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一分钟,周连山身上的毒性就被化解得一干二净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刚才催动了毒功,让毒性遍布全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化了功。
此时的周连山已经没办法保持理智了,即便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上的毒性已被系数化解,可还是不停地抠喉咙,仿佛一门心思想把御毒丸吐出来。
我实在看不过他那副窝囊样,就走上前,在他下巴上来了一拳,直接将他砸昏。
此时左有道那边的战斗也到了尾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石生的丹田气全都打散了,现在的石生别施术,就连正常呼吸都有点麻烦。
左有道抬起左肘,格飞了石生手里的法器,又探手抓住石生的肩膀,用力一拧,我没听到骨裂的声音,但看到石生的胳膊就像是脱力了一样,一下子耷拉下来,也能猜到他的肩胛怕是被左有道给捏断了。
石生估计也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竟开始朝着四处撒望,似乎想向别人求援。
周连山昏死在地,潘九州和徐世高早已被刘尚昂捆成了粽子,掌东海带着景字脉的兄弟冲上山,对鬼阴山的伏兵进行最后的清理,潘九州那支小队里的其他人,也都成了我们的俘虏。
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石生转过头,撕扯着嗓门冲左有道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左有道压根没打算跟他废话,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脸上,石生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重重砸在地上,也和周连山一样陷入了昏迷。
“这下子,鬼阴山就落在你手里了。”左有道吐了口浊气,笑着对我说。
我还了一个笑脸:“是落在咱们手里了。”
说完,我就转身走到周连山身边,将石生的法器捡了起来。
刚才这东西从石生手里脱出来的时候,正好就落在了周连山身边。
这是个巴掌大的脂玉盘子,玉质晶莹通透,盘面上刻有六十四卦和四象天神。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又把脂玉称作胎玉,一般的玉石在温养加工之前,大多带有阴气或者戾气,但胎玉不同,它就像是娘胎里的婴儿一样,干干净净如同白纸,是炼器的绝佳材料。
眼下这片脂玉盘子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上面的灵韵温和而醇厚,而且正气十足,炼器的人不但手艺高超,而且心思要正,要清明,绝不可能是石生那种货色炼化出来的。
左有道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手里的玉盘,说:“怎么着,你打算把它据为己有啊?”
我忍不住笑了:“确实有这种打算,不过也不能说据为己有,这东西我拿着着实没什么用,我是想把它留下来,作为归心门的基业。”
左有道也笑了:“你这是想给后人留财啊。”
我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后人可不一定能有我这样的天赋机缘,我现在多给他们攒点儿东西,也是想让他们以后在修行的时候,能多得到一点助力。”
这是我第一次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以前从没说过,是因为我怕别人说我想得太多。收徒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现在像这些确实有点多余。
可左有道能理解我的心思,他先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就慢慢陷入了沉思。
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天眼,号称三百年一出,甚至有人说每过五百年才能出现一双天眼,守正一脉的后人同样很难拥有和左有道一样的天赋机缘,他花了十几年就做出的成就,他的后人或许花上一辈子也无法企及。
“非哥!”
琳儿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不由得一阵头大,可还是回过头去给了她一个笑脸,权当是打招呼了。
“你们怎么来了?”
琳儿说话的时候离我特别近,弄得我不得不后退一步:“是古婆婆找我们来的,你们都没受伤吧?”
“我们都好着呢,”琳儿一脸开心地对我说:“你们赢了。”
我点头:“好在我不怕毒,要不然周连山的毒功还真是个麻烦。”
琳儿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似的,急急地说:“你们赢了这次的斗婚!”
我说:“我们可不是奔着斗婚来的。再说了,这场斗婚本来就是鬼阴山的阴谋,估计老蛊王也不会承认。”
说完,我就避开了琳儿,对在场的另外几个姑娘说:“姑娘们,你们得救了,回头可得好好请我们吃顿饭,报答我们一下。”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转移琳儿的注意力呢,就听刘淮山在远处吆喝:“仉若非,你快过来看看黄玉忠!”
刚才注意力都被琳儿引走了,我竟没注意到黄玉忠已经躺在了地上。
得李淮山这么一吆喝,我才留意到黄玉忠的不对劲,赶紧跑了过去。
之前只当黄玉忠是吃妖肉过敏,可没想到过敏这么厉害,现在他从脖子到脸都红得发紫,皮肤上的疹倒是没了,可耳背后面却长了一小串细小的燎泡,我试着摸了摸黄玉忠的额头,滚烫!
突然想起蛊女通常也通晓医术,我便赶紧向琳儿和另外几个姑娘求救。
在八位新娘里,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和黄玉忠同姓,当时我也没问她具体叫什么名字,一听说她是苗疆医脉传人,我便把她拉到黄玉忠跟前,恳请她看看黄玉忠的情况。
姓黄的丫头说,黄玉忠不是普通的过敏,他浑身的皮肉、骨骼好像都在发生细微的变化,这种现象肯定不正常,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治好黄玉忠。
周围的人都拿黄玉忠全无办法,最后还是左有道给姚玄宗打了电话。
我和左有道七嘴八舌将黄玉忠的情况说了一遍,姚玄宗在电话另一头沉吟了好半天才告诉我们,黄玉忠现在的症状,应该是妖变。
所谓妖变,就是活人或者死尸受到妖气的影响,而出现的一种特殊尸变。
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在死尸身上发生,活人妖变的例子非常非常少,听姚玄宗那意思,黄玉忠之所以出现妖变,肯定是因为他天生体质就和常人有异,至于是怎么个“异”法,姚玄宗当时的说法好像是“天证经逆走,三十六脉换位”,我反正听不懂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要治好黄玉忠,其实也不难。
取竹叶青蛇的蛇胆,烤焦、磨成糊渣,留一钱备用,再取三钱雄黄,半两艾虎脑,一辆白八角莲捣碎,再用100ml露水将以上药材均匀搅拌开,不用煎,直接给黄玉忠服用。
姚玄宗说,黄玉忠目前的症状已经比较严重,不能拖得太久了,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让他服药。用药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黄玉忠一定要避免摄入高蛋白食物,蛋白质会加重他的身体变异,不过碳水化合物可以正常摄入,水也可以正常喝。
草草地嘱咐完这些,姚玄宗就挂了电话,生怕我们和他聊太多似的。
我知道,他是怕我向他询问二爷的情况。
时间紧迫,我安排了一批人去林子收集露水,又抓了一个鬼阴山门人过来,问清了药方所在的位置。
左有道带着刘尚昂去取药,我则独自一人冲进林子里抓蛇。
万幸,抓药的过程比较顺利,鬼阴山的药房离道场也不远,一个小时以后,黄玉忠已经服过药,身上的烧也渐渐退了。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以为黄玉忠没事了的时候,姚玄宗主动拨通了左有道的电话,告诉我们,最好拿骆驼刺上的露水来入药,其他植被产出的露水不够纯,药性肯定会差一些。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再说这儿又不是戈壁沙漠,你让我到哪找骆驼刺去!
我顿时有些急了,对着电话吼:“如果不用骆驼刺的露水会怎样?”
姚玄宗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不用骆驼刺的露水,黄家小子就会变成第二个辅吏。”
我一愣:“变成什么?”
姚玄宗也不回应我,匆匆说了句:“我这儿还有事。”,就想挂电话。
我赶紧问:“二爷还好吧?”
没想到电话里竟然传来了二爷的声音:“我好着呢!过了明年年关我就回去,到时候我可要考校你的功课……”
可还没等二爷说完,电话里就没动静了。
左有道凑到听筒上仔细听了听,完了对我说:“彻底没电了。等会儿我换个电池,你再给二爷打回去吧。”
我对此表示抗拒:“算了吧,二爷肯定以为我刚才主动挂了电话,再打回去也是挨骂,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
左有道笑了笑:“也是。”
之后我又开始回想姚玄宗刚才说的话,变成辅吏……我基本可以确定,姚玄宗当时说的就是“辅吏”这两个字。
黄玉忠也会和李淮山一样,变成阴曹辅吏么?
道场上风头紧,黄玉忠体虚,我怕他着凉,就让李淮山先带着他走。
听左有道说,药房附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茶室,李淮山就带着黄玉忠去了那儿。
黄玉忠被带走了,鬼阴山门人也被梁厚载和景字脉的兄弟押走,掌东海和牛哥、石尔则护着八位新娘先行离开,如今的道场上除了我和左有道,只剩下了周连山、石生两对师徒,以及刘尚昂和孙路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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