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走在寂静的路上,四周都安静极了,正值隆冬,滴水成冰的季节,连鸟虫的声音都听不到,突然一只像是鹰一样的小动物飞过,柳嬷嬷看得很清楚,那不是一只鹰,而是一只金雕,而金雕飞过去的方向,正是郑国公府外书房的方向,柳嬷嬷禁不住皱眉,这种金雕并不常见,但是她很小的时候见到过一只!
当时和南家走得极尽,两家的老人也早就有了通婚的打算,因此他们两府的人经常会走动!南家有一处小牧场,就是南屏他们几个小辈的男孩子经常玩的地方,就养了不少的小动物,有麋鹿、有小兔子,有牧羊犬,其中她就见到过一只小金雕!当时她很好奇,还问了,她记得当时南屏很傲娇的说过,这样的金雕,满天下也没有几只,他们家的这一只是友人送的!金雕传信比信鸽快还安全!
柳嬷嬷越想越好奇,脚下飞快,跟着金雕的路线,来到了外院书房!
外书房的灯还亮着,柳嬷嬷直觉就以为是郑国公在忙碌着,四周没有小书童,柳嬷嬷心里好奇,就想上前看清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金雕飞了出来,柳嬷嬷下意识躲闪,就在这时,里面的灯突然灭了!柳嬷嬷皱眉,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柳嬷嬷借着檐下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过去,这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是他!
正惊讶,男子已经转身,关好了外书房的门,快的离开了!
柳嬷嬷越想越不对,就想要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这时,脖子上一凉,柳嬷嬷暗道不好,自己脖子上已经有一禀短刀,被人按住了!柳嬷嬷还没等动手。┅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就听到一个戏虐的声音说道:“嬷嬷这是第一日进府迷路了吗?”
柳嬷嬷吓了一跳,猛的会神,只见花文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嬷嬷,嘴角带笑。冷声说道:“世界还真是小,表姐这一向可好?”
柳嬷嬷凝眉,没想到这么快英姑就把自己的身份和花文说了!
花文看着等着自己的柳嬷嬷,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天冷路黑,嬷嬷还是早些回去睡了吧!”说完已经放了柳嬷嬷!
柳嬷嬷快的往上房去了,今儿个一直在忙碌,还没来得及问一下自己住在哪里,但是又一想到刚花文明显的恐吓,柳嬷嬷渐渐放慢了度,如果刚才的金雕不是送信给郑国公,那么是不是就是说,是送信给府里的某一个人的,那么会是花文吗。送信来的又是什么人呢?会是南家的人吗,还是和南家交好的友人!
柳嬷嬷带着心底的疑惑,一路脚下缓慢地回到了上房!
英姑值夜,一有人进了院子,英姑就看了过来!柳嬷嬷正疑惑,皱眉上前,看着英姑,冷声问道:“你跟别人说我们的事了?”
英姑看着柳嬷嬷,不明白自己怎的才和云想容说了没多久,柳嬷嬷就知道了。微颔!柳嬷嬷皱眉,就以为自己的事,是英姑和花文说的,也就没再追问。冷声说道:“你嘴还真快,说说吧,我住在哪里?”
英姑见柳嬷嬷跟自己说话阴阳怪气的,也就没再多说一句,看着柳嬷嬷冷声说道:“西面有一个小阁楼,大小姐就住在那边。你自己看着安排住处吧!”说完已经转身,柳嬷嬷眉头微蹙,她这位表姐,从小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结果当年追着南屏去学艺,没想到如今两个人年纪都一大把了,见面还是这般!
柳嬷嬷甩袖就往嫣儿的院子走去!进了院子,扑鼻的梅香,柳嬷嬷看了过去,不禁愣住了,她小时候住着的院子,也有一棵梅花树,却不像嫣儿院子里的这株,竟然开花时这么香!柳嬷嬷仔细的看了过去,只见一只小金雕正落在梅树梢上,柳嬷嬷吃惊不小,不明白怎么郑国公府里,金雕这么多,却迷注意到暗处的眼睛!
原来郑国公让人看着柳嬷嬷,柳嬷嬷身后一直有影卫盯着,这也就是刚才为何柳嬷嬷刚走近外书房,就被人现了!
柳嬷嬷并未多想,只当是郑国公府养了不少的金雕,快上前,轻轻敲响了阁楼的门!
阁楼本就来的人少,更何况是这个时间,柳嬷嬷等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柳嬷嬷冷眼看了过去,厉声说道:“做什么呢,值夜竟还睡得这么沉!”说完退开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快走了进来!
小丫鬟一看急了,忙叫道:“你,你是谁,怎么闯到大小姐的院子里来了!”
嫣儿就在柳嬷嬷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就醒了,她本就睡得轻,更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过来,听到了柳嬷嬷的声音,会心一笑,翻身继续补眠!
柳嬷嬷已经坐了下来,看着等着自己的小丫鬟,冷声说道:“我姓柳,以后就是这边的管事嬷嬷了,你叫什么名字,平日里负责些什么?”
小丫鬟这才反映了过来,忙给柳嬷嬷问好,这些日子她们呆在嫣儿身边,嫣儿性格和缓,还轻易不麻烦大家,几个人早就习惯了自由自在,也因此值夜都是睡在暖阁,也就睡得沉些,见柳嬷嬷就是白天听说的要过来的嬷嬷,忙恭敬的说道:“奴婢叫锁,是大小姐屋子里的三等,平日里就负责值夜还有跑个腿!”
柳嬷嬷皱眉看着这个叫锁的小丫鬟,突然问道:“你值夜没睡在脚踏上,大小姐若是有个什么需要,你如何知道?”
锁儿被问住了,大小姐不能说话,平日里都是靠写字,想到这儿,就要辨别几句,正要开口,柳嬷嬷已经冷声说道:“夫人让你们寸步不离大小姐,你们就是这么做的!”说完已经起身,悄声进了内室,见嫣儿轻缓的呼吸传来,悄声走了出来,冷眼看着锁儿,低声说道:“下去吧,有什么话早上再说!”说完拿起暖阁塌上的被子,卷着进了内室,也不睡在脚塌上。就直接睡在了地砖上!
要知道季家的规矩,她做小姐那会儿,丫鬟值夜,也都是睡在地上的。后来还是自己觉得他们辛苦,让她们搬了软塌进来睡在软塌上!
柳嬷嬷躺在地上,嘴角苦笑,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辈子,比别人两辈子都精彩,没想到还有与人为奴的日子,不过能留在嫣儿的身边,她心甘情愿!折腾了一日,柳嬷嬷早就累了,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
锁儿没敢离开,就留在外间,见里面没了声响,消声走了进来。一看柳嬷嬷躺在地上,深情威震,她一直都觉得大小姐不能说话,人也和缓,渐渐的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看着睡在地上的柳嬷嬷出神!
寅时三刻,郑国公还是按照习惯去了习武场,云想容也跟着起来了,她心里担忧着家里的事,也要去看看念儿!
英姑见云想容换了出门的大衣裳。忙问道:“夫人这么早,这是要出门?”云想容摇头,轻声说道:“等一下我们回一趟云家,先去看看念儿。我总担心那孩子不习惯!”英姑忙跟着云想容来到了念儿的院子,远远的就见到嫣儿的院子里站满了丫鬟仆妇,英姑看了过去,云想容只看了一眼,见柳嬷嬷站在檐下,轻声说道:“既然把院子交给了柳嬷嬷。我们就看着吧,走吧!”说完往念儿的院子走去!
英姑微颔,心里却是纳闷,没想到云想容竟这么信任柳嬷嬷!
柳嬷嬷嘴角含笑,她也注意到了云想容他们走过去了,没想到云想容问都没问,不过她也是因为觉得云想容生性洒脱豁达,这才愿意留下来,不然就凭着郑国公府的这趟浑水,和嫣儿见不得人的身份,她还真没兴趣走这一遭!
柳嬷嬷冷眼看着院子里的仆妇,继续说道:“从今儿个起,大小姐的院子,大小姐身边,任何情况下不能离人,若是有事可以请假,但是不请假擅自离岗,那么这个月的例银就没了,若是第二次再犯,那么就扣掉下个月的例银,第三次再犯,那么对不起,你不适合在大小姐身边,我会禀明夫人,送你去别处,至于府里有没有地愿意留你,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其二,罚的例银,不是进了我的腰包,会拿出来,给那些尽心尽力做事的人,至于如何奖赏,这里有个章程,等一下你们可以一起学一下,其三,从今儿个起,在大小姐院子里,不能大声说笑,出门做客,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谦恭有礼,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小姐和他身后的郑国公府,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不允许任何人,败坏大小姐的名声,让大小姐的声誉受损,你也就不必呆在郑国公府了,郑国公的手段,我想各位都不陌生,从今儿个起,请各位各尽其职,我们好好的照顾好大小姐,散了吧!”
丫鬟仆妇们个个听得是目瞪口呆,连柳嬷嬷让大家散了,都还没反应过来!不是柳嬷嬷凶悍,实在是大小姐尴尬的身份一旦浮出水面。。。。她不惜要未雨绸缪,不然也就不必留在大小姐身边了!
嫣儿坐在暖炕上,柳嬷嬷的每一句话都敲打着她的心门,嫣儿呆呆的看着柳嬷嬷,心里很清楚柳嬷嬷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不明白,素不相识的柳嬷嬷,为何要这般维护她!
见柳嬷嬷走了进来,嫣儿温和地笑了,示意柳嬷嬷坐!柳嬷嬷并未拿大,看着嫣儿,轻声说道:“奴婢在大小姐面前,怎么能做,您早上可要喝碗冰糖银耳,一早就顿着的,这会儿正温着!”嫣儿微颔,本来这个时间她是要过去云想容那边请安了,刚见到云想容去了念儿那边,应该不会很快就回来,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和柳嬷嬷聊一聊!
见嫣儿微颔,柳嬷嬷快端了一碗银耳汤进来,放在了炕桌上,嫣儿吃的极其的认真,彷佛吃的不是银耳,而是饕餮盛宴!
柳嬷嬷皱眉看着嫣儿递给自己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端端正正的写着:嬷嬷可是认识我亲生母亲,嬷嬷对我好,我知道,前些日子,二叔院子里的姨娘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我不是郑国公府的孩子,郑国公府的大小姐另有其人,嬷嬷知道我的事吗?
柳嬷嬷看到最后,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几次来到郑国公府,她从未觉得郑国公府干净,不过这也太。。。。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女,碍着别人什么事了,竟还有人这般做,柳嬷嬷怒火中烧,把纸条揉在了一起,扔进了炭盆里,见纸条化为灰烬,才冷声对屋子里的丫鬟说道:“我有话和大小姐说,你们去门口守着!”丫鬟们快退了休去!
柳嬷嬷看着嫣儿,认真的说道:“许是大小姐想多了,没影的事,怕是哪位姨娘因为二爷的事魔怔了,这才胡言乱语!”
嫣儿心里叹气,她是不能说话,但是她不傻,刚才柳嬷嬷的神情,她都看在眼里,是或者不是这会儿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是想知道她从哪里来,她的母亲是谁!
柳嬷嬷看着嫣儿眼底的哀伤,有那么一刻,很心疼,但是有些话她不能说,看着嫣儿,柳嬷嬷柔声说道:“您都喜欢吃什么,中午嬷嬷给你准备好吃的,刚看夫人的样子,怕是要出门,要不我们在府里打沙包吧,再叫上几个人,府里您都跟谁走得近些,念儿算上一个,还有谁,几位姨娘,您可又喜欢的,我们也叫上一起玩好不好!”
毕竟是孩子,嫣儿还没有玩过沙包,一听柳嬷嬷说,就有了兴致,看着柳嬷嬷用手比划了一个二,柳嬷嬷笑着柔声说道:“您是说叫二姨娘的意思吗?”嫣儿微颔!
柳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欣慰,笑着说道:“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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