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雪人,应该堆的特别结实。
以至于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它也才化了表面那一点点。
虞念背上书包出门，何会莲照旧在她身后叮嘱个不停,顺便不忘塞给她四个鸡蛋:“和骁骁都要好好考，不会做的就先跳过。”
虞念看着手里的鸡蛋。
四个。
顾骁最近已经不和她一起上学了，甚至连话都不和她说了。
虞念想和何会莲讲。
可想了想,还是没说。
她把鸡蛋在手里滚了一圈，蛋壳破碎以后,更好剥一点。
还冒着热气,她皱眉咬了一口,硬撑着咽下去，然后噎着了。
使劲的拍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
面前多出一道阴影，将太阳的光线给遮挡。
手上一空，又被塞过来一瓶水。
虞念诧异抬眸,顾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正黑着一张脸吃鸡蛋。
是她刚刚咬过一口的那个。
虞念看了眼手里的水,轻声和他道谢。
然后才拧开,喝了一小口。
胀噎感逐渐消失。
剩下的三个鸡蛋也被顾骁吃完了，他皱着眉，一句话也没说。
虞念跟在他身后:“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他头也没回，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要考试。”
“哦。”
雪被踩实以后，上面那层被阳光融化，又变成薄冰,踩在上面滑的不行。
虞念脚下没注意，滑了一下，直接扑到顾骁的后背上，条件反射的抓着他的外套。
心脏突然跳的有点快。
顾骁转身，急忙问她:“怎么了？”
脸上都是担忧。
虞念脸色被吓的有些白，摇了摇头:“没……没事，就是有点滑。”
顾骁叹了口气，把手伸到他面前:“牵着。”
虞念犹豫了一会:“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顾骁皱了下眉，收回手:“不牵拉倒。”
虞念急忙拉住他的手:“牵牵牵，我牵。”
不牵的话她估计待会还会继续摔。
顾骁腿长，一步都快顶上她的两步了，可能是怕她跟不上，他故意放慢了很多。
隔着袖子，虞念总觉得他的体温有点烫。
她把袖子往上扯，去牵他的手。
少年的身子明显僵硬了片刻，就连被牵的那只手，也忘了该怎么动作。
无措的在她掌心。
虞念说:“顾骁，你蹲下来一点。”
顾骁低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听话的屈膝。
虞念捧着他的脸，靠近他，额头相抵。
少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顾骁的脸，轻而易举就红了。
他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满脑子都在想，她要是亲自己的话，他应该怎么回应。
操，早知道徐珂也给他传那些A片的时候他就应该点开看看的。
万一在虞念面前暴露自己什么也不会，那他妈太丢脸了。
这种事居然还要妹子主动，不过……
没事，她先主动完了，自己再主动回去。
虞念皱着眉退开:“顾骁，你感冒了。”
？？？？？？
“哦。”
虞念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听语气，他还有点失落。
“你的脸也好红，是不是昨天堆雪人的时候被风吹的？”
“大概吧。”
昨天晚上光是那个雪人他就堆了三个小时，虽然在北方长大，可从小到大，那还是他第一次堆雪人。
小姑娘肯定喜欢穿裙子的雪人，可宋星辰睡的跟死猪一样，怎么敲门都没人应，他只能把自己的衣服给雪人穿上。
说来也窝囊，明明是虞念让自己不要再继续喜欢她了。
他也试着不去喜欢她，可谁让没出息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待会考完试了，你去医院看看吧。”
“恩。”
正好公交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上去，结束了这段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上一次考试，顾骁的成绩在全校前几，自然不可能和虞念再在同一个考室了。
这次考试，没有抄的对象了，答案完全靠猜。
因为和迟韵约好了，所以她提前十五分钟交了试卷。
去校门口等她。
提前交卷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像虞念这种，实在是不会做的。
所以校门口人不多。
她等的有点饿了，出去买了个手抓饼，才咬了一口，旁边传来女生的笑声。
抬眸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个是方岑，周围那几个，应该都是职高的。
因为A市的高中，只有职高对学生的外貌要求不严，允许染发。
看她们的打扮就知道是不良少女。
虞念转身往一边走，想躲开她们，谁知道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方岑哟了一声，话里带着嘲讽:“这不是我们班宠吗。”
她和身边几个小姐妹说道:“人小妹妹可厉害着呢，把我们学校两个校草都迷的神魂颠倒，也不知道她床上功夫是有多厉害。”
虞念抿了下唇，终于鼓起勇气:“你说话很难听。”
方岑哼笑道:“我说话难听？”
她垂眸，看了眼虞念手里的手抓饼，直接拿过来扔在一旁，“那我不说了，我直接揍你行吗？”
虞念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她之前看过方岑打其他班的女生，直接拿拖鞋抽人家的脸，脸都红了。
听说那个女生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学校。
她低着头，没说话。
方岑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捏着她的下巴，抬手就要抽过来。
手腕一紧，那只手停在半空。
“操，谁啊？”
宋星辰微抬下颚，冷眸看她。
方岑皱了下眉，没有继续骂下去。
她身旁的几个小姐妹看到宋星辰了，纷纷低声喊道:“星辰姐。”
宋星辰也没理，松开手，问虞念:“吃药了吗？”
虞念摇头。
她把自己刚买的水递给她:“快回教室吧。”
方岑虽然诧异她们两个怎么会认识，但此刻也顾不得了，忙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插手。”
宋星辰挑了下眉:“你算个什么东西，命令我？”
方岑有点虚:“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那你也得有这个胆。”
方岑脸色有点难看。
宋星辰皱眉，看着虞念:“你赶紧回教室吧，药记得吃了。”
虞念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离开。
宋星辰见她走了，抬手搭着方岑的肩膀:“有几句话咱两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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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才刚进去，就碰到了交完卷出来的迟韵，她挽着虞念的胳膊，和她埋怨:“我们那个监考老师太讨厌了，不许我们提前交卷，我还是连着肚子疼交了卷出来的。”
迟韵看了一眼时间，顿时慌了:“我们先去坐车。不会待会人就多了。”
她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所以她想给她买个生日礼物。
一路上，她都在问虞念:“你说我是买钱包，还是手表？”
虞念想了想:“钱包吧。”
“为什么？”
“手表太贵了。”
……
也是。
她们去店里逛了一圈，女孩子买东西大多都会纠结很久，迟韵也不例外，在两个钱包之间徘徊了很久。
哪个她都很喜欢。
最终还是在导购的建议下选了贵的那一个。
迟韵自从恋爱以后，都很少和自己一起出去玩了。
整天都是男朋友男朋友，虞念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小不舒服。
但是看到她过的幸福，她也很替她开心。
就很矛盾。
才刚出商场，迟韵说要请虞念吃冰淇淋，作为她今天陪自己逛街的报答。
结果才说完，手机就响了。
是她男朋友给她打的。
迟韵一脸甜蜜的接完电脑，然后和虞念道歉:“他喊我去和他朋友一起吃饭，今天可能陪不了了你了，下次吧，下次咱两好好逛一整天。”
虞念点头:“恩，你快去吧。”
迟韵抱着她撒娇:“还是你最好了。”
然后松开手:“那我先走啦。”
“嗯嗯，路上小心点，平安到了以后给我发个消息。”
“好。”
看到迟韵上车以后，虞念才转身往回走。
自己去麦当劳买了一个冰淇淋。
她最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甜食了，就连牙医都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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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共要考两天，最后一天考完后，教室里笼罩着一股解放的兴奋。
甚至有人说，改天全班一起约去滑雪。
班上的人纷纷附和，女生们将视线移向没有任何回应的顾骁和初阳身上。
学校里的两个校草都在自己班上，这已经是足够班上女生炫耀好一阵的事了。
年少的时候，谁都会有个偷偷放在心底喜欢的人。
哪怕是因为全班一起出游，但只要能看到他，或者是被他看到，仍旧很开心。
顾骁埋头睡的正熟，半天没动静。
初阳安静的看书，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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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桌失落的低下头，而后问虞念:“你去吗？”
虞念在收拾东西，听到她的话点头:“去啊。”
既然大家都去，那她肯定也会去。
“不过要准备什么吗？”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滑雪。
“什么也不用准备，多穿点就行。”
“哦。”
放学之前，班主任又赶过来交代了几句:“这个学期辛苦大家了，既然是寒假，大家就好好玩，不过还是得提醒一句，注意安全，雪天出行千万要小心，不要摔倒了。”
可能是因为即将放假的缘故，班上的同学热情高涨。
“知道了！！”
班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学期再见。”
大家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顾骁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虞念犹豫了一会，伸手推他:“顾骁，放学了。”
他抬头，眼睛还带着一股迷离感，似乎没睁太开。
“昂。”
他才站起身，整个人像不受控制一样，往下倒。
好在虞念及时扶住他。
“顾骁？”
没回应。
她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然后又探了探他的体温。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皱起眉头，烧的这么严重还不去医院。
这人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才刚走下楼，初阳想起自己的五三忘了拿。
原路折返回来，他推开教室门，抬眸。
停在原地。
顾骁的头，枕在虞念的肩上。
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们的身影，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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