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焦孟思拉开门,看着门外的时景澄,微微一愣,不知不觉间,时景澄都已经长得比她高一个头了,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没事儿就不能来啦?”时景澄自顾自地说着,侧身就进了焦孟思房间。
焦孟思只来得及“诶”了一声,就看到他坐到了自己的写字台前。
她恍惚间想起,以前两个人还小的时候,时景澄倒是经常来她的房间惹她玩儿,后来两个人都长大了,反而交流也变得少了。
从小,看她变脸好像是时景澄的乐趣,有时候焦孟思想,自己的性格能慢慢变得稍微开朗一些,估计也少不了时景澄的功劳,是他让她有了点“人气儿”,不至于那么漠然。
“好久没来了,你房间一点都没变啊?”时景澄随手翻了两页面前的本子,他没话找话,只以为本子是焦孟思的作业,压根没看上面的内容。
倒是焦孟思屏住了呼吸,稍显紧张。
写字台上的是她的日记,写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她快步走过去,装作生气地将所有本子摞在一起,将日记也掺在里面,她指了指房间,“你不能随便进女生的房间。”
“进我姐姐的房间,算随便吗?”时景澄站起身,两个人的身高差距立显。
焦孟思的气势瞬间被压制。
“姐、姐姐也应该有私人空间。”她不太想承认姐弟这回事,平时时景澄也讨厌叫她姐姐,只是今天怎么又突然这么说?
时景澄小时候被父母忽悠着叫了几年姐姐,自从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叫过她姐姐。
焦孟思双手背在身后,绞住了衣服。
“是么。”时景澄挑挑眉,好似没有在意这句话,他转身走到焦孟思的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顿时下陷一块儿。
时景澄拍了拍身下的床垫子,“怎么这么软?你能睡舒服吗?”
焦孟思不太理解,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在自己房间这里嫌弃那里嫌弃。要不是焦孟思清楚地知道时景澄对自己没有恶意,现在只怕会以为他是故意找茬了。
“那个,我是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半晌,时景澄难得扭捏起来,有点腼腆地说出自己的来意,“你,你这么大的女生,都喜欢什么东西啊?”
说完,时景澄摸摸鼻尖,他真的搞不懂现在小女生的想法。今天是焦孟思的生日,他肯定没忘记就对了,但是问了好几个一块打球的兄弟,都没问出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其实他也买了礼物,就还是有点害怕焦孟思不喜欢。
焦孟思看他这模样,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她脸色白了白,但还是抿着唇,耐心地和时景澄解释,“性格不同,喜欢的礼物也不同吧。你要看她平时喜欢做什么,在2投其所好。”
“她……喜欢学习?”时景澄摸摸后脑勺,他真看不出那课本和作业有什么好玩的,焦孟思从小就能沉住气学这学那,废那脑子干什么?
焦孟思沉默了会,“那不如送她一本书吧。”
“啥书?”让时景澄挑游戏机还行,选书这不就是为难人了么?
“你可以先问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焦孟思有点心累了,她不想再和时景澄说下去,只摆了摆手,“这个要靠你自己去想,别人给的建议都不准。”
“那个,我也自己想了想。”时景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上面还系着精致的丝绒蝴蝶结,“你帮我看看……她会喜欢吗?”
说着,他扯开上面的蝴蝶结,打开小盒子。
焦孟思看到一条漂亮的锁骨链,在暖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细细的银色链条上,坠着一个小小的橙子图案,看起来不是太贵重,但是却很有新意。
她只瞄了一眼,“她会喜欢的。”
“那你怎么不多看看呢?你看看这做工,其实这个老贵的。”时景澄好似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意,他将链子取出来显摆,“你看看,就这么细细的一条小东西,花了我两个月的零花钱你敢信?!”
陆航光控制时景澄的花销,并不给他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是以时景澄想要买个什么东西,都要咬咬牙攒一攒,俨然也变成了一个小财迷。
“她会喜欢的。”焦孟思咬了咬下唇,别开头。
可能今天是生日的缘故吧,总觉得情绪格外失控,有些难以自持。也许是十年来的温馨生活,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对陆家一家人也产生了类似于家人的占有欲,并不想让时景澄也对其他人好。
“那你喜欢么?”这话,时景澄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喜欢。”焦孟思不会打击时景澄的信心。
“那我帮你戴上?”
“?”焦孟思转头,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时景澄被她眼中不可置信的眼神给打击到了,他将盒子一把塞进焦孟思手里,“你什么眼神呀?你这破生日都给你过了十年了,我能记不住吗?去年前年大前年不也送你礼物了吗?”
……焦孟思想起了前几年不可思议的礼物,比如一个球星签名的篮球,一双不符合她脚码的球鞋,或者一身空荡荡的球服……最后都被她还给了时景澄。
“谢谢。”焦孟思攥紧了小盒子。
“就这啊?”时景澄一赌气,转身就出了门。
他爸妈送焦孟思礼物,焦孟思都要长篇大论一遍感谢他爸妈,说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到了他这里就一句“谢谢”打发了,差别待遇不带这么明显的。
这可是他超级用心买的小礼物。
在房间里,焦孟思看着手上的项链,后知后觉笑出了声。
她看着房间外咋咋呼呼的男孩背影,眼神逐渐放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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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日都值得纪念,因为每当这一年,都可以反思一下成长的这一年,经历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最终想要在新的一年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过生日,在陆家是传统,是时淼淼灌输给时景澄和焦孟思的观念。
继焦孟思的十八岁生日后,一晃三年,眨眼间就到了时景澄的十八岁生日。
这时,焦孟思已经提前从大学毕业,进入了焦家的公司工作,而时景澄也因为不断地被比较而发愤图强了两年,最终跳级进入了大三。
时景澄的十八岁生日,并不是家宴,而是焦家和陆家联合举办的一次小型商宴。
自从接回焦孟思那一年,焦钧就好像顿时觉醒了洪荒之力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事业中,本来已经处于末流的焦家,又重回顶峰。
因为焦孟思的关系,焦陆两家的关系也迅速缓和,并且联合拿下了几个大项目,合作关系也更加稳固。
不出意外,从此以后还要继续合作下去。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焦钧在这十年间,并没有结婚生子,反而在焦孟思毕业后,对焦孟思寄予了厚望,俨然是要将她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当年给焦孟思找到托付之后,焦姚就拜托焦钧将她也送出了国,在外疗养,时不时会要求看看焦孟思的照片,但是却从来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对焦姚的选择,时淼淼感觉自己能够理解。
因为焦姚可以不在乎任何事,但唯独对女儿最愧疚。她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幸福的家,也没有能力给她母亲的支持,只能默默看着她成长,避免她对自己产生过多感情,然后远远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焦孟思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慢慢地变好,也慢慢地和她疏远,只是时淼淼还是坚持每年都带她去看几次焦姚。
孟易臣陪在焦姚身边,两个人没有结婚却也这样过着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很难说两个人之间有没有感情,还是为了责任互相再羁绊,当然天之骄子的两个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十分令人唏嘘了。
“时姨,陆叔。”焦孟思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穿着得体的长裙,站在两位长辈面前敬重地问了声好。
短短的三年间,时光就好像看得见。时淼淼风韵犹存,脸上满是亲切的笑容,而陆航光的面庞也变得柔和起来,他脸上的线条不再那么凌厉,反而带了几分长辈的和蔼。
“思思今天真漂亮。”时淼淼透过面前十分有魅力的焦孟思,好似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精致娃娃,“看来工作让你成长了很多。”
焦孟思点点头,她以前在陆家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什么事儿都不用自己操心,全被时姨安排地妥妥帖帖,要是有时姨办不到的事情,陆叔也像一个万能的神,将所有事情都能安排好。
但是走出了家门和校园,来到焦家的公司,她才发现,焦舅舅一个人掌管公司是多么辛苦,公司里又有多少明显可见的漏洞。
焦孟思自认为自己是在爱中长大的,她也希望长大后能帮助这些爱自己的人。
是以,面对这些,她都没有后退。
迅速让自己适应了快节奏的职场生活。
“景澄呢?”焦孟思看向两人身后,没有看到时景澄的影子。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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