异常凝重。
黄玉忠不知道我们和侃侃道人之间的渊源纠葛,一脸的不解:“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李淮山可能是觉得他这话煞风景,便狠狠回瞪了一眼。
我不想浪费时间,就对他们两个说:“走,咱们去山下和老左他们汇合,一路上多留意周遭的环境,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别说,在返程的路上,我们还真发现了一些异常。
在山下的一块草皮上,我们发现了一片随意挥洒下来的血迹,血迹虽乱,但大体能看出是呈喷射状的,推测这片血迹应该是动脉被砍裂后,血液大量迸溅形成。
但目前我们还无法断定,这些血迹究竟来自于谁。
随后我们就在血迹附近查看了一下,发现附近的树木上有散乱的划痕,有一块草皮也被剃秃,不知道是谁,为了掩盖这里曾出现过战斗的事实,用一堆枯草挡住了那块光秃秃的地皮。
我细细研究了一下周围的光景,叹气道:“战斗非常激烈,对方应该是个与侃侃道人不相伯仲的高手。”
黄玉忠撇嘴道:“可惜时间间隔太长了,血迹上的味道已经散尽,要不然就能凭借血腥味儿判断出那位侃侃道人的去向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毛用啊。
我朝李淮山和黄玉忠招招手,立即带着他们朝山下走。
这边我们刚回到山脚没多久,另一边,老左他们五个也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
他们问遍了罗浮山中的同道,可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不管是那个门派的人,都没听说过侃侃道人这么一号人,倒是有些人见过那个小道姑,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只知道她经常到道观里上香。
有听说过侃侃道人的名号,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侃侃道人在山里隐修了太长时间,他的同门师兄弟都已经去世,年轻人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宗门里还有这么一位大字辈的前辈了?
这种事怎么想都不现实吧,就算一般的宗门子弟没听说过他,掌门也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吧。
但听老左那意思,他询问过的几个掌门,都没听说过侃侃道人的名号,甚至有人直言侃侃道人这个称呼很怪异。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特么到现在才想起来,侃侃道人这个称呼,本来就是青崖子出于玩笑的心里,起得一个外号,至于侃侃道人真正的道号,我们都不知道,青崖子自己也不知道,那次见到他和侃侃道人的时候,青崖子就亲口说过,由于他从认识侃侃道人开始,就没叫过侃侃道人的道号,所以压根也不知道侃侃道人的道号究竟是什么。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
思来想去,我也是没了办法,才开口说道:“山上不是还有很多开店做生意的人吗,问问这些人,说不定他们听说过侃侃道人。那什么……咱们还是分头行动,保持联络。”
在场的人都知道时间宝贵,没有人浪费时间,刚聚起来的大家立即如撒豆子一样撒向了四面八方,继续打听侃侃道人的下落。
放着宗门里的同道不去问,偏偏去问山里头的行外人,这实在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选择,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半个小时以后,刘尚昂那边传来消息,说他找到了一个奇人,而这个人恰恰知道侃侃道人和小道姑的下落。
他口中的那位奇人姓程,是个在罗浮山卖佛珠的,年纪在七十岁上下,身材消瘦,气质不凡。
而刘尚昂之所以说这位程老先生是个奇人,是因为刘尚昂一找到他,他就断定,刘尚昂是来向他打探侃侃道人的消息。
得到消息以后,我二话没说,赶紧招呼李淮山和黄玉忠,朝程老汉的店面那赶。
等我们进店,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侃侃道人在哪?”前脚刚踏入店面,我就急匆匆地发问。
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从人群中闪了出来,抬手朝我一揖:“你就是仉家的小二爷吧?”
我看他身法轻灵,抬手时袖带着微风,袖口拂动的力道相当凌厉,猜测这人定然手段不俗。
不过他虽然脸色平淡温和,但行止之间透着一点点浮躁,这让我不由地心生警觉。
像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好鸟。
自打得到了心眼传承以后,我就变得越发难以信任别人了,因为不管是谁,都是演戏大于实诚,大家初次见面时,大多时候都带着一丝做作,而这种做作被心眼放大以后,就会给人以极为不适的感觉。
虽说心里怀疑对方,但礼数还是要有的,我也抬手一揖:“仉若非。”
时间紧迫,我也不想多做寒暄,一放下手,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侃侃道人在哪?我要见他。”
程老汉一笑:“听小二爷这口气,倒是生硬得很啊。你找他做什么?”
我实在无法信任这个程老汉,自然也不打算说实话,可问题在于,我是阴差,不会说谎啊!
老左和我一体双生,不用我开口,他就上来打岔道:“我们要从侃侃道人手里借一样东西,这些人却找不到他人了。您要是方便的话,能带我们去见他一面吗。我们和侃侃道人的关系要好的很,都是自己人。”
程老汉依旧笑着:“他一个大活人,你们想找他,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有麻烦我吗?”
你大爷,既然不用麻烦你,你把我们都叫过来是几个意思!再说了,要是能打通侃侃道人的电话,我还用得着这么怀疑他么?
我心里正烦,忽见程老汉偷偷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老左s身上。
这个老头好像是试探我,他在试探什么?
想到这儿,草丛里的那片血迹立即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似乎是想看看,我知不知道侃侃道人曾在罗浮山与人交手的事,刚才他说出“一个大活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确实在“活人”而字上用了重音。
我们只见血迹,未见侃侃道人的面,当然不知道侃侃道人是死是活,如果他说出“活人”二字的时候,我的表情有异,那就说明,我已经知道侃侃道人遇难的事实,当然,遇难,未必就是死了。
眼前这个糟老头子,绝对不是好人!
得亏我从一开始就没认为侃侃道人已经殒命,要不然的话,刚才肯定会露出破绽。
我开口道:“这个牛鼻子老道,也不知道手机是欠费了还是没电了,一直打不通。”
这我可没说谎,我确实不知道侃侃道人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程老汉盯着我的眼,片刻,他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麻烦一趟,带你们去见他吧。”
说话间,便有一个店员双手探过柜台,将一把红木拐杖递给了程老汉,程老板抓起拐杖的时候,手腕迅速下沉了半厘米,随后才手腕一翻,将拐杖压在地上。
老头子的轻身功夫那么好,还用得着拐杖?而且从手腕的不正常下沉来看,拐杖的重量要比表面上重不少,想必,杖杆内部应该是中空的,里头裹着金属打造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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