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听得出来小姨这话中的意思,帝晨儿觉得自己被小姨好生羞辱了一番,只是他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机会,也没有任何足以支撑他反驳的理由。
白贞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喊道:“一梦,你负责准备准备,明日早晨咱们就离开这里回荒山。颜菲,你也准备准备,明日咱们顺路送一送蓝碑弟子们。”
“行,当真要走是吧?”沙一梦在门口问道。
白贞看着自己的外甥,对着门外说道:“对,当真要走,得给我们晨儿一个逍遥快活的空间,咱们总是在这打扰人家,会显得咱们不懂礼数,没有家教,会遭人嫌弃的。”
“小姨!”帝晨儿有些不耐其烦的喊住了她,“小姨,你这话羞辱的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您再这么说下去,以后还怎么让我见人?”
白贞微颦秀眉,反问道:“你不是要在这里逍遥快活吗?”
“我哪里这么说了!?”帝晨儿反驳道。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呀!”
向来不曾发过脾气的白贞突然加重了音量,这话一出后,就连外面站着附和的沙一梦都微微一震,更别说就站在白贞面前的帝晨儿了。
一时间,帝晨儿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白贞也不急,她嗤鼻一笑,“小姨是你舅舅的人,终究是白家人,你舅舅不是你爹,他也不是帝家人,他帮你只是尽了他对他妹妹的责任,也是尽了他做舅舅的责任。晨儿,你从未让我失望过,但这次,我对你太失望了。
小姨何时有这般的生气过?你可曾知道小姨从出生到现在,也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儿?你可曾知道,无论小姨受到怎样的抨击和冷漠都无所谓?你可曾知道,小姨期盼的明天,是个什么样子的吗?
晨儿啊晨儿,小姨是女人,虽然不知道女人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到底是件天冷了就穿上,天热了就脱下的衣服,还是长在你们身上为你们时刻抵御寒流,时刻为你们排除汗水的皮肤?
这话很粗糙,但小姨觉得这很在理,晨儿,容小姨今日多嘴问你一句,墨匀儿是不是那件衣服,江悔青是不是你手中的玩物!”
帝晨儿摇了摇头,“都不是。”
白贞摇头笑了笑,“若都不是,那你为何舍了皮肤,为何又入了情爱无法自拔?若是江姑娘不那么主动,你还会像今日这般目中无她吗?若是你不曾体验到你不该在这小小年纪就体验到的事情,你还会如此沉醉其中么?
自古有老话儿说得好,红颜多祸水,小姨竟然没有想到,这祸水就真的有一天会泼到你的身上。别问小姨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白贞站起身来,从帝晨儿面前擦肩而过,站在门口时,她又说道:“如果你觉得没脸见人,那就呆着别出来了,我们明日清晨就走,到那时你再出来。
他们没人会嘲笑你,只会嘲笑你的舅舅,你的小姨,他们会说三道四,会背地里对小姨指指点点,这些小姨都不在乎,因为确实是小姨和你舅舅的错,才教出一个沉浸红颜祸水,只懂逍遥快活的外甥。
若是听得久了,小姨也会怒,但小姨怒的就是你的舅舅,谁让他在那一十二年里,又当爹又当娘,还交不出一个正儿八经的接班人来!”
说着,她便敞开了房门,紧锁眉头,怒容看向那头海东青,沉沉道:“帝晨儿,你不常常自居是肩抗白之大旗的人吗?那好,今日白贞就从你的手里将那大旗接过来,可别再累着,你这娇生惯养的帝姓娃娃!”
话罢,还未等她再向前踏出半步,忽然便眼前一黑,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头痛欲裂,这一刻,她内心痛如刀绞,脑袋犹如被人拿剑在刺!
“白贞!”
“奶奶!”
怀有身孕的白贞重重摔倒在地,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沙一梦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欲要将其抱起,可是白贞握着她手臂的手格外的用力,沙一梦看的出她想站起来,可是却再也没能站起来,便闭上了眼睛。
在屋内听到院子里的惊呼声,帝晨儿慌忙跑过来,站在门口看到倒下的小姨,他脸色惨白,他欲要迈出那门槛,可是一软鞭便疾驰而来,“啪”的一声就打在了他迈出门槛的一只脚上。
一阵吃痛的帝晨儿收回脚怒瞪挥鞭的胡颜菲!
“你疯了!”
胡颜菲清冷言语,猛地瞪目:“这一鞭,算我的!你若敢迈出那门槛半步,下一鞭就是替白贞的,你若再来,下一指,老娘替白染收了你!”
“疯子!”
帝晨儿啐骂一句,然后就要迈过那门槛,这一次未等软鞭挥落,便有一巨剑指在他的面门!
“沙姨?”
帝晨儿诧异的看向持剑的沙一梦,后者凝眉沉声道:“别这么叫我,咱俩都不配!”
一直受人追捧的帝晨儿第一次遭遇到这样过街老鼠的结局,他一时有些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该如何,只是看着被抱进剑尊天羽房间内的小姨,他再没有踏出那门槛。
“爹爹,你是不是气奶奶了?”
门外独独站着小瑶瑶,她脸色很委屈,眉头皱的很紧,嘟着嘴,在等着一个答案。
“瑶瑶,去照顾奶奶,有什么事……过来叫爹爹。”
说着,他便落下两行泪来,咬着牙,转身蹲在了一个角落,在那里面壁,思过。
就在这时,忽然一股杀意剑气陡然升腾而起,帝晨儿没有理会,倒是剑尊天羽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叨扰,一怒之下一股清风剑龙再显桃柳秘境!
不知是事情巧合,还是怎滴,剑龙再现之时,恰是小院儿敞篷外,青衫女子一剑震退墨匀儿,又欲刺向后者心脏之时的危急时刻。
剑龙震退了青衫,墨匀儿竟在这场比剑中落了明显的下峰,冯仗剑将那一场比试看的是尽收眼底,他赶忙快步搀扶而起嘴角溢出鲜血来的墨匀儿,恭恭敬敬的请剑尊收了剑龙。
江悔青有些厌恶那条剑龙,啐道:“什么狗屁剑尊,只会暗箭伤人吗?”
“你住口!”
是在看不下去的冯仗剑挺身而出,他怒道:“若非匀儿姐姐不想伤你,你早就死在她剑下了,你得意什么,还真以为你刚才那一剑有多了不起啊!你只是杀意,本就想要杀人,你和匀儿姐姐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若是她也想杀你,你不见得能嬴她!”
江悔青柳眉倒竖,剑指冯仗剑,怒道:“你懂什么,既然亮剑,比留血痕,更何况姑奶奶方才那一剑不过才三分力而已,若我想杀她,她根本提不起剑来!”
“你胡说八道!”冯仗剑不服气的反驳道。
“江姑娘说的对,她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墨匀儿缓缓站起身来,手拍冯仗剑的肩头,长松口气,“那一剑我确实挡不下来。伤我神兵,我怎敢争锋?墨池不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整个黑狐一脉,但如果我不惜一切代价,江姑娘,你方才那一剑,我能挡下。”
江悔青轻哼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理由可言。”
“是啊,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墨匀儿拉着冯仗剑的手,朝着小院儿走去,与江悔青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稍有驻足,提醒道:“江姑娘,方才那一剑并不属于你,别人的剑,永远不如自己的剑更能让你做到心中踏实自信。”
江悔青冷冷看向她,问道:“我能借剑为我所用,你能吗?”
墨匀儿摇了摇头,“不能,但我有我自己的剑,若真想杀人,足以。”
“你少来吓唬我。”江悔青摊摊手,“你的剑招我在晨儿那里见到过,你们两个的路上一样,但你比他更精进一些,还有你那被她夸上天的剑意,我倒觉得还没那剑招强。”
墨匀儿浅笑道:“我说你怎么对逆星河、憾苍天、震百川,以及我的泼墨剑意那么熟悉呢,原来是晨儿早早的就告诉了你呀,既然有他帮你,我想赢也早已经输了。”
说到这,她哂笑一声,说道:“在黄泉路上我问过他许多问题,怪不得他会那么选择呢,看来他更爱江姑娘你啊。
江姑娘,在下有句话想要提前告诉你,无论我是输是赢,我的剑道只为一人而守,也许我杀不了人,但也不要妄想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若是将在下给逼急了,护人剑转手杀人剑时,墨匀儿再让你知道一招,什么叫做掌乾坤。”
话罢,墨匀儿带着冯仗剑朝着小院里走去,只留下江悔青一人在那里撇嘴。
她江悔青可没想着杀人,只是她不想输,又恰好,那一剑天子降临祭出,必染鲜血。
“掌乾坤?那是什么?”江悔青微颦秀眉,呢喃一句。
然后她有些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不讨人喜欢,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天生的像个地痞流氓?
她想不通。
可就在这时,忽然小院儿里传来了海东青的愤怒叫声,还有小瑶瑶的嚎啕大哭,她心中咯噔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瞪大眼睛,急忙朝着院儿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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