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的直奔主题令白夜一下子惊住了,她不由得喃喃重复道:“我的真实身世?”
见赵华军没有阻止的意思,沈月容点了点头,“是的,这件事我们也是刚刚才弄清楚,可能会令你感觉特别震惊甚至接受不了,但却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们必须要告知你。既然万总他也是你的挚友,那就不需避讳了,我就直说了吧!”
沈月容索性开门见山,抬手指向赵华军对白夜郑重说道:“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震的白夜耳边嗡嗡作响,茫然无措地看向赵华军。
赵华军则目光灼灼地迎向白夜重重点头,瞬间已是热泪盈眶,更咽当场。
万峰也是惊奇不已,视线在赵华军和白夜之间来回逡巡比对了一番,心下暗道:还真是有点像,怪不得刚才赵华军有那般反常的表现,会用那样热切的眼神去看白夜。
见大家都呆立无语,万峰只好打破僵局冲赵华军问道:“赵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吗?有什么证据?”
“这……”赵华军此时心绪激动翻腾,只是挪不开眼地看着白夜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沈月容见状忙接过话来答道:“是真的。虽然硬性证据亲子鉴定明天早晨才能出来,但通过我们调查掌握的情节判断,完全符合事实,已可确认无疑。”然后又转身对白夜说道:“至于这其中的关要就由我来讲述吧,因为我是这件事情自始至终的见证人,我这不仅见证了你父系家庭的所作所为,也见证了你母系家庭的所思所想,还亲耳听到了所有的证人证词,我相信我能给你一份最公允最全面的说明,我起誓一定会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或夸大之词。”说着就上前握住白夜的手,温声发问:“好孩子,你可愿意听我说?”
白夜转头看向沈月容茫然地点了点头,她此时心里既有惊涛骇浪,又有数不清的问号,她无法想象眼前的赵总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其实自从上次给唐浩然献血时发现了自己的血型与家人对不上,白夜就明白自己的身世存在问题,但她却一直都回避去想也从未探究过这其中的问题,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对家里尽心竭力地负起责任,因为她与这个家庭早已经血脉相连,不能割舍半分。
“来,咱们坐下说。”沈月容拉着白夜并肩而坐,李欣然也挨着白夜坐了过来,搂了搂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万峰则上前把赵华军让到了自己上首的位置坐下,又给递上了茶水。
众人坐定后,沈月容就开始对白夜说道:“孩子,我先跟你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吧,这样你就更能明白其中的关系。我和你父亲赵华军是亲亲的姑表兄妹,我和你母亲方敏是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不亚于你跟欣然的关系。对于他们来说,我既是亲也是友,还是他们俩的媒人,也算是最了解情况的了,而且最近这几个月的调查我也全程参与了,所以说我是最全面的见证人没错吧?”
白夜点了点头,沈月容继续说道:“这件事历经多年甚是曲折而且里面还藏着不少隐情,直到现在我们才将其彻底揭开。想要一层一层跟你说清楚的话,还要从头慢慢说起,为免产生混乱,我要用自己的视角按照当时的认知来讲述事情的经过,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随时叫停问我。”
“好,您说吧。”白夜已渐渐稳定了情绪。
沈月容就从大学时介绍两人认识开始详细讲说,从未婚先孕,艰难生子,说到方敏含恨出国断了联系,赵华军得知原来是父母暗中阻挠作梗,决裂离家独自创业,苦寻方敏未果孤身多年,又说到她与赵华军南下见方敏才知她已身患重病以及当年种种,以致于她半生都在为死去的孩子心痛自责,也对赵华军抱有很深的怨恨与误解,所以拒之千里。接着又说方敏妈为抱一丝治疗希望偷偷对她说出孩子其实没死而是送了人的秘密,赵华军得知后喜极而泣,马上与她前去寻找当年的线索,却查到孩子已死,但赵华军仍然雇佣团队坚持大海捞针追查到底,只为孩子能遗骨归家魂不飘零,一方面又不计代价为方敏广寻移植血源,终于在数十万份血样中匹配到了白夜。最后又说了他们今天上午上门追问白夜的真实身世,白夜妈说出的情节与当年线索完全吻合,白夜身份终于确定,而且这才知道白夜出生年月不符竟是因为偷梁换柱之故,难怪之前会调查无果。
在沈月容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的期间,白夜一直在沉默聆听,但她并非全盘接受,而是在听的同时极力保持着理智和冷静,分析思考其中的逻辑,检寻不合之处。结果感觉每一环每一节都合情合理,真实缜密,无懈可击,听到最后她终于满心相信也大为触动,忍不住更咽落泪。
赵华军见状自是心痛不已满是歉意,颤声说道:“孩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才让你们离散受苦……”
白夜听后更是抽泣不止,捂脸摇头,艰难开口:“不……不怪你,你们都很不容易……你们其实都很爱我……”
听了这话,赵华军也不禁滚下泪来,急步奔到白夜跟前,却又不敢伸手触碰,只是张着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孩子,好孩子……对不起……谢谢,谢谢你……我不配啊……对不起你们……”
白夜站起身来抬头看向赵华军,几经犹豫终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抬高想要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
从白夜手心里传来的暖意一下子令赵华军如受电击,直入心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将白夜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如获至宝,喉中含混呜咽:“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白夜不禁也环手抱住了赵华军,脸上泪如雨下,不由得轻声呼喊:“爸……”
虽然白夜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在赵华军听来却是如雷贯耳,登时又惊又喜激动得浑身发抖,连连重重点头,忙不迭答应着:“哎!哎!哎!好女儿!我的好女儿啊……”
其余三人见状也很是动容,沈月容和李欣然早就在频频拭泪,万峰也扭头一侧抬手蹭了蹭鼻子,呼了口气才上前笑道:“好了,好了,父女团聚,皆大欢喜!祝贺祝贺啊!”
沈月容和李欣然赶忙止住眼泪,随声应和:“太好了!祝贺你们!”“可喜可贺!完美!”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也极力平复下来,挂着泪花相视而笑,赵华军满眼都是宠溺,抬手为白夜擦拭泪水,擦着擦着自己却又滚下泪来,白夜也又是笑,又是泪。
万峰忙拿过纸巾分给两人,冲白夜打趣道:“幸亏平时我没欺负你,原来这三位竟都是你的亲人啊!后台可真硬!”
沈月容笑道:“是啊白夜,我是你亲亲的表姑哦!”
李欣然也笑道:“还有我,我是你亲亲的表姐哦!怪不得咱俩这么好,原来冥冥之中竟然有这样的血缘!”
白夜满脸幸福,抬手左右揽住二人拥抱在一起,很是高兴地改口叫人:“表姑!”“表姐!”
“我的乖侄女!”“亲亲表妹!”沈月容和李欣然听了都不禁开心落泪,赶紧应答着与白夜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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