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入学季,迎来学弟学妹们的同时,也是化学系众人看热闹的日子。原因无它,只因他们系里有个江敬逍。
作为化学系名声赫赫的大神兼系草,江敬逍从初入学起就备受各方关注。除了在专业上独占鳌头甩开旁人一大截的表现以外,他那张出众的脸,也是一大原因,吸引了许许多多狂蜂浪蝶前赴后继。
第一年的热闹,主角是音乐系系花余昭昭。
余昭昭初进大学就被不少人奉为系花。前一任得此名号的是已经升至大三的学姐,因重心逐渐放到校外,系里目光便都聚集到余昭昭身上,一时间,她在系里风头无两。
某日校内楼前惊鸿一遇,余昭昭对江敬逍一眼上心。
怔然看着他的身影潇洒远去,一向高傲的余昭昭难得放下身段,主动询问身边同伴:“他是谁啊?”
随行同伴告知:“他啊,化学系的江敬逍。”顺嘴补充一句,“他有女朋友了。”
江敬逍有女友这事不是秘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同伴看出余昭昭眼神不对,暗戳戳提醒:“他和他女朋友感情很好,经常能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好像还是同一个高中考进来的……”
余昭昭长得美,身边众星捧月,追求者甚多,每天吹捧听得多了,自视颇高。
对这话不以为然。
感情好?
他有女朋友,不过是没有见过更好的。
余昭昭对江敬逍展开了连番追求。
先是打听清楚江敬逍的课程,精心打扮,在他去上课的路上制造偶遇。
只是很可惜,强行偶遇三四次,江敬逍一次都没有正眼看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手机,每回都轻飘飘当她是空气,错身而过。
不信邪的余昭昭憋着口气,辗转问到江敬逍的联系方式。
加好友当天,添加申请一发送,很快就通过。
余昭昭坐在床沿边,“哎呀”一声,掩着唇,惊讶中带点炫耀:“加到了耶。”
寝室其他人瞬间几个人围到她身边。
江敬逍开门见山问:【你谁?】
余昭昭被簇拥着,回道:【余昭昭。】
他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紧接着,余昭昭就被删除了好友。
她佯装矜持打下的那句“我是音乐系的”发出去被拒收,全寝人一起见证了尴尬的瞬间。
余昭昭又羞又愤,在室友们出谋划策之下,开始每天向学校表白墙投稿喊话,试图引起江敬逍的注意。
她的名字确实很有关注度,她在投稿内容中,直白地向江敬逍表示好感,第一天就引起许多同学热议。
原计划以周为小单位,长期执行,然而没等第一个七天结束便迎来回复。
江敬逍实名制,通过表白墙公开回应——
“本人化学系江敬逍,唯一的理想型是我女朋友孟悠,请某些同学注意分寸,停止骚扰,必要时候将联系导师处理。”
毫不留情的措辞和态度,将余昭昭的脸打得啪啪作响。消息一经传开,几乎人尽皆知,闲暇时间都当做笑话谈论。
余昭昭彻底丢光脸,哭了两天下楼,好巧不巧又碰见江敬逍。她憋了满肚子话,一个箭步冲上去,叫住他:“江敬逍!”
被拦住的江敬逍微微皱眉,看了她三秒,却问:“你是?”
她气得眼睛发红:“我是音乐系的余昭昭!”
江敬逍眼里闪过恍然,随后表情越发冷淡,“给表白墙投稿的就是你?”他看着她自以为本钱的那张脸,眼神毫无波动,反倒半点不留情面地警告,“这位同学麻烦你自重,别再骚扰我。”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开。
余昭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奔回宿舍又哭了两天。
第一桩热闹到此结束。
“音乐系系花”几个字,好长一段时间成了校友们口中的蔑称。
那之后很快,江敬逍加入导师团队,开始长期扎根实验室的生活。
第二年入学季,又上演了如出一辙的热闹。
那年外语系新生里,有一个家境优越的富二代,姓孙名芹。
孙芹和男友分手以后,从一堆大二学长学姐的八卦中听说了江敬逍,原本不以为意,后来无意见过真人,态度大变。
她所在部门的学长学姐们试图劝阻:“算了,换一个吧,江敬逍他女朋友是生物系的女神,他们感情真的很好的。”
孙芹不听,雷厉风行,直接拦住江敬逍表白,也雷厉风行地当场被拒。
她不依不饶,选了一种最直接也最粗暴的方式——送礼物,每天给江敬逍送东西。
几千块的游戏机、淘来的有绝版签名的篮球、男生们人人想要的超贵球鞋……她变着法地送,花样层出。
江敬逍始终不为所动。
不管她送什么,无一例外全都让人退回。到后来,他向身边人表态,不必再转交,什么都不收。孙芹只好花钱请人送,江敬逍更干脆,直接丢出去。
孙芹家境优越,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频频吃瘪以后,咽不下这口气,得知孟悠和部门聚会,辗转也加入。
聚会当晚,孙芹特意打扮一番,结果见了孟悠本人,心霎时凉下去半截。
孟悠长得漂亮,校友口中那些溢美之词,一点都不曾夸张。她站在人群里,白得像是会发光,一颦一笑清浅温和,恰到好处,不做作不扭捏,举止大方又有气质,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
她还是生物系的学霸,和江敬逍一样,早早地就跟着导师进实验室做研究。
孙芹才知,为何自己开口说要来这个聚会,被请求的学姐会那么为难。
满桌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越看心里越憋屈,偏偏孙芹忍不住,一个劲朝孟悠打量。
席间,有个和孙芹不太对付的女生,故意把话题往尴尬的地方引,提起江敬逍:“听说孙芹最近在追一个男生,出手可大方了,又买AJ又买限量游戏机,是不是真的?你可真舍得呀。不过可惜,人家好像没反应。”
孙芹绷着脸,端起架子不愿服输:“他够优秀,我花再多都值得。一双鞋而已,我还怕不够贵,配不上他呢。”
和她不对头的女生本就烦她整天炫耀自己多阔绰,暗暗嗤了声。
其他人闻言,面色微异,尴尬地笑。
她俩别苗头无所谓,这个追求对象要是别人,怎么聊都行。可问题在于这人是江敬逍,人家女朋友就在桌上,一群人忙不迭想要换话题。
没怎么说话的孟悠却忽然悠悠开口:“没有啊。”
她勾唇,笑得温和从容,“我们敬逍从来不挑牌子,我给他买的鞋,两百三百他都穿。十五块两条的手链,他也戴的好好的。”
满桌人噤声注视。
孟悠噙着笑,眼里光芒坦荡,人人都说她性格温软好相处,那一刻,不知怎么都生出些凛意。
——大概是挑人吧。
江敬逍不挑牌子,只看谁送。
孟悠没有明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出了这个意思。
就连一贯无畏他人言论,自我至极的孙芹,也蹭地一下烧红了脸。
她本来都打定主意要把江敬逍抢过来,别人说难听话根本无所谓,抢到手就是她的本事。
可一瞬间,在孟悠平静开口的刹那,她突然没了面对的底气。仿佛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人家根本没有真正放在眼里。
聚会不尴不尬地进行,散场时,江敬逍出现。他来接孟悠,远远地,他站在那,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眼里只有孟悠一个人。
孟悠和他们道别,脚步轻轻走向他。江敬逍握起她的手揣进口袋,温声关怀的画面,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一众人看直了眼。
江敬逍捂热孟悠的手,随后,两人一起上了一辆跑车。
他们才注意到,江敬逍是开车到的。那辆小跑颜色低调,比孙芹整天开着招摇的那辆座驾还要贵上好几十万。
车缓缓驶离视线,众人半晌回神。
“那是江敬逍的车?”
不知谁开口,问了一句。
一个同为化学系,和江敬逍身边朋友接触的男生,在人群里弱弱道:“应该是吧。我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他爷爷开厂做生意,还在好多大城市有投资,在他们当地市里和省会,光是房产就有好几十处。”
在讶异的八卦声中,孙芹脸上因酒意闷出的红热,烧得更加沸腾。不经意被人打量一眼,都觉得人家在心里笑话她。
孙芹心里气息翻涌,最终“哇——”地一声,扶着墙在一旁汹涌地吐了起来。
聚餐之后,孙芹再也没有找过江敬逍,她和她的跑车,一同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
第二桩热闹由此收场。
有了前两回,转眼又是开学季,化学系众人不禁对这一批新生生出期待,等着看是否会有更奇葩的出现。
然而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风平浪静,安宁得让人无趣。
江敬逍没空理会外界,他在实验室里见天地忙着,几个月前才结束一个项目,新项目正是最需要精力的时候。
这届化学系的新生并不抢眼,只有一个叫文双的女生还算出色。开学两个月后,实验室里人手不够,时常一同熬夜奋战的同学便经过导师同意,把她叫来帮一些简单的忙。
文双长得非常好看,眼睛大,看人的时候十分灵动。
一到实验室,几个男生都对她关照有加。
学姐们也没排挤她,把她当小妹妹看,忙碌之中偶尔停下喘气,还会和她开开玩笑。
渐渐混熟了,文双话里问及江敬逍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某个学姐察觉异常,“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文双不承认:“我只是问问。”
“最好还是不要有别的心思哦。”学姐好心劝告,“江大神有女朋友了,生物系的学霸兼系花,跟着导师做项目,现在已经是她们团队的核心之一,江大神和她从高中一直走到现在,感情超好。大学这两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撬墙角,结果都丢了大脸。”
文双听在耳里,笑笑没说话。
江敬逍对实验室里的同学兼同事都是一个态度,对于文双,见的多了认得脸,别的谈不上,更没有什么观感。
唯一一次主动和她说话,是在她几次帮忙处理他工作中的小事之后。
江敬逍从她手里接过文件,蹙眉说:“以后不用帮我,我自己来。”
他是主力,实验室里事情多,有些顾不上的,其他人帮着解决,都是常事。
文双闻言,笑说:“学长别客气。”
江敬逍转身走开,并未多言。
文双在实验室待得越久,表现得越明显。只是她没做什么,其他学长学姐即使看出她对江敬逍有那个心思,也不好说。
江敬逍像是察觉到,有意避嫌,后来他所有的工作全都自己经手,除非主动开口让同级同学去做,不然再不给别人接触的机会。
连轴转地忙了一阵,导师给大家放假,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各人做完手头工作正要走,不知谁发现江敬逍落下了一堆要带回家的数据和资料。
他有事,下午三点多就提前离开。
文双自告奋勇:“我来吧,我送去给他。”
几个学长学姐对视一眼,略带犹豫,文双已然把东西拿过来,“我会好好送到的。”
其他人无法,忍了多话的冲动,只得交代地址,让她送去。
文双拿着装有数据和资料的密封袋,按照学长给的地址,抵达学校附近一栋公寓。
第十九层,独层独户。
门铃摁响,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
身姿曼妙的美貌女生穿着居家服,半开着门轻声问:“你找哪位?”
文双刚准备扬起的笑意顿在脸上,很快反应过来。
江敬逍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生物系的孟悠。
看来他们同居了。
文双镇定下来,道:“你好,我找江敬逍学长。”
孟悠哦了声,屋子里传来急促的狗叫,她回头看了眼,脸上闪过一瞬着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把东西落在实验室了,我拿来给他。”
“他现在不在家,你给我吧……”孟悠伸手接,文双却避了开。
对上她不解的眼神,文双抿了抿唇,“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要交到江敬逍学长手里才放心。”停了停,“我可以进去吗?”
孟悠眸光一凝,正说着,电梯“叮”地一声,门向两边打开,江敬逍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朝她们看来,蹙了下眉。
“回来了。”孟悠道,“你落东西了,这位同学说一定要亲自交给你。”
说着,急匆匆就返身进屋。
江敬逍从文双身边走过,走进屋内,站在玄关处,侧头看向门外的人,伸出手。
文双愣愣的。
他不耐烦:“东西。”
文双赶忙递给他,他一接过,她又道:“学长。”
“有事?”准备关门拖鞋的江敬逍蹙眉。
文双朝屋里看了一眼,只能隐约看见客厅。
江敬逍家里条件好,她有所耳闻,住这样的公寓很正常。
孟悠和他一起,他们谈着恋爱,已经步入同居的阶段。
文双暗暗吸了口气,缓缓道:“有些话可能有点冒昧,本来不应该讲,只是我觉得……虽然学长你和女朋友住在一起,但彼此之间,也还是应该要保留一些个人空间。毕竟有时候学长你的客人,她接待起来会不太好……”
“我不觉得哪里不好。”江敬逍冷冷打断,“这跟你也没有关系。”
文双一愣,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是我的住处,是我们夫妻的家,我的客人就是她的客人,我太太有权决定怎么招待。”江敬逍凉凉打量她一眼,关门。
“学长!”文双伸手拦住门,眼瞬间微瞠,“你说什么?太太?!”
江敬逍十分不想理她,耐着性子,把话说绝:“对,我们结婚了。孟悠是我太太,我们是夫妻。”
这样的小心思,他见过太多,连拆穿的兴趣都没有。
他淡淡道:“我一直想说,你算的数据出错率太高了,根本没法用。正好放假,这周之后你就不必再来实验室帮忙了,我会亲自跟导师说。”
言毕,彻底将门关上。
文双愣愣呆怔,在他们公寓门口呆站了半天。
她失魂落魄地回去,当晚果真收到导师发来的消息,告知她之后不必再去实验室。她心里发凉,脑子里全是江敬逍说的那句“结婚了”。
被移出实验室群组的第二天,她看到学姐发了一条朋友圈。
照片里是喜糖,包装精致,透着喜气。
配文:
“恭喜江敬逍大神和孟悠女神修成正果!喜糖超好吃,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评论里一大堆校友惊叹。
【结婚了?江敬逍和孟悠结婚了??】
【他们结婚了?!】
学姐回复:【对啊,已经领证了。】
【我去,这么迅速?】
学姐道:【那不然呢,人家可一直都是认真的!】
大家对他们一到婚龄就领证的雷厉风行表示佩服。
实验室的其他人也在评论里嘻嘻哈哈地闲聊起来。
【我早就说了,老江多喜欢悠悠妹子,铁定要结婚的。】
【用你说,谁不知道!】
【今天江大神请全实验室去吃倾湘宴,你们出发了没?我已经准备好了,皮带给它松个两圈!】
【瞧你那出息……】
胸口发堵,文双微凉的心彻底冰透,坠入寒窟。
喉咙泛着苦涩,她试探着,想给江敬逍发一条消息,好半天才打下的“新婚快乐”,发送出去,被拒收。
忽然间,她想起之前学姐学长们当做笑话一样说给她听的事,说曾经有别系的系花追江敬逍,丢人丢得全校皆知,被江敬逍拉黑。
那时她跟着一块笑,现在,也成了被拉黑的一个。
文双原本很自信的。
她不是光有外表的花瓶,也不是只知道炫富的空虚富二代,她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不错,又聪明,比江敬逍的女朋友不差什么。
被当成笑话谈论的那些人,她们没办到,不过是因为她们不够优秀。
她觉得自己会不一样。
可事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在实验室里共处这么久,江敬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在江敬逍眼里,她和之前丢人的那些女生没什么不同。他把她、她们,都定义为骚扰。
她自以为特殊,其实是个笑话。
江敬逍心里早就有了特殊的存在。
他已经有孟悠。
对于他来说,唯一的例外,只有孟悠。
文双觉得脸上像被人扇了两巴掌。
实验室里的学长学姐们,又是怎么看她的?
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了不起,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耍猴戏。
翻来覆去将那条朋友圈看了十数遍,文双红着眼,将社交网络上和江敬逍有关的所有内容统统删去。
自此,彻底淡出江敬逍身边的圈子。
-
家里的狗突然拉肚子,孟悠急得发愁。带去看了几趟兽医,好不容易治好,几天的观察下来,狗狗终于恢复正常。
孟悠悬着的心放下,得了空,想起那天来敲门送东西的女生。
“那人是谁啊?”
江敬逍随意道:“被叫来实验室帮忙的新生,现在没有她帮得上的,导师已经让她不用来了。”
孟悠哦了声,没多问。
“你不在意?”
“我在意什么?”
江敬逍说:“你就不担心她对我有非分之想?”
孟悠和他一块蹲在狗笼前看狗狗吃东西,失笑:“她肯定对你有非分之想啊,我一看见她就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根本不对,眼里有针一样,嗖嗖嗖的想扎死我。”
她龇牙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江敬逍把她的脑袋往肩上拦,“她敢?我弄死她。”
孟悠吃吃地笑,被他扳着脑袋亲了一口。
亲完,她又想起一事:“对了,你是不是改了我的签名?”
江敬逍承认得很大方:“是。”
“干嘛改?”
他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系里那些人在想什么,我让他们早点死了这条心。”
孟悠拿他没办法。
这人啊,还是臭脾气不改,一脸“想抢我的人门都没有”的表情,嚣张又欠揍。
她懒得跟他计较。
“行行行,改就改嘛。”
江敬逍把她的社交账号签名全改成了“已婚,勿扰。”
当然,他自己的所有账号,也都是同样的一句“已婚,勿扰。”
这两天收红包收得手软,井蓝给她包了一个大的,说等婚礼还有更大的。林桉和楚恒如何表示她不知道,反正肯定没被江敬逍少宰。
孟悠蹲得腿麻,站起身。
“去哪?”
“困了,去睡午觉。”
江敬逍闻言跟上。
“我也睡。”
“你小学生么?人家干什么你也要干什么。”
“你睡你的午觉,我睡你就——”
脚被踩了一下,他倒吸一口气,“……睡你旁边就好。”
两人吵吵闹闹进了卧室。
裹着薄被躺下,江敬逍从背后抱住她。
“老婆。”
“嗯?”
“等新房装修好了,我们就搬过去。”
“好。”
“你再做拔丝芋头给我吃。”
“那你洗锅。”
“没问题……”
两道呼吸逐渐融为一体,渐渐变得平和绵长。
午后的光透过窗帘,温柔地撒在床边。
一室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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