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披着元动重甲持着元力刃的军卒奔跑着,将整个天玉山的营地包围得严严实实。
天空中盘旋着大量的小型飞舟。
而那艘巨型浮云飞舟也移动到了营地上方。
强烈的光柱便是从巨型浮云飞舟上射落下来。
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一大队顶盔贯甲的军将缓缓策马,步入营地。
天玉山众人聚到一处,神情略有些紧张。
尽管天玉山是天下第九大门派,又有梅雨诗这个天品高手在侧,但若是真与军方发生冲突,或许梅雨诗能够逃出去,但其他人则是必死无疑了。
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对抗国家级的暴力机器。
至少在他们所见识的过天品高手范围内,没有这种可能。
或许天上三境这种脱离了凡人限制的高手有可能,可惜的是现在这里没有这种高手。
梅雨诗负手站在天玉山众人最前面,抬头仰视着高空中的巨型浮云舟,神情若有所思,面对这种威胁,却没有显出多恼火。
任谁都能看出来,整个地区搜查的重中之重就是天玉山的营地,而天玉山营地搜查的重点则是梅雨诗、周时名与洛思宁这三个人。
他们才与窦青山部发生冲突,晚上便发生了刺杀事件,窦青山饶幸逃脱一命,可是独子却是不幸丧命。
别看窦青山吼得凶,说什么恨不得把这个不成气的家伙宰了,但再不成气,那也是他嫡亲的儿子,就那么在他面前脑袋爆掉了,他整个人都快气得疯魔了。当时抱着儿子的尸体失声痛苦,随后便下达了总动员令,下令全体出动,进行拉网式排查,务要揪出那个凶手来。
雍王接到消息也是极为重视,立刻派随身高手过来查看现场,断定凶手采取的是远距离攻击方式,用的应该是某种方器,而不是功法或是神通,不然的话,现场应该会有攻击力量的元气波动残留下来,而事实上却是现场没有哪怕一丝可疑的残留元气波动。
但是令查看现场的几位高手疑惑的是,他们在现场同样也没有找到凶器残留的痕迹。
窦小将军被一击爆头,既然是方器所至,那么至少应该有一某种攻击的东西留下来,不然的话,又不是元气波动攻击,又不是实物攻击,难道窦小将军的脑袋还能自己爆掉的不成。
虽然没有任何痕迹,但到场的几位王府高手,还是根据现场情况,推断出了攻击来自的方向,按着这个方向,进一步推断出了攻击者可能藏身的地点。
推断的结果令他们也有些怀疑,攻击者至少藏身在三千米之外,没有动用神通功法,一般的小型方器也没听说能够击打这么远的,更何况,那个袭击者是如何在三千余米外的树林中,隔着重重阻碍准确无误的击中帐篷内的窦小将军的?
这种刺杀手段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是不是意味着,杀人者可以想杀谁就杀谁,哪怕是看不到人,也可以准确击杀?
这个推论让诸位王府高手们立刻紧张起来,顾不得再理会悲恸欲绝的窦青山,急急忙忙赶回浮云飞舟上,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找了件元动重甲给雍王披上,以防凶手胆大包天,跑来行刺雍王。
窦青山把最大的怀疑索定在了梅雨诗身上。
天品秘术层出不穷,诡异莫测,如果说谁能力做到这一点的话,那自然是猎人之中唯一的天品高手梅雨诗莫属了。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把矛头直接指向梅雨诗。
窦青山在短暂的悲恸之后,稍稍冷静,便亲自披甲,带队前往天玉山营地搜查。
说是要搜查,但窦青山打定主意要极尽轻慢侮辱之事,务必要激动梅雨诗,只要她一怒动手,他便可以动员军队围攻,就算她有逃生之法,跟着她前来的天玉山众人也死定了。
就算不能杀死梅雨诗,也经多拉些天玉山弟子为自己的儿子赔命!
端坐战马上,窦青山居高临下注视着负手而立的梅雨诗,眼神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痛恨与杀机。
“梅少山主,请讲一下,你方才在何处?”
梅雨诗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窦青山,而是抬头看着高空中的浮云飞舟。
浮云飞舟之上,雍王正站于舷边,向下观望,在后身后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模样,男子布衣短衫,腰间插着柄短刀,女子轻衫薄沙,眉目妖媚,风情无限。
雍王道:“若是动手的话,你们有多大把握能把梅雨诗留下?”声音极低,仿佛生怕惊动下方的梅雨诗。
那短衫男子道:“没有任何把握。”
雍王不禁皱了皱眉头,“二位也同样都是天品凝丹境,战斗经验远比她丰富,以二对一,难道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吗?”
那女子轻笑道:“王爷想是不了解这天品境界,到了天品,人数多寡不是关键,白天时,那场大战显见得便是二对一的天品之战,不也让那人逃走了?若是我二人破丹结胎的话,或许还能有两成把握将她留下。”
“天品啊!”雍王漫声轻叹,“天品第一境已然可以如此视千军如无物了,那更上的境界又该有何种大威能?罢了,罢了,这事儿让窦青山自己解决吧。”
短衫男子微微一笑,方要说话,突的轻咦一声,左右看了看。
轻纱女子也是脸色一变,踏前一步,伸手将雍王拉到身后,恰与短衫男子把他夹在中间。
这一动作极不礼貌,但雍王却毫无恼意,“怎么了?”
“有神婴境高手在窥视!”短衫男子应了一句,旋即向着空中拱了拱手,“何方高人来访,还请一见。”
空中不见任何动静,但那短衫男子却放松下来,“走了,不知有什么目的!”
“神婴境高手?”雍王脸色微变,“可是好些年没有见过这种境界的高手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轻纱女子道:“杀掉窦青山儿子的人,会不会是这个神婴境高手?要说杀人无形无影,凝丹结胎都做不到,唯有神婴可以化神入思,杀人于脑中。”
那短衫男子却摇头道:“不可能,那现在你也看到了,分明是有外物击穿帐篷后打破脑袋,要我说,十之八九是个地品以上的方士,唯有结合神通、方术与方器,才能如这般杀人无形。”
“总之,不可能是梅雨诗就是了。”雍王总结了两人的说法,在得到两人肯定的点头回应后,又向下方看了看,叹道,“算了,让窦青山自己处置吧,如果他能过得了这一关,幕府之中便给他一个位置。”
见梅雨诗根本不答理自己,窦青山脸色越来越难看,缓缓按住刀柄。
梅雨诗却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了窦青山一眼,似乎很期待他主动出手。
窦青山心中便一凛,犹豫了一下,正待再问,却忽听有人道:“哇,怎么这么多人?是来恭喜我成功升级的吗?”
盘坐于地的洛思宁从地上跳起来,左右看了看,嘿嘿一笑,深深吸了口气,身周元气滚滚入体,循环周天,蓦得吐气开声,发出嘿的一声响亮大喊,仰口吐出一道白色。
那白色如虹般一跃而起,转瞬消失。
“有意思,原来元气波动是这个样子。”洛思宁抬手在空中摸了摸,突然间若有所思地顿住了,“唔,貌似可以这样,不对,不对……”
她这直接视在场众人于无物的态度,简直比鼻孔朝天的梅雨诗还嚣张。
窦青山气得身子微微发抖,紧紧握着刀柄。
梅雨诗怜悯地看着他,摇头道:“你要是敢动手,咱佩服你!”
“我儿子死了!”窦青山两眼血红,恶狠狠看着梅雨诗。
“你死了儿子跟咱有什么关系?”梅雨诗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方圆数百米的天地游离元气波动突然变得混乱异常,无法再调运体内。
四下的披甲军卒不由都有些慌乱,他们披着元动重甲虽然在攻击上堪比地品高手,但再怎么样,也需要调动外部游离元气入体使用,眼下元气波动被梅雨诗轻轻一挥便搅得无法调运,他们便没了用处,沉重的元动重甲让他们甚至还不如那些披轻甲的军卒活动灵便,压得他们根本连走都走不动了。
梅雨诗淡淡道:“咱要动手,直接杀你全家,灭掉你的将军府,毁了你镇妖关,光杀你儿子有什么意思?”
“喂,姓梅的,别捣乱,我这儿正搞研究呢。”洛思宁却跳脚叫了起来,“快把元气波动都恢复正常啦。”
“好了,好了,你研究吧。”梅雨诗没好气儿地道,“惹不起你好了吧。”挥了挥手,离乱的元气立刻恢复正常。
洛思宁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继续在空中挥手,仿佛在触摸着什么看不到的东西。
“好,好,好!”
窦青山连说了三个好字,恨恨地看了梅雨诗一眼,又看了看洛思宁,最后把目光落到了仍然高卧不起的周时名身上,似乎要把这三人的样子牢牢刻在心中,旋即掉转马头,准备离开。
只是他方一转头,脑袋便砰的一下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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