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老左身后上了楼,才发现张大有、红衣女、师华荫这三个人,已经算是状态比较好的了,楼上的其他人大多瘫在墙角里。
有两个人躺在楼门口,见我和老左进来,也只是微微动了动眼,朝我们这边瞥了一下,他们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这些人的状态,很像是过度透支了体力才变成现在这副软样。
可我记得他们逃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还有些余力啊。
此时真正能给我和老左造成麻烦的,是那两个开越野车的司机。
我前脚刚踏进门槛,其中一个人就反手探到腰后摸枪,我也没含糊,立即抖腕撒开阳线,八卦钱疾驰破空,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这一下我用上了八九成的力道,按说铜钱应该将他的肩膀都给砸碎了一角,可对方却连疼都不喊一声,换手摸枪,抬手对准老左就是一枪。
老左早就看穿了他的动作,提前闪身,子弹从老左身边擦过,打在了我们身后的门框上。
肩膀都被砸裂了,对方难道感觉不到疼痛?
不对,他的额头上现在已经渗满了汗,只不过他忍住了疼痛,不光忍住了疼,而且如此强烈的剧痛,竟无法影响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压低身子朝我冲了过来。
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只不过暂时没时间搭理他而已,没想到他自己冲上来了。
这家伙一到我跟前,立即搂出双手朝我的腰抱了过来,我留意到他的袖口非常粗,里面应该藏了袖剑。
这一下要是被他抱严实了,我的肾脏还脾脏肯定被当场扎个对穿。
在他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先是施展腾云步规避了一下,接着向下压肘,用肘尖砸中了他的太阳穴。
这家伙的反应真不是一般的快,被砸中的瞬间,他竟然做出了一个迂回的动作,化掉了我手肘上的大部分力道,这一击竟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此迅捷的身手,如此强悍特疼耐力,让我在片刻间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他们是黑兵集团的佣兵。
由于曾和吴林一起和佣兵小队交过手,所以我非常了解他们的手段。
同时我也知道,如果你不要了这些人的命,他们一定会和你死磕到底。
但我们现在是在缅甸,本来越境就已经要担重责了,再杀人的话,这一次的行动弄不好真的要闹成国际事件。
那个佣兵闪出去半尺有余,接着又身子一旋,用肩膀顶向了我。
我单手探出,压住他的肩膀,单论力量,他和我差太远了,整个身子瞬间停了下来,由于冲势太猛,肩膀上还传来了骨头被挤压的怪响。
不过对方也不喊疼,身子刚刚停住,立即甩手朝我腰上抱了过来,没等他的手臂抡圆,袖口里的袖剑就已经闪出寒光了。
就在他身子停顿,抡开手臂的时候,我已经凝炼念力,并将幽冥通宝的阴气注入到他体内。
那把如同细铁锤一样的缝隙袖剑终究还是没有触碰到我,当闪着寒光的剑锋还差半尺就能刺中我的侧腰时,佣兵的身子已经彻底僵硬,他就像是一尊立在我身旁的铁雕一样,浑身上下连颤都无法颤一下,只有眼皮偶尔眨一眨,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嗯,被幽冥通宝的阴气侵体,那感觉确实不太舒服。
另一边,老左也已生擒了另一个佣兵。
这两个佣兵成了我们的俘虏以后,剩下的人,也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了。
李淮山他们全程没有参与战斗,他们来到二楼以后,能做的也就是拿出一条条钢索,将所有俘虏全都捆了个结实。
我们查看过每个人的口腔,除了两个佣兵,其他人的舌根底下都没有藏纳毒泡,顺带我们也将佣兵嘴里的毒给清理了。
等我们带着这帮俘虏回到边境线上的时候,附近做生意的人已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自己的店铺里。
一部分缅甸守卫负责维持当地的秩序,另一部分人则挡在边境线上,拦住了我们去路。
我们试图和哨岗的负责人交涉,却遭到了拒绝,理由很奇葩:我们的级别不够。
既然对方提到了“级别”二字,那就说明他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也知道我们在哪里供职。
隔着一条边境线,就能看到国内的哨所,可哨所附近的守卫也只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态,似乎既不想多掺和我们的事,也不希望我们这么快就回到国境内。
这帮守卫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我总觉得他们不像是寻常的边防战士,很可能是庄有学提前调来的人。
说不定,庄有学早就算到了今天的南境要发生什么了。
不管是缅甸这边的守军,还是国境线内的战士,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应该在等待庄有学做出相关应对。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小时以后,孙先生他们还没有赶到,邢伟却带着人来了。
要知道邢伟现在应该还在青海境内,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云南来,这一切,必然是庄有学事先安排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我终身难忘。
我们这次的强行越境,被庄有学设计成了一场单纯的俘虏交接。
这么说吧,在庄有学的安排中,不周山十三高手以及两个黑水佣兵不是被我们抓住的,而是被缅甸方面抓获,而我们之所以进入缅甸,只是为了接收这些俘虏。
当然,就连出境文件,庄有学也一早为我们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庄有学处理这种事很有一套,不但保住了我们,还给足了缅甸方面面子。
之前所有的担忧一下子烟消云散,我们不但没受处分,而起还能领点奖金。
邢伟和缅甸方面交接了一下,随后就让我们押着俘虏回到了国境内。
一进国境,老左立即拨通了庄有学的电话,我也想知道老左会和庄有学说什么,就赶紧凑到他身边,听他打电话。
电话一通,老左就十分焦躁地嚷嚷起来:“庄师兄,你是不是推算过南境这边的事?连夏师伯都不敢贸然推演祖巫的行踪,你怎么能……”
说到最后,老左就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老左为什么着急,我才,祖巫的事,极可能是诸多算命先生都无法触摸的禁区,所谓算命的禁区,其实就是那所谓的天机,妄算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
庄有学在电话另一端笑了:“你别紧张,我可没推算祖巫的去向。但我听小仉说过,不周山的人近期会南下出境,所以我就在南疆的各个哨所里转悠了一圈,给哨所里的战士都算了一卦,还真就算到了祖巫要从云南进入缅甸,他们刚出境,另一伙人也立即跟着出境了,我估摸着第二拨人应该就是你和小仉。”
对啊,我们的命数不好推算,但哨所里执勤的战士又不是修行圈的,庄有学可以帮他们算命啊。
卧槽,以前没看出来,庄有学这么睿智!
他绝对是被实用漏算的一环,要是没有庄有学,说真的,眼下这些事儿还真不好处理。
听到庄有学的话,老左也长舒了一口气。
但很快,老左又微微蹙起了眉,告诉庄有学:“祖巫没有出境。”
庄有学顿时有些错愕:“你说什么,祖巫没出境?那他会去哪儿呢?我听护送伤员的几个同道说,祖巫就是朝正南方向逃走的呀。”
老左叹气道:“现在我们也说不清祖巫究竟去了哪儿,庄师兄,咱们怕是要对整个帕米尔高原南部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了。”
庄有学问:“帕米尔高原南部?从高原到哪?”
“到南疆。”
“不可能,范围太大了,怎么进行地毯式搜索,咱们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其实老左说出“地毯式搜索”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中是带着一点怄气的成分的,接连中计,祖巫出逃,让一向沉稳的老左也有些不爽了。
我主动开口:“不用地毯式搜索,咱们去龙岭。”
老左看着我:“祖巫在龙岭?你怎么知道他在龙岭?”
“我赌他在龙岭。”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实用,但我总觉得,他完全不需要给我那样的提示,就算他不把我们引到龙岭去,我们一样找不到祖巫。
所以我想,实用在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要么就是突然间良心发现说了真话,要么就是在龙岭做了布置,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
当然,两者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但我也知道,实用从不说废话,他告诉我祖巫去了龙岭,一定有所企图。
到底该不该去龙岭?我也说不清楚,可现如今除了去龙岭,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真的没有。
老左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据我所知,你的赌运一向不错。”
我摊摊手:“唯独这一次,我完全不敢保证自己能赌赢。”
老左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后冲着刚从缅甸回来的邢伟吆喝:“大伟,给我们弄三辆车,我们要去龙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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