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那么大,灵媒又那么多,谁能知道不周山的人到底去了哪,谁又能知道,他们找的,到底是哪一个灵媒。
就在事情变得一筹莫展时,我突然想起了胡南茜,去年我在外面游离的时候,她给的案子,平均每五个里就有一个是广州的案子,看得出来,她在广州的人脉不少,对当地的情况,应该也摸得比较透彻。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拨通了胡南茜的电话,可她那边没接通,她太忙,不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但不论多晚,只要她看到了我的来电,总归还是会拨回来的。
所以我也不着急,将车开进了服务区,一边休息,一边安静地等着。
一直等到下午,胡南茜才回了电话,问我找她什么事,并在电话里说,她手头有急事要处理,让我长话短说。
我快速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措辞,将灵媒的事大略地讲了一下。
听我说完,胡南茜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前后过了得有十多分钟才开口:“广州那边的灵媒确实不少,不过……要论起天资异禀,还得是那个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胡姐,咱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点?”
胡南茜刚才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此时“哦”了一声,仿佛回了一下神,随后才开口道:“广州那边有个很特殊的灵媒,不周山的人说不定就是去找他的。不过这事儿我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我感觉胡南茜今天说话的样子和平时差别很大,以前她说起话来总是非常条理,可今天,言辞中却透着一点点混乱,就像是一个不擅措辞的人。
等胡南茜那边把话说完,我就试图将话题引到正轨上:“南茜姐,你说的那个灵媒,究竟是谁,我怎么找到他?”
胡南茜又是小片刻的沉默,过了一小会才有些支吾地说:“虽说我知道他的名字,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还啰嗦这么多,这些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时胡南茜又开口道:“你们要想找他,就要先找到枝湾南路,不过那条路……不在广州境内。”
我就问她,不在广州境内,又在哪?
胡南茜报了一个地名,那是一个和广州相邻地级市,面积也不算小。
等胡南茜挂了电话,李淮山就打开手机,查起了地图,我则启动了车子,离开服务区,上了高速。
开车的时候,我从余光里能隐约看到李淮山的表情,刚上高速的时候,他就板起了一张脸,后来又死死皱起了眉头,再后来,又不停地挠头皮。
我被他弄得心里烦躁,忍不住问了一句:“干什么呢你,老实点!”
李淮山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用力抓了两下,指甲磨在头皮上,发出让人心里发麻的“咯咯”声,我不由得大皱眉头。
接下来就听李淮山用极为疑惑的口吻说:“这条枝湾路,明明是条东西走向的路啊!”
刚才胡南茜明明说的是“枝湾南路”,东北走向的路,怎么可能出现“南路”?
和胡南茜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知道她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不应该犯这么粗劣的错误。
就听李淮山那边说:“胡南茜该不会是弄错了吧?”
虽说我觉得胡南茜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我也不相信李淮山会认错路,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胡南茜的电话。她确实在忙,这一次又没接。
之后我又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枝湾路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路,问她是不是搞错了。完了我又让李淮山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同名的路段。
李淮山对着手里细细找了很久,最后还是冲我摇头:“没有同名的路,不管是市区还是下属县乡,只有这么一条枝湾路。”
我不由瞥了一下嘴:“看样子是胡南茜弄错了,瞪她回复吧。”
期间吴林一直坐在后排,抱着双手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一个小时以后,胡南茜回复了一条信息,内容很简短:“没错,就是南路。”
我和李淮山同时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文字,随后又抬起头来,对视一眼。
李淮山当时的表情充满了疑问,我只是皱着眉,没说什么。
在高速上走了十多个小时,我终于将车开进了胡南茜口中的地级市,并在李淮山的指引下,找到了那条东西走向的公路。
这条路应该算不上市区内的主干道之一,总共只有六车道的宽度,也大大限制了这条路上的车流量。
当时我们是从正西方向进入市区,上了枝湾路以后,我和李淮山就一直仔细向外张望着,希望能看到一个名为“枝湾”南路的岔路口。
和渤海湾不同,这座城市里的区域划分,不像方形的豆腐块那样横平竖直,正东正北,所有建筑几乎都是见缝插针似地建立起来的。
渤海湾的建筑大多是坐北朝南,很少看到其他的走向,这里的建筑朝向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角度都有。
渤海湾的公路绝大多数也是正东西、正南北走向,偶尔有两条斜路,也无法破坏城市整体的交通结构,这里的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建筑一样,走向也非常不固定,除了我们脚下的这条枝湾路,目光所及的所有小路,几乎没有朝正方向延伸的。
也正是由于城市格局太过错综复杂,也导致了当地的风水非常乱,一个街区里,竟然能看到几处被完全分离开的风水局,有些风水局还能算个吉局,但有些风水局,可就是恶风水了,期间我还看到一处五虎擒羊的大凶局,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从泛泛的意义上来讲,南方的风水师往往要比北方多很多,究其原委,就是因为在南方,尤其是偏近亚热带区域的南方城市,城市的建筑结构大多比较乱,风水也常常因此变得极为复杂,像刚才看到的那个街区,就是吉凶两种风水混在一起,如果不加以调正,凶局会扰乱了吉局的运势,凶局本身,也会因为极度散乱的炁场流动而变得越发凶戾。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风水师在这些地区格外吃得开,听二爷说,最近这几年,东南沿海一带,甚至出现了一个亲起的风水世家,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已经有五百年没出现过新世家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风水混乱,有时候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顺着枝湾路走了几个来回,光是路边那错综复杂的建筑群就让我头昏眼花,更别说找路了,李淮山似乎没感觉到不适,我开着车,他就一直凑在车窗上,死盯着外面。
有一次将车开回西路口的时候,李淮山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他靠在座椅上,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摇摇头说:“根本没有枝湾南路,我还是觉得胡南茜搞错了。”
“她绝对不可能出错。”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车拐进了旁侧的小路上。
在这条路的路口,我就看到了一个写着“停车场”字样的标牌,就打算先将车子放下,徒步走一走枝湾路,仔细研究一下这条路是个啥情况。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带上了钯金罗盘。
吴林似乎对我手里的罗盘很感兴趣,我在前面走,他就跟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后来我也是没忍住,就问他:“怎么,看上我的罗盘了?不过这东西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可不能让给你。”
吴林又朝着钯金罗盘瞥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在城市里寻找风穴是一件相当难的事,像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是钢筋水泥塑造出来的野蛮气息,大自然的灵韵和灵气,几乎被压抑殆尽。
虽然找不到风穴,但我还是能大概地推演出,如果当地没有这么多建筑的话,风穴应该出现在什么位置。
顺着枝湾路一直向东走,到了整条路的中段,我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蓝塑料一样的天空,天上没有云,只有一块半透不透的蓝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我头顶的正上方,应该就是风穴了。
随后我又拿出了钯金罗盘,校准一下刻度,仔细辨了一下二十四山和分金牙,最后抬头,靠着左眼中的视野,观察周遭的炁场走向。
几分钟以后,我将视线锁定在了前方二十米外的一家珠宝行,那家店位于两条阳炁的交点,又在风穴的覆盖范围内,更有意思的是,这家店原本位于一个小凶局的边缘,这是个破财位,店门开在这里,就算不倒闭,生意也不可能好,可我朝着店面上的牌匾看时,却发现匾头上浮着两道很纯的阳气,而在匾尾上,还有淡淡的阴气盘绕,这是阳先阴后,阴阳相顾调和之相,说明店主人命中大贵,生意兴隆。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就如同东西走向的枝湾路上,不可能出现一条南路一样。
在原地观望了一会,我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说不定这家店的主人,知道和枝湾南路有关的一些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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