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在娱乐圈, 红不红靠玄学。
从前，姚摇体会不到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一刻, 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热搜第一时，突然有些get到这句话的奥义。
热搜第一，多少当红小花小生想要的位置, 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砸到她头上, 还是正面的。
要是随便挂挂也就算了，但这热搜明显没有被人挤下去的趋势, 反倒是她和男主那张互动张力十足的对手戏, 分分钟碾压男主和女主。
然而在原著中, 这是一个并不算讨喜的人物, 甚至书粉还为此分裂出两派cp粉, 加上这部剧的女主演是内娱第一梯队的流量花, 开拍时，姚摇就做好了到时候被骂的心理准备。
但显然，事态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生。
天生的路人缘和上镜脸人挡杀人, 佛挡杀佛, 这一整晚, 她都存活在网友们的赞叹和喜爱之中, 甚至有之前少数的黑粉感叹, 这和林雪珠是一个人吗？
？
最感叹的还是姚摇。
她不可置信地给莫子嫣发信息，第一次用了十个以上的问号：【他们这是疯了吗？
？
】
莫子嫣：【他们没疯, 是你要红了。
】
姚摇：【……】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 姚摇终于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好像的确凭借这部戏，有点要火的趋势。
随手看了眼粉丝的涨幅, 还有超话粉丝数，姚摇脑子一抽，给蒋执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火了！分手吧！】
这一次，蒋执回复得很快。
就在姚摇起身准备去洗澡之前。
他当然没有在意姚摇的胡扯，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我刚刚还在跟韩特助提帮你开工作室的事。
】
姚摇拿着手机，不由之主睁大眼，几乎都快忘了之前这个被蒋雅萍随口提到的事。
蒋执似乎在反击，又发来一条：【还有，去冰岛的行程我也定好了，但如果你要分手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取消。
】
瞬间被这男人反将一军，姚摇眉头一抖，敲字服软：【……我胡说八道的。
】
蒋执：【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
姚摇察觉出他的在意，抿了抿唇：【知道啦。
】
忽然想到今晚的事，她又说：【不过我今晚上热搜了，你看到了吗？
】
提到这个，蒋执就有点不爽。
虽然今晚有个酒局参加，但他回来的时候，还是找来姚摇出现的那两集去看，总共不到十分钟，刚刚看完，韩特助就告诉他，姚摇上了热搜。
本着保驾护航的心态，蒋执点开微博。
除了跟姚摇发信息，他其实很少在车上摆弄手机，更别说喝了酒，胃不舒服。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担心姚摇被骂。
然而事实截然相反，姚摇不但没被骂，还被全网夸。
不管是造型，表演，舞蹈，还是整体美感，毫无疑问都达到了震慑人心的力量，小小的角色瞬间发光发亮。
这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当蒋执看到不少粉丝喊姚摇是他们老婆时，这种心情瞬间变了味道。
那种已经很久没出来作祟的占有欲，丝丝缕缕地从内心某个角落钻出来。
蒋执发现，他好像一丁点儿都没有变。
还是那么容易吃醋。
且紧张。
电话那头，姚摇还在兴奋地发信息，碎碎叨叨的，仿佛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蒋执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些乏累，就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松了松领结，他靠在车后座，闭目养神的间隙，抬手揉了揉眉心，“冰岛那边的行程准备的怎么样？”
韩特助操控着方向盘朝下榻的酒店行驶，毕恭毕敬地回应：“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就是您说的那个求婚流程，还在推进。”
“嗯。”
蒋执嗓音微沉，“那戒指呢。”
韩特助：“那边在抓紧赶工，工期差不多能在旅行之前结束。”
听到这话，蒋执稍稍放下心来。
侧过头，车窗外是一片浓郁的夜色，掺杂着街旁飞逝而过的路灯的光芒，静谧且温柔。
—
随着电视剧的播出，姚摇的戏份越来越多。
可能是之前承受了不少赞誉，后面的几天她的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生怕哪里演的不好，让大家失望。
也确实是有些失误的。
毕竟演技上还是有些生疏，但却应了那句话，瑕不掩瑜，她太适合这个角色和古风造型了，只要一出场，必定惊艳。
网友们也知道她没什么演戏经验，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觉得可以了，所以并没有出现有人黑的状况。
不过林沫那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消息，告诉她说女主角的团队想发通告压她的，但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林沫猜测，可能是因为蒋执。
虽然蒋执和她的那次绯闻被压下去，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圈内人知道这事儿，可能有人点播了女主的团队，最后就那么不了了之。
“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小心点，这个女的不好惹，”林沫真心实意地提醒她，“你这次风头完全超过了她，她心里肯定记你一笔的。”
姚摇也知道圈里水深，“好的，谢谢你啊，我以后会谨言慎行的。”
林沫忽然想起什么：“你现在有经纪公司吗？”
姚摇：“没有的。”
林沫：“没经济公司不行的，早晚会被人欺负，不然你来我们公司？”
听到这话，姚摇思维有些迟钝。
伍林传媒是很好的一家公司，但里面女艺人居多，经常因为分饼不均产生矛盾，之前就有几个出走的女艺人打官司。
姚摇属于很怕麻烦的那种性格，她宁可糊的开心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思来想去，她还是拒绝了林沫的好意：“谢谢你啊林沫，但我男朋友那边准备给我开个人工作室了。”
林沫很震惊：“真的？
这么好？”
虽然姚摇只觉得蒋执是随口一说，但她还是想拿来唬人，“嗯，他不想让我去别的公司，总之谢谢你的好意啦。”
见她拒绝，林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姚摇以为林沫短时间内不会再找自己了，却没想到两天后，林沫再度给她打了个电话，“姐妹，你现在忙不忙，有没有档期接戏？”
鉴于之前她就给自己推荐了角色，姚摇并没有太大意外。
林沫也是受人所托，“是个认识的导演，不太出名，他看了你最近的那个角色，觉得你很适合。”
姚摇顿了下，“什么角色啊。”
林沫挺诚恳，“就是一个谍战剧，不过制片方啊还有导演主演咖位都不大，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反正你答应了就是女一。”
姚摇被她随随便便的口气吓到了。
什么叫“咖位都不大，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她也不是什么大明星，有什么看不上的？
而且还是女一，她这辈子还没演过女一呢！
姚摇咽了咽嗓，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谍战剧啊……我还，挺感兴趣的？”
林沫听出她的意向，痛快道，“行，那我把你微信推给那个导演，你们先聊。”
说完，林沫就要挂断电话。
姚摇却开口拦她。
她不太擅长感谢，但也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林沫，你一次又一次给我介绍资源，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林沫愣了一下，笑得十分豁达，“这不算多大的事儿，再者郎导的这个戏，我也没帮上你，完全是你自己面上的。”
姚摇抿了抿唇，“但也还是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林沫被她感谢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谢我，之前呢，我有事儿求蒋总，过去提了你一嘴，他就帮我办了，这个情我得还不是？”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姚摇恍了下神。
林沫：“反正啊，在这个圈子里，咱们就是朋友，一个战线的，以后有合适你的资源，姐姐还给你搭线，你以后红了，也别忘了我就行。”
—
借着林沫的推荐，姚摇和那位贾继成导演加上了微信。
但那位导演好像挺忙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后就没再聊什么。
姚摇多少有点儿失落，反正也是无聊，就随手在网上搜索这位导演的信息。
百度百科上说他的科班出身，一直给央视拍正剧，年纪不大，得过一些奖，总之就不是那种拍粗糙流量戏的导演。
而他拍过的几个年代剧，谍战剧，姚摇也挺有印象。
如果能和他合作的话，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心里的期待值被灌满，姚摇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去争取这个角色，就和莫子嫣盘算等会儿要怎么发这个信息，然而还未等两个人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姚摇接到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是她的前经纪人，陈捷的。
已经太久没联系，姚摇非常惊讶，但陈捷是那种有话就说没时间无谓寒暄的那种人，劈头盖脸就问，“你最近有档期吗？”
姚摇被问得一脸懵逼，“我看起来很忙吗？”
陈捷：“你不知道你最近很红吗？”
“……”
姚摇不可思议，“我吗？”
陈捷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现在抖音都在翻拍你剧里的造型？
还有小红书上都是你的仿妆？
就连B站上都有你林雪珠的cut合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姚摇：“……”
陈捷：“你别告诉我你都不知道。”
姚摇老实巴交：“真不知道。”
陈捷：“……”
虽然这些东西加起来给人一种“很红”的感觉，但实际上，陈捷也实话告诉姚摇，她距离成为大明星大流量知名演员，还有非常非常遥远的距离，说白了现在不过是打开了知名度。
但不管怎样，和以前比都强太多。
最起码有姓名有死忠粉了不是。
听着她的科普，姚摇也大概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儿，跟着陈捷就问她，“签新的公司了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姚摇：“没有，但不打算再签了。”
陈捷被她一句话堵回去，有些郁闷道，“不签？
你不想干了？
哎，我找你也没别的大事儿，一是想问你你要不要来我这，我最近换了个新东家，还不错，你过来我能好好带你，二来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能不能接戏，最近有个都市网剧，还不错，你能接就是女一。”
女一？
？
姚摇再次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她用小号转发的二十多条转运微博发挥效力了吗？
？
“反正你看嘛。”
陈捷的话把她拉了回来，“就算你不想签我也没关系，因为我那个导演朋友点名要你。”
—
莫子嫣和楚潇潇是在第二天得知这些消息的。
姚摇一五一十在群里把两部戏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陈捷挂电话后，贾继成导演就来找她。
还是专门打的语音通话，说是微信打字说不清楚。
原本姚摇还想着怎么和他主动搭讪，但事实证明完全是她多虑了，林沫说的没错，贾继成确实很看中她。
贾继成：“我们这个戏不像现在那些偶像剧，都是老戏骨，男主角还没定，但会努力找一找流量和演技兼备的男明星，但女一方面，我们是都觉得你很合适，首先就是这个外形，再然后就是你眼睛里的东西，是和那个角色吻合的，而且我看你的演技也进步了很多。”
姚摇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整个人有些飘。
不过贾继成话也说回来，“我也不骗你，之前找了几个别的女演员，一是她们嫌片酬低，二是出演这种谍战剧要很大时间做准备，比如打戏啊，戏曲方面的学习啊，还有就是对人物的钻研，而且马上也要过年了，很多人不愿意花这个时间。”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她同意接，第二天就要去接受培训。
但培训的地点就在北城，也没什么顾虑。
得知他的大体意思，姚摇说想花时间考虑一下，便挂断电话。
而另一边，陈捷那部戏的邀约导演，直接约姚摇去咖啡厅见面。
那位导演有点眼熟，姚摇想起很久之前去试镜过，但这位导演当时给予她的评价是演技太烂，还没有名气。
但她并不是记仇的人，也没在面谈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
就是单纯的有点儿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愉悦。
曾经他看不上的女演员，现在要亲自过来求她接女一号。
不得不说，这个圈子，浮浮沉沉还是很让人唏嘘。
姚摇并没有被他的夸赞迷了眼，而是在回来后，和两个姐妹很认真地对比这两部戏。
莫子嫣：【我觉得吧，你还是选那个都市网剧吧，这种圈粉很快的，拍的甜甜的，老多萝莉粉了，还都是愿意花时间给你压评打投的那种。
】
莫子嫣：【时间的话，你也不用立马去准备，开拍前一个月好好背台词就行，另一个的话，我觉得性价比比较低。
】
姚摇趴在床上，认真地看莫子嫣的分析。
这个时候，和周敬思待在一起的楚潇潇也说话了：【我不这么觉得。
】
姚摇：【？
】
莫子嫣：【哟，您还活着啊！】
楚潇潇：【白眼jpg】
楚潇潇：【我是觉得，要看你想朝哪个路线发展，说实话，这两部剧都不是什么大制作，你也不缺钱，在片酬上不需要考虑什么，需要考虑的是，这两部剧对你未来事业的发展，还有你喜欢当什么样的演员。
】
楚潇潇分析得异常认真：【是想当流量，还是想当实力派。
】
姚摇：【……那当然还是实力派。
】
楚潇潇：【所以啊，你在纠结什么？
】
莫子嫣：【不明觉厉jpg】
楚潇潇：【贾继成导演的可是能上央视的，另一个是什么玩意？
买断网播？
再来个超前点映？
】
这一番话，瞬间醍醐灌顶。
姚摇神色了然。
再没有任何的迟疑。
其实她一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她想拍那部爱国情怀的戏，想演一次为人民而战的地下党，而不是什么傻白甜谁都能演的都市剧。
唯一的顾虑，大概就是她没有时间和蒋执旅行。
不过，偶尔放一次鸽子似乎也没什么……
姚摇觉得，蒋执应该会体谅的。
思及此，她提前给蒋执打预防针：【你在忙吗，我有事儿跟你说。
】
蒋执那边忙完，已经往回赶了，收到信息，他抓紧时间在登机前回复，【怎么了？
】
姚摇：【我刚刚接到了新戏的邀约。
】
蒋执：【？
】
姚摇：【我答应了。
】
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蒋执手指顿了一下，敲了几个字：【你想说什么。
】
不知为何，姚摇莫名有些紧张，握了握拳头，她才开始打字：【就是，那部戏年后开拍，我那个角色必须要提前准备，所以我不能和你去冰岛旅行了。
】
看到“不能旅行”四个字，蒋执怔住。
姚摇发来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对不起啊宝贝，下次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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