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幽幽的话传到吴益之的耳中,吴益之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随后他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卑……卑职绝无此意啊!”
狄仁杰冷笑道:“吴司马,你刚才的话可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前来?方谦又究竟是什么身份?你还赶紧不如实招来?”
吴益之伏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的,再加上他头上的白发,看起来颇为可怜。
“吴司马,三木之下虽有冤屈,但更有实情!你招还是不招?”狄仁杰寒声说道。
吴益之更加惶恐了,狄仁杰继续威胁道:“与叛党勾结,构陷上官是什么罪,你清楚吗?”
吴益之闻言立即抬头双目之中虽然满是惊慌之色,但他解释道:“大人,和叛党勾结是原刺史方谦,卑职是被他拖下下水的,卑职可从未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还请大人明察啊!”
“构陷上官一事更是子虚乌有,原刺史贪鄙,现刺史为假的,只要大人肯用心去查绝对可以查出来。”
狄仁杰闻言捋着胡须细细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吴司马,本阁相信你所说的,但你今日来禀报这些居心究竟何在?”
吴益之大惊失色道:“大人,您此言何意?”
“如果按你所说方谦为假冒的,而真方谦是名副其实的幽州王,假方谦既然能取而代之,手段、心性必然比他更强更狠,必然也接手了真方谦的一切,幽州军政大权倒酒落入假方谦之手。”
“幽州肯定也早就在其实际掌控之中,更何况是一座区区的刺史府邸了!”
“本阁的钦差卫队还有四日才能到达幽州,你现在跑来告诉本阁这些,安得是什么居心?”狄仁杰双目一寒,冷声说道。
吴益之闻言立即辩解道:“大人,为国除奸何惧生死?幽州上下王化已久,假方谦的势力再大,只要大人亮明钦差身份,幽州附逆着绝对在少数。”
“不错,你说的很不错,一张利嘴堪称巧舌如簧。然而越是如此,越难掩盖你的险恶用心。”狄仁杰沉声说道:“朝廷有几次派人前来幽州宣教王化,但为何那时你不说这些,反而专挑此时?”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又在替谁卖命?还不如实招来?”
……
过了片刻,狄仁杰冷笑道:“你以为你闭口不语,本阁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且让本阁才猜上一猜!”
“三年前,你与真方谦两人上下其手,在幽州大肆敛财,惹得天怒人怨,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但不知何种原因,真方谦被别人控制住,来了一个假方谦,这个方谦掌控了真方谦的所有权利,但他所推行的都是令黎庶安心农事的王化正道。”
“你熟知方谦的一切,而幽州司马一旦暴毙,必然会惹得朝廷派人前来查看,所以假方谦不得不留下你的性命,你也非常的识趣,在假方谦面前没露出丝毫的破绽,伏案做小不说,还兢兢业业的替他谋划。”
狄仁杰见吴益之勃然变色,继续冷笑道:“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最终还是被你背后的组织察觉,你们打算以幽州为基业行那叛逆之举,不知谋划了多少年,怎么可能甘心替他人做嫁衣?”
“再加上假方谦逐渐在幽州赢得官心民心,他对你的依赖也就越来越小了,你的性命时刻处在危险当中,恰巧本阁来到幽州,于是你们这些叛党就计划让本阁与假方谦相争,若本阁擒方谦,以方谦在幽州的所作所为,必然会有军中、民间的‘义士’举旗相救;若是方谦得胜,困住本阁等人,那就更好了,你刚才也说了,幽州王化已久,自然不敢违抗皇命,军中将士必会自发组织前来州城营救本阁,但无论哪种情况在钦差卫队未到的情况,本阁皆会不小心死在乱军之中。”
“当朝阁老死在幽州,这还得了?本朝株连之风盛行,军中将士必然惶惶不可终日,到那时不造反是死,造反也是死,但造反的话没准还能有一条活路。”
“无论哪种结果都能达到你们扰乱幽州的目的!”
狄仁杰目视吴益之冷声说道:“对也不对?”
吴益之沉默良久,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目光坦然的看向狄仁杰,地声说道:“大人,我吴益之绝不是叛逆!”
“哼,叛逆都认为自己不是叛逆!”虎敬晖冷哼一声说道。
“好,你说我叛的哪家的逆?”吴益之冷冷的问道。
“自然是朝廷,自然是当今陛下!”虎敬晖双手抱拳朝神都方向一举沉声说道。
吴益之闻言大笑不止,虎敬晖不悦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堂堂九尺男儿,认贼作父不说,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良心呢?难道都让狗给吃了吗?”吴益之骂道。
虎敬晖心中大怒,不管你是吴益之,还是金木兰的属下,亦或者投靠李黔了,但竟然敢骂他,虎敬晖如何能受得了,他一把拽住吴益之的领口,将吴益之提了起来,说道:“你找死……”
“敬晖!”狄仁杰清喝一声,虎敬晖不甘的放下吴益之,而李元芳则上前拽住虎敬晖,怕他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而吴益之则轻唾一口说道:“那是你的朝廷,你的陛下!在吴某心中,李唐才是天下正朔,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叛徒,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吴益之说完这句话,猛然用额头撞向旁边的柱子,由于他的动作很迅速,李、虎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吴益之已经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出来。
这种惊变让屋内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狄仁杰快步走了过去,李元芳则急忙将银针递了过来,狄仁杰在吴益之的身上扎了四针,止住了鲜血,狄仁杰叹息了一声说道:“还有救,好一个忠烈之士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恩师,学生方唐镜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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