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珂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经历过的生生死死的事情也不少了,心境锤炼得不说泰山崩而不色变的程度,喜形不怒,基本上还是没甚问题,问道:“还有呢?”
蓝澜深深地看了对面山羊一眼,道:“其二,希望祭塔能赠予羽族一条主妖脉,准许羽族建城繁衍生息,许可羽族与其它妖族享有平等权力。”
“其三,羽族要得到清琼酿的配方及酿造方式,与祭塔共享清琼酿的市场。”
“其四,若是达成上述条件,羽族保证不投靠人族,并派遣部分成员参与对人族和海妖族的战斗,维护妖族利益。”
涉及到正式谈判条款,莫珂没有胡搅蛮缠,认真思索着。
他能听得出来,对方提出来的条件虽然不多,但是每一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先把有威望的前大统领,以及一众前辈大妖给捞出来,族内的各个派系还蹦跶个屁啊,什么不同意见都变得没有了,羽族立刻便能整合成一个声音。
莫珂暗自摇头,这条绝对不行,他猜测,羽族肯定也知道难以达成,于是第二条索要主妖脉,用来建城培养后辈,祭塔还好意思拒绝?
第三条索要清琼酿配方,也是为了拓宽财路、积累修炼资源而做的铺设。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的清琼酿且是这般容易让出去?
他让剀力提前酿造清琼酿,并带过来,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是好处都给你羽族拿去,他还玩什么?白忙活一场吗?
这些条件每一条都非常抽象,真要是细说起来,每一条下面,又可以分出无数的要求,莫珂没有收到暗中的树祖任何回馈,他做主也没用处。
“行,这四条我都记下了,等回去再行禀报老祖,怎么决议,还得稍等些时日。三位,先就在白枫城住下,或者,去祭塔客院,将就住上几天如何?”
抟风也不指望对方能当即答应,笑道:“不便去客院打扰,我等就在归来酒楼住上三天,族内事情繁多,不宜在外久留。”
“理解,理解。”
莫珂必须得把对方留在白枫城,否则,让他往荒木林跑,那算什么回事嘛?
他才不愿在羽族闹分裂的时候,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谈判呢,他费尽心力送信往羽族,为的就是自己安全一些嘛。
莫珂见事情谈完,目前为止还算是顺利,没有超出预料的情况发生,笑道:“三位,请饮酒,为我们后面能够早日达成一致目标,干杯!”
抟风眼神往左右一睃,举起酒杯,对莫珂伸手做请,然后一仰脖,把酒水倒进口中吞了。
莫珂也一口吸干杯中酒,蓝澜和翁疾只举杯做了下样子,袖子遮着并没有喝,再香醇的美酒,他们也不可能喝。
又客套几句废话,莫珂告辞出去,三妖送到院门口。
莫珂回首客气道:“留步,三位请留步。”
蓝澜哈哈一笑,对抟风和翁疾道:“我送莫祭徒出去,否则就失礼了。”
抟风点头笑道:“是极,蓝师兄,就由你代劳。”
莫珂却不过蓝澜的热情,便随他了,他也感受到身份不一样带来的体验不同,难怪得连世家子弟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考核上祭徒,人上有人,妖上有妖,谁都想俯瞰众妖一览众山小。
与能说会道又顺着心意的蓝澜聊天,莫珂觉得是种享受,不觉走出好几条街道。
阳光斜射,空中有薄雾未散,街道上来往的妖修不多。
莫珂站定脚步,道:“蓝澜大妖请留步,莫某这便回山复命去了。下次寻得空闲,咱们找间幽静茶舍好生畅聊一番。”
蓝澜哈哈一笑,爽朗道:“好啊,蓝某好久没曾遇到能聊得尽兴的同道。”看了一眼紧紧跟随的木关,又压低声音道:“有几句肺腑之言,蓝某想单独与莫祭徒交流,不知可否方便?”
莫珂好奇心起,他与这位蓝雀大妖,似乎是第一次见面,还没有与抟风的关系熟吧,怎的就有肺腑之言想要交流?难道是关于羽族内部一些事情想与他交流?
在谈判时候,蓝雀大妖便对他释放出足够的善意。
莫珂对木关和剀力点点头,示意少许回避,他想听听,蓝雀大妖有什么有价值的话要与他单独说,值得用送他出来为借口避开抟风两妖。
木关盯了蓝澜一眼,往外走出两丈余,剀力朝另一边让开。
蓝澜走近莫珂两步,稍低头,声音压得极低,道:“莺娘托我带句话给你……”
说到此处,他的右手陡然变做鸟爪形状,蓝黑色的尖爪弯曲而锐利,有妖力光芒闪烁,对着近在咫尺的莫珂脖子狠狠抓去。
如此阴险近距离偷袭的一击,即使是妖心境大妖,也甚难防备,只能凭着修为硬抗。
蓝澜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和煦,扭变得狰狞可怖,吼道:“去死!”
木关第一时间发现变故突起,他瞬时急红了眼。
怎么都没有料到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蓝澜,突然像是失心疯一样,敢在白枫城当街偷袭祭塔的祭徒,还是代表祭塔与羽族谈判的祭徒。
羽族真是好大的狗胆,与祭塔正谈判呢,敢击杀谈判祭徒。
他们想干嘛?
唰一下,木关化作一溜残影,凶猛一拳轰向发起偷袭的蓝澜后心,他恨煞了这阴险的扁毛,同时在心中祈祷,希望莫珂能挺得过这一劫。
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他都看到那双鸟爪子快抓到莫珂的脖子上了。
或许,下一瞬,莫珂的脖子便会被洞穿折断。
木关非常的懊恼悔恨,作为树祖指定的保镖,他不该离开莫珂半步。
几乎同时,蓝澜却惊诧发现,眼前白影闪动,他如此有把握的致命一击,居然只在山羊脖子上抓出几道血痕,薅下来几缕羊毛,而被他偷袭的对象,在刚才刻不容缓瞬间,用一种神妙身法矮身平移出六尺,导致他都不及爆发妖力追击。
一切,都像是演练好的一般,有惊而无险。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血脉境小家伙是如何做到这点的?
难道说……对方一直在怀疑防备他?
洞悉了他的身份和秘密?
在他刚刚出爪的瞬间便开始躲闪?
这不可能啊,他从头至尾都没露丝毫破绽,连抟风那么精明的家伙都蒙在鼓里,认他做志同道合的伙伴,什么事情都与他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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