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闺蜜的话就是这么有影响力。
莫子嫣的提议如一石激千层浪，一下就让姚摇产生了我要搞事业的决心, 择日不如撞日, 两个人在当天中午就展开了第一次吃播。
其实严格上讲，也不算是吃播，因为俩人根本不可能把这一大桌菜吃完, 也不可能像那些土味播主那样吃得很夸张, 只是试着播一播。
但可能因为姚摇之前的热度还在，以及两个美女太养眼, 直播间很快就聚集起不小的热度。
莫子嫣的淘宝店在微博上也有一定的流量, 有人甚至认出她就是店主。
她们俩谁也不知道这行到底有啥规矩, 索性就不按套路出牌。
姚摇跟莫子嫣拿出高中时在教室里唱双簧的默契, 在直播间一边很享受得吃饭, 一边和粉丝互动。
姚摇依旧像上次那样和她们平易近人地聊天, 莫子嫣也热心分享穿搭和护肤心得，就这样，短短一小时, 她们俩的热度就冲到当时段第一。
微博上更是出现了“姚摇直播”的词条。
只不过没什么爆点, 没呆多久就被那些花钱买的挤下去了。
但不得不承认, 这次直播再次为她积攒了一次热度。
有的女粉丝看到姚摇的穿搭和妆容, 甚至让她出好物分享视频。
姚摇哪懂这个, 当天晚上就跑到楚潇潇那边去咨询。
楚潇潇刚好大学专业跟这个相关，两人一拍即合, 打算一起打造视频vlog来营业。
等姚摇拿着手机乐颠颠回来的时候, 蒋执已经在靠在床上看书了。
男人瞥了眼她头顶的纱布, “伤好了吗就来回折腾。”
姚摇才不理他的冷言冷语，坐在书桌上按照楚潇潇给的提议搜索当下流行内容, “我这叫为事业奔波，你不懂。”
蒋执合上全英文的书，放在一边，“你还有事业？”
姚摇：“……”
忍不住回头噘着嘴瞪他。
随着接触，两人越来越熟，姚摇对他也越来越像以前一样随便。
蒋执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底是喜欢的，就这么看着她不甚满意的小眼神，男人倏而一笑。
大手拍了拍那条大绿虫子的头，他向后一靠，声音懒洋洋的，“为了你那受了伤的小脑袋，过来睡觉。”
不知为什么，虽然蒋执语气虽然是命令，但姚摇莫名从这话里听出一丝温柔。
还小脑袋。
她背过身咂咂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见她不挪地方，蒋执再次开口，语气明显比刚刚冷，“过来。”
“……”
行吧。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不敢惹金主爸爸，姚摇乖乖合上电脑。
就在她爬上床的下一秒，蒋执关上灯。
黑夜再次来临。
姚摇的小心脏也忍不住砰砰砰。
这两天每晚都是这样，只要一靠近床，一靠近他，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应激反应，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心脏。
思索间，姚摇翻了翻身，头却不小心碰到床头，疼得她“嗳”一声。
这一声不大不小，直接把蒋执喊得转过来。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一点困倦，“又怎么了，嗯？”
本来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句子，他非要加一个“嗯”字，再加上他声音本就磁性，听得姚摇瞬间就脸红。
“没什么……碰到了头而已。”
她声音小小的，好像带着一股委屈。
惹得蒋执瞬间就没法平静。
如果两个人像以前一样，他早就把人扯到怀里亲着哄了，可现在两人关系不上不下的，他就是心疼，也没法做什么。
甚至都没办法牵一牵她的手。
想到这些，蒋执心头的那股烦闷愈演愈烈，睁开眼看着黑暗中那团小影子半响，也只能不咸不淡地提一句，“翻身的时候动作小一点，不然疼的只有你自己。”
姚摇鼓了鼓腮帮子，“知道了。”
蒋执：“……”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就这么过了好几秒。
男人低润的嗓音再次响起，“就这么想当明星？”
听到这句话，姚摇从被子里冒出头，看到身旁的男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胸膛微微浮动。
凉薄的月光下，蒋执的侧脸如刀刻一般精致立体，已经不是她能用语言形容出的好看。
姚摇呼吸顿了一秒，才想起回答他的话，“不当明星还能当什么，我都不知道。”
这话实实在在的，却也透着一股失落。
曾经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思来想去，能给妈妈更好生活的职业，也只有这个。
似乎也想到这些，蒋执没有接话。
静默片刻后，他睁开眼，转过身，面向姚摇。
对上男人突如其来的目光，姚摇堪堪一愣。
虽然夜色下二人看不真切，但她还是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看着她时的目光，深沉又灼热。
“会红的。”
“……”姚摇：“啊？”
“我说你会红的。”
丢下这句话，蒋执正过身子，再次闭上眼，又过了几秒，他嗓音淡淡，落在她耳边。
“只要你听话。”
—
因为昊天急需拓展海外市场的关系，蒋执第二天一大早就登上前往新加坡的航班。
走的时候，姚摇还在睡梦中，完全不知道他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久，还摸了摸她的脸，又蹭了蹭她的鼻尖。
等她醒来的时候，蒋执人已经抵达新加坡了。
姚摇刚拿起手机，就看到蒋执发给她的信息：【我这几天在新加坡，你在家好好吃饭，好好养伤。
】
又出差了？
她对着信息有一瞬间出神。
怎么说走就走，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也没有义务什么都跟她报备吧。
思索间，她下意识鼓起腮帮子，蓦地想起昨晚他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发问：【你昨晚上说只要我听话是什么意思？
】
却没想到蒋执只是言简意赅地回应：【字面意思。
】
姚摇：【。
】
算了，问也等于白问。
姚摇懒得理他，一番洗漱过后瞬间拿起电脑干活，等到了中午，她又约莫子嫣过来一起吃午饭。
有了昨天的基础，今天的流量更上一层楼，不光如此，还有一些粉丝送她门礼物，什么飞机大炮潜水艇的，一瞬间就给她来了不少营收。
姚摇哪见过这个，都有些傻眼。
等直播结束的时候，她的热搜更是冲上了前三。
点进去，都是粉丝发的截图，和路人夸的言论。
大致就是两个风向，一是夸她人美接地气，二是夸她有梗。
她和莫子嫣配合得太默契了，两个人生活中的一个小段子都说得跟相声似的，姚摇更是凭借粉丝的截图，出了好几个表情包。
就是那种憨憨的，又很好笑的表情。
配上网友专门抖机灵的文字，很快就收货了一波表情包粉。
倒是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个出圈，姚摇不知哭还是该笑。
但不管怎么说，整体势头都是好的，莫子嫣和姚摇打好商量，决定接下来的几天去网红餐厅直播，顺便又叫上了楚潇潇。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仨人凑到一块儿可绝了，当天热度直接爆表。
搞得周敬思都知道这仨人在餐厅直播吃饭，还发链接给蒋执，蒋执这会儿参加完酒局，刚上车，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刚一点进去，就看到姚摇距离镜头很近地吃东西。
不得不说，她长得实在是好看。
任何角度下都没有死角，还是那种直男杀的美，就连吃东西也透着一股招人喜欢的娇憨，外加她那绵软的嗓音，认认真真地介绍这些东西的口感，看得蒋执一个大男人都有些食指大动，更别说她们三个小姑娘凑到一起嘻嘻哈哈，满满的青春洋溢，看得人打心眼儿里开心。
可能这就是她的优势吧。
真实纯真不做作。
蒋执勾了勾唇，放下手机，朝驾驶位的韩特助开口，“接下来的热搜也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您放心。”
韩特助透过后视镜看向蒋执，“不过其实我觉得不安排也没事。”
“嗯？”
“您可能没关注网络不知道，现在姚小姐的粉丝都涨了十来万了，而且网上看她直播的人的确很多，就算不需要助力，也能慢慢吸粉。”
“是么。”
蒋执闻言，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微微上扬，就连嘴角也忍不住荡起涟漪。
那表情好像写着“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韩特助收回目光。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自家老板身上磕到糖。
“那看情况吧。”
下一秒，蒋执悠然开口，“她需要什么，给她就行。”
……
经过一共五天的直播，扣除平台手续费，和分给莫子嫣的帮工费，姚摇大致算了一下，入账了差不多十万。
十万啊！！
这可是她参加一次商演的钱。
除了上次蒋执给她结的那十万，她已经好久没有新鲜资金流入，高兴得当即给路美盈打过去五万，还千叮咛万嘱咐她好好养身体，却丝毫不提她摔破头这件事。
姚摇还盘算好了，等头一拆线，就回去看她。
赚了钱就春风得意，她拿着剩下的五万嚷嚷着带莫子嫣和楚潇潇出去嗨，信息刚在三人群里一发，楚潇潇就转发过来一条微博推送。
姚摇点进去一看，居然是姜一诺的新闻。
自打上次两个人在周敬思的别墅碰面后，她再都没听过她的消息，只知道她背景挺厉害的，所以道歉里的人并没有她，加上蒋执也没提，她就没再去想。
对于姚摇来说，蒋执不帮着姜一诺比什么都强。
三个人中，莫子嫣是最早看完消息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灾乐祸：【让她骚，让她浪，和已婚大导演脸贴脸被拍到了吧！】
楚潇潇知道一些内情，给她们俩科普：【其实这件事是好早之前就被拍到了，我听说的小道消息是当时姜家就找人压下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关卡给爆出来了。
】
莫子嫣：【有人搞她？
】
楚潇潇：【不排除，反正我知道的是，她和这个导演还真没走到那步。
】
莫子嫣：【那现在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影响呢？
】
楚潇潇：【还要看，这新闻刚出来。
】
姚摇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思不知不觉就转到蒋执那边。
一个没忍住，她就把姜一诺的新闻截图给他发过去。
但过了好久，对方都没有回复。
没多久，姜一诺的新闻就荣登热搜榜首，点开词条，下面清一色的骂，本身她在私生活方面就不太检点，经常出花边新闻，这次跟已婚男导演勾搭上，网友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正当莫子嫣在群里给她们搬运论坛里的各路小道消息时候，蒋执那边才回信息给她。
蒋执：【？
】
姚摇放下零食立马回复：【你的好妹妹出事啦。
】
蒋执：【……？
】
早就习惯他的标点符号，姚摇风轻云淡：【姜一诺被爆了绯闻，看这架势事儿不小噢。
】
信息一发送，那边不知在干什么，又过了好久才回复。
蒋执：【关我什么事。
】
姚摇：……
似乎觉得这话容易产生歧义，那边又发了信息过来：【上一句怎么回事。
】
姚摇懵逼：【什么上一句。
】
指尖网上划了划，看到那句“你的好妹妹出事啦”。
蒋执那边紧跟着就发来信息：【我还以为是你。
】
这话说半截的。
姚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里话外的逻辑。
你的好妹妹出事啦。
我还以为是你。
所以加减乘除以后就等于，自己是他的好妹妹？
得到这个答案，姚摇瞬间哽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就蒋执那种男人，居然会说这种话？
不对不对，这话也不算他说的。
算是她推论出来的。
不过就算这样，不也是他的意思？
姚摇咬着唇，低头看手机。
蒋执那边发来新的消息：【这两天恢复得怎么样？
】
姚摇耳根子发热：【挺好的，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
蒋执：【好。
】
话题就这么中断下来。
姚摇左思右想也没想好还能给他发什么过去，偏巧这时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她抬起眼皮一扫，居然是林期。
姚摇眼睛一亮，迅速点开二人的对话框。
是一张在机场的照片，跟着一条信息——
林期：【摇摇，我回来了。
】
—
姚摇没想过林期会突然回来。
按照前一阵子的说法，他大概还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国。
这么多年没见，姚摇本想等他回来好好为他接风洗尘，可现在事发突然，她没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准备，只能临时订一家逼格还可以的西餐厅。
好歹是曾经非常照顾自己的邻家哥哥，姚摇对他始终抱有感激，不敢怠慢。
不过林期那边也要先去租的房子那边收拾一下，等到约定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姚摇
画了个精致的妆，套上风衣，戴上帽子，刚出门就赶上楚潇潇上完课回来，问她天都黑了去哪儿。
姚摇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去接一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晚饭我就不跟你们吃了。”
丢下这句话，她就匆匆忙忙地上了车，留下一头雾水的楚潇潇。
说实话，姚摇的朋友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楚潇潇和她接触没多久，就已经了解了她身边所有大致情况，也就不难猜出这个她大晚上要接的人是谁。
楚潇潇神色顿了顿，一边朝别墅走，一边给蒋执发信息，【你今晚上飞机？
】
收到这条信息时，蒋执刚从机场出来。
直到上了车，他才拿出手机看信息。
第一眼看的就是他和姚摇的对话框，但两个人的对话也只停留在他那个“好”字上。
而后，他才点开楚潇潇的信息。
蒋执：【我已经回北城了，有事？
】
楚潇潇云淡风轻地回答：【也不算什么大事。
】
蒋执眉头一蹙。
这丫头最近在帮他做小探子，虽然是拿钱办事，但给出的“信息”也都很准，蒋执很难想象她口中的不算什么大事是什么样的事。
楚潇潇：【就是路摇姐姐今晚不在家吃饭，要去外面吃。
】
男人顺手松了松领带，并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后面有重点在等着他。
楚潇潇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但是不是和子嫣姐姐，而是和某位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
】
看到这里，蒋执视线一顿。
原本浅淡的眸光也在夜色的晕染下渐渐变得阴沉。
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
男人下颚线绷紧，攥着手机的指尖一点点收拢，脑中迅速闪过六年前那个少年的脸。
他到底是回来了。
楚潇潇就在这时发过来一个地址，是她刚从姚摇那儿问到的餐厅地址，顺便又说了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蒋执：“……”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胸腔里的情绪积涌成潮，男人忽然开腔：“掉头。”
韩特助一愣。
夜色下，蒋执眸光锐利而凉薄，“去岷水路7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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