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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堡。
从幽暗地域与地表的战争一开始,斐文烈十八世就将几个主要部门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了赫耳墨斯宫,这是出于对当前战争局势的关注,皇帝陛下和各相关部门都要及时作出应对。当然,维持一个帝国的政体运行,需要的是一个庞大的机构,赫耳墨斯宫虽然大,却也无法完全容纳。因而,这里主要是军部、财政部、情报部门等主要机构,其它机构只是在这里有几个联络员而已。
虽然说距离皇帝陛下太近,有诸般的约束,但赫耳墨斯宫的办公环境真心不错,而且休息的时候,可以欣赏宫殿中的大幅壁画和其它艺术品,这种视觉享受在其它地方可是没有的。
和往常一样,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在结束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后,又聚到大厅享受休息时光,偶尔也聊一下海德堡最后的流行趋势,或者时尚话题——战争。
而最让他们感兴趣的,当然是最近从科迪勒拉领传来的捷报,那位神奇的女侯爵在葛底斯堡要塞前全歼了绿巨人战士之后,在黑森林再次击溃了绿巨人和狗头人的联军,海瑟薇因此也得到了一个外号——神奇女孩。
是够神奇的。
自阿尔卑斯山脉出击的地下矮人、黑暗精灵联军虽然强,但迎击他们的是整个帝国的军事力量;而在科迪勒拉高原,只有一名领主在抗击入侵者,在海瑟薇连连取得胜利的刺激下,很多人对于军部方面的无作为,已经感到极为不满,讽刺之情,溢于言表。
因而,在其他官员心情轻松地大开地图炮的时候,军部的将领们却是神色郁悒,一个个跟便秘似的,绝不与其它部门的官员沟通。
不过,令他们心情不佳的倒不是那些官员的议论和讽刺,而是另外一件事——前不久,皇帝陛下派出了一个军事调查团,军部上下知道这个调查团已经回来,只是不知道调查团的报告到底是什么内容。
“诸位,请安静。”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因为借助了魔法扩音器的缘故,大厅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声音的主人,众人更不陌生。
阿贝侯爵,宫廷总管。
在海德堡上流社会,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皇帝陛下宁可相信皇后偷情,也不会相信阿贝侯爵背叛他。
当然,以皇后陛下的年龄,想要偷情的话,那对方的口味未免重了些,但这从另一方面说明了皇帝陛下对阿贝侯爵的重视。凡他所到之处,颇有几分如朕亲临的意思。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总管大人手上的一张纸……那是一张名单,阿贝侯爵在大厅安静下来之后,声音抑扬顿挫地将名单念了一遍。
“刚才叫到名字的各位请留下,至于未被叫到名字的先生,陛下说了,各位非常辛苦,请暂时休息一天。”
这位宫廷总管用淡然的语调说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到这么一说,那些没有被点到名字的大臣们,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赫耳墨斯宫,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琢磨着皇帝陛下的用意。
所有被点名的大臣们都被宫廷侍从请入了大会议室。
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会议桌,两旁摆满了坐椅,而桌子尽头放置着一张宽大的沙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那些心中有事的人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但他们又不得不在这里等待。
随着一阵脚步声从空荡荡的楼上传来,那位至尊的陛下终于出现在了三楼的楼梯口,在他身边陪伴的,却是皇帝陛下的宠臣,莱昂纳多.贝鲁特侯爵。
从楼上下来,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面,那位至尊的陛下,扫视了众人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大家应该听说了,贝鲁特侯爵的报告,已然递交到朕的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东北地区的战役算是告一段落,我们取得了局部的胜利。但是,朕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其它地区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帝国的军队还在败退……”
这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说起来,而配合著那慷慨激昂的演说,群臣们脸上的神情也同步配合着,或喜悦,或愤怒……不一而足。但是那几位来自军部的高级军官,他们的神情却充满了紧张。
“下面,我让阿贝侯爵,念一念贝鲁特侯爵给予我的报告,他们的报告,毫无疑问能够令我们清楚地知道,谁在这些战役之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又有谁,辜负了帝国的信任。”
“等到念完这份报告之后,我需要各位讨论一下,应该给对这一次胜利具有重大贡献的人,什么样的嘉奖?”这位皇帝陛下悠然说道,却没有提到如何惩罚。
那位宫廷总管站到了皇帝陛下的身旁,他优雅地拿起一份报告,轻轻舒展开举在眼前,用异常清朗的声音朗读起来。
下的群臣全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所有人都希望知道,谁将有幸成为受到奖赏的人,能够出现在这两份报告上面的,毫无疑问,将会摘取最甜美、最丰硕的果实……当然,很多人也在猜测什么人会受到惩罚,但这主要是军人们担心的事情,文臣们在这方面笃定得很。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所谓的讨论,只不过是对于皇帝陛下心思的揣摩。事实上,在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那位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肯定早已经想奸了给予每一个人的赏赐,而此刻,陛下只不过是需要借众人的口宣布出来而已。正因为如此,每一个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漏掉了一个字。
那几位来自军部的将领同样神情凝重而专注,不过,他们却是在寻找着贝鲁特侯爵对于帝国正规军方面的描述。这将关系到军部的荣誉,同样也将关系到正在前线作战的军人们的士气和斗志。
在场群臣之中的大部分,对于阿只侯爵到底念些什么根本就不戚兴趣,不过有一群人却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那便是塔克元帅和他的忠实部下们。
这几天以来,贝鲁特侯爵的报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未曾揭开的谜底,同样这份报告在许多将领看来,或许将会成为灾难的源头。但是,此刻听着阿贝侯爵念诵贝鲁特侯爵的陈述,这些军方将领们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在贝鲁特侯爵的报告中,并没有出现他们原本想象的落井下石的言语,相反的,这份报告甚至能够称得上公正和真实,而且着重介绍了科迪勒拉城防军战胜敌人所采取的战术,赞扬了他们的战斗意志……当然,报告中没有提到新式武器的消息,海瑟薇不准备在迫击炮大规模装备部队以前,向外界透露迫击炮的存在,为此她还下了封口令。
塔克元帅转过头,朝着他的老朋友参谋长望去,他看到后者同样也正望着他,从老朋友的眼睛里面,他同样看到了一丝讶异,除此之外,还有那隐隐约约的一丝忧愁。同样惊讶的神情,也显露在其他大臣们的脸上,显然这篇报告上的内容,全都出乎他们的预料。
一直以来,皇帝陛下对于帝国军部都肯极大的意见,认为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他们身上的铁血意志,他们的刀锋不再锋利,他们的铠甲也不再坚韧。这次调查团,普遍是被认为皇帝陛下准备拿军部开刀的信号,而莱昂纳多.贝鲁特侯爵,就是操刀手。
同样他们也知道,作为皇帝陛下的宠臣,莱昂纳多.贝鲁特一直都想正式参与军部事务,但军部的将领们对此采取一致的反对意见,所以他们彼此的关系很是微妙,这也是军部将领们之前一味担心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看来,贝鲁特侯爵的心胸至少要比他们想象得宽阔,他并没有在报告里添油加醋……相反,在一些重大环节上,他还为军队解释了几句,而且都有论据事实,显然他是下过工夫整理的。
对于贝鲁特侯爵的手段,斐文烈十八世倒是抱有几分欣赏的态度。
事实上,这位陛下最痛恨群臣私底下拉拢结派,但是非常矛盾的是,他却偏偏希望莱昂纳多.贝鲁特和海瑟薇有更进一步的交往。
说实在的,莱昂纳多.贝鲁特的这篇报告,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虽然战场远在数千里之外,不过那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军部的战报每天都会呈送他一份,更何况除了军部之外,监查部门的密探也会不断将重大消息传递给他。
正因为如此,贝鲁特侯爵在报告里面写些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重要的是这份报告为他提供了弹药,至少他现在有理由奖赏那些在战争当中做出过突出贡献的英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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