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等人下楼的声音不止引起了邱莫言等人的注意,也吸引了其他两方的目光。阴鸷汉子一行人看到秦云等人,神色不动,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秦云。东厂的人不知其中究竟,但是看到无论是邱莫言等人,还是锦衣卫都没有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云等人向着邱莫言的方向而去。
“秦公子。”贺虎和铁竹一改往日的态度,略微带着一些恭敬地说道。也不能说贺虎和铁竹现实,只不过出身草莽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尊重实力,再加上性命攸关,有所改变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秦云也不以为忤,对着贺虎和铁竹两人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就坐在邱莫言的旁边,甚至因为桌子狭小和人数过多的原因(贺虎和铁竹,还有丁修,以及两个随身携带装着杨宇轩子女的大箩筐),秦云和邱莫言的距离有些近,甚至依稀的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
对于这点,除了邱莫言有些不习惯外,其他的人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江湖儿女,本来没有那么多讲究,而且现在情况复杂,大家恨不得能够抱团,自然更加不会有人在意这一点。就连与邱莫言熟识,知道对方女儿身的贺虎和铁竹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至于原本应该出现的周淮安,因为久久未曾出现,贺虎和铁竹等人已经是怨气满天。邱莫言虽然几次为周淮安说话,可是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心中不无黯然之色。
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为他卖命,可是对方始终未曾出现,不由得贺虎和铁竹心中猜疑。要不是有着邱莫言的好言劝说和利诱,还有着东厂和锦衣卫的威胁在侧,恐怕他们早就撂担子走人,省得避免被出卖。
出身草莽的他们,最信不过的就是官府中人,无论是民间还是绿林之中,自古以来被卖的也是不计其数。
秦云很快就打探出了贺虎和铁竹等人的心结,当下心中有些古怪:要是让贺虎和铁竹等人知道自己一方的身份,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的就掠过了秦云的脑海。他没有急着说话,高声冲着楼梯上面显焦躁之色的金镶玉喊道:“老板娘,好吃的赶紧送上来,都要‘干净’的。”
秦云话中有话,金镶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一扭她那水蛇腰,对着后厨就是大声囔囔:“没听见贵客的要求吗,你们几个该死的还不动起来。要是耽误了贵客的时间,看老娘不剥了你们的皮。”
随即,金镶玉又对着东厂和锦衣卫这边问道:“哎呦,几位爷,想必也有些饿了吧,吃点啥?别的不好说,龙门这里有名的特色菜肴我们这里都有,保证让诸位爷们满意。”
不得不说,金镶玉是一个善于活动气氛长袖善舞的高手,经她一囔囔,东厂和锦衣卫那边凝重的氛围也有所缓解。而且正如她所说,一早上来大家就只顾着互相对峙,现在也都是感觉有些饿了,纷纷的叫囔了起来。
一时间,龙门客栈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热闹情景,肃杀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不多时,龙门的特色菜一一被搬上桌,分别是灞上烤羊,龙门胡须鸡,羊肉烩面,龙门米饼,文台粉条以及龙门豆腐,都是龙门地带一等一的美食,价格可不便宜,可见金镶玉此次为了客栈也是下了血本了。
三伙人都是大吃大喝,仿佛刚才凝重的氛围根本没有出现过。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老江湖,无论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都是表现的十分完美,真的好似一群普通的商旅行人一般。
只不过这群商旅行人似乎有些彪悍,还彪悍的有些过头了!
你见过全部身带利器,各个强壮异常的商旅行人吗?
贾廷是东厂千户档头,在东厂效力已经有三十余年,为人谨慎,这也是东厂督主看重贾廷的原因。他是这一行人的领头,负责追击杨宇轩的子女,同时也是为了引蛇出动。在他的身边,还跟着路小川和曹添,都是太监,是百户职。
东厂总共也就只有三个千户,分别是掌刑千户,理刑千户和掌班千户,下面有着十个百户和若干的领班、司房,最下面的则是役长和番役。平时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都是由东厂精心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此次东厂一共派了掌班千户和两个百户前来,可见东厂也是下了一些血本的。秦云心中想道。
“贾公,你看?”路小川望着贾廷,对着秦云那边扫视了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
贾廷也是略微扫视一眼秦云,很快就引来了秦云和丁修等人的注意。贾廷对着秦云微微一笑,心中一凛,迅速的收回目光,轻声说道:“这些人不好惹,先不要动手,以免引起意外的麻烦。”
“贾公,难道就不管了吗?看这伙人与对方的样子,就算不是一起的,关系也是比较亲密,不可不防啊!”曹添的脾气有些暴躁,当即有些忍不住地说道。
好在他也知道情况不妙,没有大声,只是低声地说道。
“嗯,小心使得万年船。”贾廷横了曹添一眼,曹添顿时低下了头去。
东厂是由太监统管,这些太监缺了一样东西,因此变的特别敏感,尤其是自尊心极重。他们生怕别人看不起他们,因此上下规矩极严,一旦触犯就不是小事。
路小川看着曹添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他转过头去,柔声说道:“贾公有何高见?”
贾廷眼珠一转,脸上堆起了笑容,开口说道:“先不着急,我去试探一番再说,最好知道对方的跟脚。”说着,贾廷站起身来,脸上微笑地起身向着秦云等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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