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行程是统筹早就规划好的,陆饮冰也不是那种随便耍大牌要求更改拍摄进度的人,何况她根本没有什么状况发生,所以她就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来影头上。
陆饮冰——【都怪你!!!非要给我弄什么内服外用,我内服完就流鼻血了,今天还要拍床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血溅当场怎么办!!!】
来影在山顶旋转跳跃闭着眼找信号,看到微信消息差点给笑死——【我真是人在山中坐,锅从天上来,可冤枉死我了。】
陆饮冰——【滚。】
来影——【我就不滚,哈哈哈哈哈哈哈流鼻血,老陆你是怎么想的啊?你都想什么了,快跟我说说。】
陆饮冰——【滚。】
来影——【说说,说说嘛[撒娇]】
陆饮冰——【你脑补一下你现在围着个大红头巾,身穿花布衣裳,俩高原红的脸蛋,冲着时尚界天之骄子的我撒娇,你不觉得很违和吗?】
来影——【违和,所以能说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流鼻血么?】
陆饮冰——【我恨你。】
来影——【哈哈哈你现在不说以后也得说,不然我告诉夏桐去[奸笑]】
陆饮冰——【我恨你,拍戏去了。】
来影——【么么哒,祝福你,不要血溅当场。】
一分钟后,陆饮冰恶狠狠地回——【绝交了,老来。】
来影——【别啊,咱们塑料姐妹花,不是说好不分离,一生一世在一起吗?】
陆饮冰——【谁和你说好了,少自作多情。】
来影——【陆饮冰:我对她没有**[严肃]】
脸被抽得生疼的陆饮冰——【有种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来影——【哈哈哈哈哈哈】
夏以桐在旁边看着她绷着脸发消息,假如那个手机屏幕再软一点儿,怕是要给她手指戳碎了,是不是昨天好玩儿的人今天不好玩儿了?惹陆老师生气了?
夏以桐因为这事儿感觉到了少许的幸灾乐祸。
那个人居然能惹陆老师生气,还让她一边生气一边发消息,陆老师生气都直接不理人的。夏以桐又抿起嘴,脸颊略略鼓着,不开心了。
陆饮冰收起手机,深呼吸,平复心情,以免还没开始就肝火太盛。
夏以桐假装不经意靠过去,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已经暗掉的屏幕,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谁又惹你生气了,陆老师?”
“来影,还有谁,整天跟我作对。”陆饮冰没好气道。
夏以桐眼角微妙地往上勾,形成一个忍俊不禁的微笑弧度。
陆饮冰又挑眉,说:“你笑什么?”
不是在和“好玩的人”聊天啊,夏以桐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去,如同潜行海底的鱼倏然跃出蔚蓝海面,一片阳光灿烂,甚至还有一点想唱歌。夏以桐试着忍了忍,实在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心情,只能选择把脸别过去。
但陆饮冰岂会这么放过她,她两手从脸旁伸过去,箍住夏以桐的两边脸颊,把她强硬地扳了过来。
夏以桐忍笑忍得辛苦,脸都被挤得变形,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漂亮小姑娘了。
陆饮冰则是一脸兴师问罪。
两人对视一眼,“扑哧——”都笑了。
异口同声:“你笑什么?”
陆饮冰强词夺理的机会又来了,一哼声:“你先笑的,你勾引我。”
“勾引”二字又惹得夏以桐好一阵心猿意马,我要是真能勾引得了你就好了。
陆饮冰见她走神,用力揉住她两边脸:“你又笑!”
夏以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脸从她双手间解放出来,无奈笑道:“陆老师,我妆要被你揉花了。”
陆饮冰被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一怔,视线往下望向夏以桐握住她手腕的手掌,愣愣道:“你的手……”
夏以桐以为自己弄疼了她,忙松开。
“……真好看。”陆饮冰喃喃补上。手背皮肤白得剔透,能看见里面的青色血管,纤弱又可爱,上午的天光洒下来,照耀得几近透明。嗯……很想摸一下。
夏以桐:“……”
不要对着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姬佬提手的话题啊!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心脏跳得非常快,夏以桐不露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同时将视线移往陆饮冰的手,陆饮冰的皮肤也白,但是不是那种会显得文弱或者晶莹剔透的惹人爱怜的白,而是带一点麦色光泽的白,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兼具力量与美感。
这一隅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两段不一样的心跳隔着一臂远的距离,怦然而动。
风吹起宫墙顶上一片碧叶,宁静如水的声音像是水滴,缓缓而温柔地渗进周围的世界,一湖平静的水面乍然生起波纹。
“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手?”
这话一出口,夏以桐差点被自己吓跪了,就差磕头澄清我刚才是一时头脑发昏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别听别听就当是王八念经。就这么僵了一秒钟,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张嘴,那刚才的话是谁说出来的?
她缓缓地转动眼珠,就这么望进了陆饮冰深邃的眼睛里,那里面闪动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好奇、迷茫……陆饮冰有一双美丽极了的眼睛,漆黑宁静,被她专注地望着,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幸福到……夏以桐把陆饮冰那句问话给忽略了。
一秒,两秒,三秒。
陆饮冰尴尬了。
谁跟你似的没事就盯着对方的手看,小黄片看多了吧你!把人给问愣了吧!你这哪里还是一个德艺双馨艺术家干得出来的事!无耻!下流!禽兽!
狠狠地在心里批评过自己,陆饮冰努力稳住德艺双馨艺术家人设不崩,主动收回视线,远远地望向红墙黄瓦的宫殿,满眼的怅惘,大有要作诗一首的雅兴。
只有陆饮冰自己知道她现在满脑子不健康思想,快连“床前明月光”都不会背了。
仿佛有谁在她眉心一点,三分钟前的记忆灌注进来,夏以桐从陆饮冰的眼神中抽离出来,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好的机会。
陆饮冰要摸她手!摸她手!手!四舍五入就是那什么了,别说是手了,想摸哪都行啊!她现在脱衣服还来得及吗?
夏以桐想穿回三分钟之前打死那个自己。
两人各自后悔着被秦翰林领到一边说戏:“我个人觉得这场戏尺度还OK啦,但是饮冰以前是完全不拍床戏的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你们俩都是女人,饮冰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
放在两天前,陆饮冰还能特别淡定,拍就拍,不带怕的,现在她的嘴角则很明显地抽了抽。
……是她太天真了。
秦翰林眼底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没揭穿她们:“拍摄的时候我们会按照惯例清场,只留下我和摄影师几个人,不用担心。还有就是啊,饮冰这情况我也知道,特别直哈,没有攻过谁,有困难你就说,我和团队一定竭诚为你服务,力求拍出最唯美的一场床戏。”
特别直……陆饮冰扯了扯嘴角,笑容还没凝聚上就散掉了。
夏以桐严重怀疑秦翰林是故意的。
五分钟后,两人躺在了今天这场戏的地点——床上,秦翰林清过场,是没什么人了,但几台机器依旧如同一双双眼睛都聚精会神地盯在二人身上,避无可避。
身在圈内,每天都有无数摄像头对着她,她已经习惯了,但陆饮冰头一次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她和夏以桐即将拍摄的是一部和她昨晚上看的片子一样性质的片子。
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剔除出去,她是在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不是要和夏以桐滚床单,随着她这样的念头一动,“不是”那两个字在第二遍重复的时候便去掉了,变成了“要和夏以桐滚床单。”
陆饮冰:“……”
秦翰林:“……听明白了吗?”
夏以桐:“明白。”
陆饮冰:“……”
夏以桐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陆饮冰,手肘轻轻怼了她的胳膊一下:“陆老师?”
陆饮冰抬眼看向秦翰林:“你说什么?”
秦翰林为自己的戏深深地担忧起来,重复了一遍:“我说,前面的一大段戏先不拍,但是情绪要接上,你是悲伤、愤怒、爱恨交加,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小夏呢简单一点,就受着就行,要像水一样包容你。”秦翰林手臂柔柔地波动,作水袖状,给夏以桐讲,“水的感觉,你知道吗?就是特别温和,特别宽容,特别博爱,又特别伟大,不是叫你逆来顺受,上善若水嘛,水利万物而不争,不争即是争,”秦翰林一拍手,“滚完这床单,荆秀就不忍心了。”
夏以桐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秦翰林转头又说:“饮冰,你就想象一下你浑身燥热,爱欲、恨欲将你的理智摧毁殆尽,急需她的骨血解渴。这时候你遇到了一股水流,她湿湿润润,脉脉地流遍你的全身。你柔软下来,筋肉舒展,手脚都浸在水里,温热的水包围着你的感觉。明白吗?”
“明白。”脑内电光火石已开过十几辆托马斯小火车的陆饮冰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那个,我先去喝口水。”
夏以桐皱眉:“陆老师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宁。”
秦翰林挠挠后脑勺,也莫名其妙:“是有点。我再跟你说说水的感觉要怎么演绎……”
他不就是打了几个比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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