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顾不得擦掉头上的汗水,我快步走了进步。里边有几个警察,正在吃着泡面。看着我进去,其中一人急忙起身审视起我来。
“刚才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气喘吁吁的对他们说。
“是江槐东的家属对吧?你是他什么人?”站起身的那个警察放下了碗筷问我。
“我是他侄儿!”我连忙回答着人家的提问。警察们对视了一眼,然后由那个起身跟我说话的人,将我朝外带了去。
“你叔叔家里没有其他人么?比如子女或者是配偶!”出了办公室的门,警察将我朝着警局后院带去。在路上,他看了看我问道。
“我婶儿...去朋友家有事。我堂妹在同学家,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我...”我没有告诉警察,婶子是去跟人打牌去了。因为我担心把她牵扯进来,人家回头会说她赌博。警局后院有一个太平间,我们走到跟前,警察示意我稍等一会。在他开门的时候,我的呼吸不由粗重了起来。
“一定是警察弄错了,一定是!”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当我看到叔叔那张脸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我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叔叔就这么死了。他出门的时候,还说要回家吃饭的。可是现在,他却躺在太平间里冰冷的铁皮床上一动不动。
“最好让他的亲人过来办一下手续,你能找到他们吧?”或许是看我情绪不稳定,警察等了好半天才开口对我说。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没有婶婶的电话号码,堂妹那边,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同学家!”我对警察说。
在这个家里,其实除了叔叔跟我亲之外,婶婶和堂妹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我的。所以平时她们也很少跟我交流,更别提告诉我联系方式了。
“那你先回去,等他们回家了,就让他们到这里来一趟!路上小心点,出去不要乱说话!”警察等我说完,皱皱眉头对我说。我点点头,对平躺在平车上的叔叔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出了太平间。
“北啊,路上当心点啊!”在走出太平间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叔叔的声音。他叮嘱着我,让我路上当心点走。
“嗯,我知道的叔!”我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然后整个人的汗毛就倒竖了起来。
“叔叔,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跟我说话?”我的牙关上下磕碰着,微微发出得得的响动。我想回头去看看,可是又不敢回头。我既希望叔叔还活着,可是却又害怕回头之后他真的站在我的身后!
“咯咯...咯!”天色已经蒙蒙亮,不知道谁家的公鸡打了一个长长的鸣。鸡鸣声后,我整个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马路上跑去!一路上我都不敢回头看,就那么小跑着朝家里赶着。可是跑到了巷子口那里,我却停下了脚步。我有些害怕回家!
喘着粗气,我站在巷子口那里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迈开步子朝家里走着。怕也没用,叔叔死了的消息,我得想办法让婶婶知道。
“叔叔,应该不会害我的吧!”走在石板路上,我心里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些害怕想起叔叔。或许是因为刚才发生的幻听?我不知道!不知不觉的,我就走到了家门口。家门开着,里边站着几个人。婶婶回来了,她正吩咐着那几个人,往外头搬着东西!
“婶儿,我叔他...”一个男人双手搬着大木箱从屋里走了出来,我连忙让到一边对屋里的婶婶说。
婶婶拿着手机,在跟堂妹江苗打着电话。不等我把话说完,她已经是很不耐烦的把我的话给打断掉了!
“一边去,你叔跟我没关系!对了,这间破屋我卖了。你最好另外找地方住。别指望你叔来帮你说话,他忙着跟我办离婚,现在早去民政局门口等着呢!苗苗,你再不死回来,我可就先走了!”
“不是,婶儿,我叔他...”我想跟婶婶说,叔叔死了,现在躺在警察局的太平间里。可是话没说完,我心里却是猛然惊了一下。
“婶婶说叔叔在跟他办离婚?现在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不是,那死的那个是谁?躺在停尸间里的绝对是我的叔叔,我不可能认错人的。婶婶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越琢磨,就越觉得叔叔的死,似乎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我有些懊恼,刚才为什么不多问警察一句,问问他们叔叔的死因是什么。
“你也别说我这个婶婶做得绝,呐,这是二百块钱,你拿去找个地方对付几天。从今往后,江北,你可再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了。十八了,成年人了,想办法养活自己吧!”婶婶见我还站在门口,把电话挂断后,掏出二百块钱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看她,摇了摇头。
“嫌少?小崽子也知道趁火打劫了啊!就这么多,爱要不要!”婶婶见我摇头,随即冷笑了一声,将那二百块钱扔到了我的脚下。我弯腰将钱捡了起来,把钱抚平后用石头压在了窗台上。
“婶儿...那我走了。谢谢你和叔叔收留了我这么多年!还有,之前警察局打电话来,让你去一趟!”我没有拿她的钱,也没有告诉她警察局打电话来是要她去认尸的!我这话说完,婶婶当时脸色一变楞在了那里。而来帮忙搬家的那几个男人,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们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东西也不要,拉着婶婶就往外走。
“急什么,我要还等苗苗呢!”婶婶对那几个男人说。
“等什么,说个地址我们去接她!就你们事多,赶紧走,这些破烂不要了!”一个眼角带着伤疤的男人回头呵斥着婶婶,平时在叔叔面前很强势的婶婶,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像一只羊那么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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