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晟樾看着此刻气势压人一头的叶挽咽了咽口水,他凑近江逸诚用一只手遮住口悄悄说道:“哇塞,你老婆太帅了吧,她还有没有朋友,介绍给我一个呗。”
江逸诚挑了挑眉,叶挽从他身后走过坐回他的身旁,行走间带起一阵风,刮过江逸诚的后脖颈,一股冷意从后脑延展至全身,室内温热的暖气烘烤着全身,冰火两重天。
江逸诚替叶挽杯子里斟上了梨汁,“不要喝酒了,不然就要不舒服了。”
叶挽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着心情,她一口气喝完江逸诚倒的梨汁,“我去趟卫生间。”
叶挽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叶烟也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江逸诚微微眯了眯眼睛,也跟了上去,留下众人在宴会场上面面相觑。
水龙头的水流下来,叶挽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顿时水花四溅,溅到了她的黑色卫衣上衣服前襟顿时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叶烟和家里人的事情她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前她怕被发现假结婚阻碍自己的前程,现在她的工作和感情都走在了一条康庄大道上,也没必要怕家里人,更没必要和他们斡旋了。
听到叶烟踉跄的脚步声,叶挽回过神,抱着双臂冷眼看向叶烟。
“听说你拿了科学家的奖?”叶烟一副酒鬼的样子,斜斜地靠在墙壁的瓷砖上。
叶挽皱了皱眉头,洗手间头顶的灯光昏暗,叶挽的大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是又怎么样?”
叶烟笑得瘆人,她拍着巴掌,“哎呀,我可真是想不到,当年我的好妹妹可是连舞蹈动作都记不住,没想到摇身一变,竟然成大科学家了,我该感慨一句我妹妹进步神速,还是感慨你手段了得。”
叶烟突然逼近叶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和任嘉熠一起得奖的,这个功劳肯定是他让给你的吧,你信不信我去你们学校举报你,让你身败名裂。叶挽,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当初抢我的江逸诚,现在又要抢别人的功劳。”
叶挽轻轻笑了一声,她抬起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叶烟一巴掌。叶挽平时在实验室可以徒手抬起水桶,她的这一巴掌力量太大,叶烟整个人都被这力道冲地向一旁倒去,她的步子虚浮,很快就被自己绊倒在了地上。
叶挽欺身过去,她揪住叶烟的衣襟,叶烟被叶挽扇地眼冒金星,她就像一只小鸡仔被叶挽拎在了手里,“刚刚那一巴掌,是因为你的恶毒,恶意揣测别人的成果,我的成果坦坦荡荡,你就算告到联合国,最后丢脸的只会是你自己。”
叶烟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她癫狂地笑了起来,“呵呵,撒谎,你在撒谎,叶挽,你怎么这么讨厌,我爱了江逸诚这么多年,都怪你,当年我就差一步可以嫁给他,都怪你。”
叶烟的右脸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在叶挽说话间彻底红肿了起来,她掰扯着叶挽攥着她衣领的右手,叶挽甩了甩左手,照着叶烟的左脸又扇了她一巴掌。
叶挽本就是左利手,只不过上学的时候一直被纠正,现在左右手的力气均等,所以叶烟挨得这一巴掌力道并不逊于上一掌,她被叶挽扇地眼前一黑。
“这一巴掌,是想让你清醒,江逸诚从来都不会属于你,即使没有我,即使在梦里,江逸诚依旧不屑于给你一个眼神。”
叶烟的左脸也高高地红肿了起来,叶挽嫌恶地松开右手,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着。
水龙头被关闭的那一刻,叶挽听到了女人的呜咽声,她回身就看到叶烟正趴在地上哭,长发糊在脸上,没有半点粉丝吹嘘的“第一明艳小花”的样子。
如果是以往,她或许还有一些姐妹情分,但最近叶烟的行为的认为让她意识到,叶烟从来没有真心把她当作亲妹妹,她又何必念这些情分。
还有杨珍妮叶正武,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叶挽就听到许多这夫妻俩想要以双胞胎姐妹的名义把她们俩打造成明星的诸多计划,长大后叶挽本能地抗拒一切成为明星的训练,他们只把自己的孩子当做赚钱工具。一个抛弃糟糠发妻的男人和一个十八岁时借着大起来的肚子爬到老总夫人位置上的女人,叶挽只觉得这个畸形的家让她恶心。
思及此,叶挽的左右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就在她深思有些恍惚的时候,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传来,叶挽轻轻靠在了江逸诚的胸膛上。
江逸诚拥着身子有些颤抖的叶挽心疼不已,他轻轻拍着叶挽的背,就好像哄着一个想要入睡的孩子。
叶烟犹在哭,凄厉的哭声回想着,叶挽只觉得自己两只手木木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的手心也红红的泛着痒意。
江逸诚把叶挽的手摊在他的手心,“疼不疼?”
叶挽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疼,不过出了一口气,还挺值。”
叶烟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她的两个腮帮都高高地肿着,脸上的妆糊成一片,就像女鬼。
江逸诚揽着叶挽向外走去,在路过叶烟时,他警告道:“告诉你和你的爸妈,不要再来打扰叶挽,否则,你们将很快见到树人倒闭的那一天。”
两个人没有回到生日宴上,江逸诚带着叶挽直接驶离了会所。
在回家的路上,一片墨色的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冬天北宁的第一场大雪。
江逸诚和叶挽都是土生土长的北宁人,以前并不在意下雪,如今爱人在身旁,这一场雪似乎有了特殊的意味。
叶挽晶亮的眸子盯着江逸诚,江逸诚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叶挽的头,“怎么?想下去看雪。”
叶挽点头如捣蒜,突然又神色黯淡起来,“可是搞不好会被别人拍到,要不算了吧。”
江逸诚摇摇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我们不会被偷拍。”
叶挽眼中熄灭的光再一次被点燃,“那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啊。”
江逸诚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地在北宁的大道上飞驰着,飞鸟一般在渐渐变白的大地上滑行而过。
江逸诚所说的不会被偷拍的地方是北宁大学,和江逸诚牵着手站在北宁大学西门的牌匾前时,叶挽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呢,北宁大学的师生最护犊子了,我们肯定不会被偷拍。”
叶挽抬眼看向北宁大学的牌匾,雪花越飘越大,刚开始只是小小的一朵,现在比鹅毛还要大,一团一团几乎挡住叶挽的视线,她看着被灯光照射着的北宁大学的牌匾,蓝色底上烫金字还在闪闪发光。
叶挽扯着江逸诚的手跑进校园里,校园里不少学生正在赏雪,北宁大学除了是大学之外,还是一处极盛的风景名地,校内有天然湖,还保留了不少古代的建筑,百余年的历史也给校园增添了不少文化底蕴。
两个人走在北宁大学的路上,踩出一个个脚印,但雪下的太大,他们的脚印又很快被掩盖,叶挽就在一条路上乐此不疲地踩着脚印。
江逸诚也被叶挽拉扯着在这条路上玩的不亦乐乎,叶挽正玩的尽兴,突然大雪压枝,一坨白雪兜头砸了下来,叶挽被吓地在原地怔愣住,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江逸诚笑声润朗,他把雪从叶挽头上捧下来,叶挽睁开眼睛嗔怪地看着正在大笑的江逸诚,“你笑什么?”
江逸诚抬手给叶挽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又点了点她的鼻头,“笑你可爱。”
叶挽迅速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朝江逸诚丢了过去,江逸诚被水分极高的雪糊了一脸,他胡乱地把脸上的雪抹下来,“叶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叶挽嬉笑地跑了出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还时不时回头朝江逸诚扔团好的雪球,江逸诚一边追着她,一边迅速地团雪球。
两个平均年龄30岁的成年人,比20岁的大学生们玩的还要疯狂。
叶挽和江逸诚玩着你追我赶扔雪球的游戏从西门跑到北宁大学的大操场。
操场上的学生很多,堆雪人的堆雪人,打雪仗的打雪仗,有的人甚至在宿舍用的塑料垃圾桶里盛满雪,然后兜头浇在同伴的身上。
同伴的衣服里灌满了雪,两个人嗷嗷叫骂着脏话在雪地里追逐,前头的人跑的太快,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地上向前滑去,后面的人追过来坐着他的腰上往他的脸上抹雪,这玩法太过分,一看就是北方人,叶挽被这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江逸诚也似乎被学生们青春四溢活力满满的样子感染,推着叶挽到了一片空地,“来来来,我们也堆雪人。”
叶挽摩擦着手掌跃跃欲试,但一个小学团刚刚成型,叶挽的后背就被人用雪球砸了一下,她向后面看过去,正是她的本科生,蹦着高喊道:“小叶老师,一起来玩雪啊。”
江逸诚还没来得及阻止,叶挽抓着雪团猴子一样蹿了出去,江逸诚摇摇头,心道他才不会参与进小孩子的游戏,又一个雪团做好,江逸诚的后背也挨了一下。
叶挽两手都抓着雪团,“你愣在那里干嘛,小心被砸。”
叶挽的话音刚落,七八个雪团砸了过来,江逸诚笑骂了一声“臭小子”也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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