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结束,我一进办公室吓得呆住了,如果不是赵诗雨已经坐在那里,我一定以为自己走错了,怎么林君逸办公室的门换成了玻璃拉门,而且还在墙上添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窗,这是哪里请的装修工人,动作也太迅速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赵诗雨给了我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白眼,顶下我所有的惊奇。
恰好林君逸进门,他走进办公室前,丢下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房间里的采光不好,我让人重新设计了一下。”
赵诗雨立刻点头称是。
我没答话,打开电脑开始继续打着文件。
采光不好!开玩笑!
他那落地窗采光别提多好了,上午的时候阳光明媚着呢。他的心理肯定是有点问题。
赵诗雨看看明亮的玻璃窗,无奈地收起她的化妆用具,拿出文件随意地翻着。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林君逸自从那一次因为误会举止过火后,处理我们的关系更加懂得拿捏分寸,他不再让我和他出去应酬,除了公事向来不和我多说一句话,刻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每周的双休日绝对不会给我安排公事,规定的下班时间从来不变,还从不需要我加班,我和赵诗语平起平坐后,赵诗语对我也尊重多了,表面上也和和气气的。
今天,听说银行的贷款批下来了,赵诗雨笑得非常灿烂,明媚妖艳的容颜光彩夺目。
她从财务部领回的信封,厚度至少是我工资的三倍,我就是再蠢都猜得到了她开心的原因。美丽的女人想要赚钱很容易,是我不会利用自己的本钱,才会让自己和思思过得比较清苦。
好在我现在找了一个理想的工作,可以不用应酬,不用和满脑色情的老板周旋。
存折上的存款第一次达到五位数,生活不再是惨淡的灰色,我相信,只要努力我和思思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一定能攒够钱让思思读最好的学校,考最好的大学,不必像我活在别人有色的眼光中。
透过玻璃窗,我在不经意间见到他的脸,不自觉迷失在他专注工作的神情中。看来这个世界是有好老板的,我寻觅了四年终于找到了!
看得久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看的是林君逸还是陈凌,因为我总在看着他的时候猜想他为什么会喜欢买女人的衣服,为什么会有两个公寓,而他最常留宿的是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
我有时也会想,他为什么不和公司的女同事关系暧昧,就连赵诗雨那种千娇百媚,勾魂摄魄的眼神,他都视若无睹,我都猜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很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他未婚妻的电话,偶尔的海外电话也是一个苍老但很威严的声音,估计是传说中的富豪爷爷。
难道他和他的未婚妻仅通手机吗?可他工作的时候手机都很少接听,真不知道他们如此相爱的两个人,靠什么维系这远隔千山万水的深情,排解那刻骨铭心的相思。
他这个人身上真的有很多迷,让我忍不住想去探索……
他看着电脑的视线突然转移到我这里,恰好对上我探索的目光。
我一惊,赶紧避开。
过了好久,我仍然感觉到很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那灼热度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猛烈。
为了证实这是我的错觉,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又对上他玩味的笑容。
我的脸上一阵火烧,有点羞怯低下头,盯着自己完全不知道内容的文件看了又看。
心里恨恨地想:什么破玻璃窗!
突然内线的电话声响起,我的手反射性一抖,险些把手边的水杯碰落。
赵诗雨接起电话,听了一下就撇撇嘴,把话筒递给我。
“晚上五点陪我去参加一个私人酒会……十分钟后到楼下等我,我带你去选套晚礼服……”
我暗暗看看脸色很难看的赵诗雨,估计她是听到了。
也难怪她脸色难看,为了这个酒会她刻意买了件晚礼服,准备好好在诸多高官富商面前展示一下她妖娆的身姿。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香啊!
我挂上电话,又带着歉意给柳杨拨了电话,说我可能又要加班到很晚。
唉!今晚一定要少喝点酒,一定不要再让他产生误会!
坐在车上,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整个车上都漫布着尴尬诡异的气氛。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上一次坐在车上哭泣的情景,我由衷地希望他不会也想着那一幕。
可能林君逸不想让气氛这样僵持下去,礼节性地询问我工作上的事情:“你来公司有两个多月了,工作节奏能适应吗?”
“能适应。”虽然有点劳心劳力,但他给的工资绝对合理。
“有兴趣在公司长做吗?”这个问题有点突兀,不过,按照我换工作的频率,他的担忧是有必要的。
“林先生是难得一见的好老板,能长期在公司做下去是我的荣幸。”
“过段时间,我打算送一批员工去短期培训,前提是要和公司签订长期的劳务合同。你的表现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和公司签长期合同?”
“我求之不得,多谢林先生关照。”
“我不是特意关照你。”他有意撇清关系:“我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可以非常了解我的秘书,最好是一直跟着我工作。”
“我明白,美国的老板大都喜欢女秘书终身制。可惜听人说,国内超过四十岁的女秘书比熊猫还珍稀。”
“是啊!”他笑笑:“不管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你愿意给我做个终身制的女秘书。”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我不敢保证能完全达到你的要求,但我会尽力的。”
“你放心,我的要求不会过分,你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对公司有责任心,有归属感就够了。至于报酬,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和工作时间,逐年递增的。”
解释一下好多了,听着不那么别扭了。我欣然同意:“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一路上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因为对他的性格甚为了解,我说话十分小心。
他说:“你跟我说话也不必这么拘谨,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可以直接说。毕竟了解和磨合需要一个过程。”
“哦!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一般老板都想办法把自己的公司扩大,您为什么要回国重新创立公司。”我选了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
他沉思一下,“我讨厌别人介绍我时,都要说:这是林洛槐的孙子!”
林洛槐?他说的不会是那个投资界的神话吧。
以他拥有瑞士银行黑金卡和非凡的才能看来,应该是的。
林洛槐出名倒不是因为他多么有钱,而是他传奇的人生经历:
二十四岁一无所有,白手起家。
三十二岁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
三十八岁公司倒闭,倾家荡产。
四十岁用打零工赚到的一千美元炒股,到四十六岁,已有上亿身家,然后他投资各种行业,目前为止有多少公司是他名下,有多少公司有他的股份,银行里帐户里有多少存款,根本没有人算得清楚。
难怪欧阳伊凡会为他贷款目瞪口呆,有这样的家世背景实在不该为五千万和人家低声下气。
现在,我更加崇拜面前这个男人坚持自己创业的魄力。
林君逸说:“所有人都认为我拥有的一切是因为我是他的孙子。没人知道我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我有今天因为我工作比任何人都努力,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
“所以,您要向所有人证明,不靠他您一样能成功。那您投资的钱……”
“是我在股市上赚的和银行的贷款。”
其实我很想反驳他:你能有今天真的是因为你有个好爷爷。比你努力的人多了,谁有你这么幸运。没有你爷爷的栽培和提点,你哪来这么强的能力和魄力?
我当然不能说。有钱人都有个通病,生怕别人只看到他的金钱和地位,而忽略他们本身的能力和努力。他们自我欣赏,同时也渴望别人欣赏他身上除了金钱以外的东西。不幸的是他们身上除了钱以外没什么值得别人欣赏的。
我们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知不觉话题扯到了品位上,他认为女人的高雅大都是服饰烘托出来的,他建议我提高一下着装的品位。
我不得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认为高雅的服饰大都是金钱烘托出来的。”
他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见他不悦,我忙说:“看来林先生对服饰有特殊的好感,难怪家里放着那么多女装。”
“嗯,每次看见有很适合她的衣服,我就想买下来送给她。”他顿了顿接着说:“那种感觉很好,就像是她始终在我身边一样。”
“哦!您女朋友真是幸福。”我这句是真心的,和心爱的人隔着太平洋,那种相思的感觉一定很难熬。
我记得我刚和陈凌分手时,每天都像过着世界末日,多少次走上天台,又为了在身体里一点点长大的骨肉走下来。
我终日失魂落魄东游西荡,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他买,等想起我们再也无法见面。那种感觉很心酸,像是一个很钝的小刀,一刀刀划着心口。
那段最伤神的日子,我几乎熬不下去,直到我差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流产,我才逼自己找个工作,开始正常的生活。
……
红灯的时候,林君逸望着前方穿梭的车辆和行人,对我说:“可是她以前不这么认为……或许是我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已经没有感觉,才会当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或许正如伊凡所说:‘对女人不能百依百顺,那样她就会认为你不像男人,轻视你。’”
“你不像男人?”这是我听到的最没建设性的意见,如果林君逸这样一身男人气息还不够有男人味,别的男人都该转性了。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你觉得我现在像吗?”
“像,很男人那种,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为你着迷。”
尽管我非常有职业道德,恭维的话我能随口便说,但这句也是真心的!
他听得无比的受用,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连冷漠眼神里都带着很迷人的光彩。
那一刻,喧闹的世界都因为他的笑容变得宁静,如果他能常常笑笑该多好,我就不用总是感觉到有压力。
转念想想,如果老板在员工面前没有威严,不能给员工压力,那才叫失败。
沉默了一会,他又说:“我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她……”
天啊!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出来我说什么都不会信,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痴情的男人已经绝种了,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一个何其幸运的女人得到他的呵护和爱恋。
从化妆间走出来,我有些为难地看看镜子中判若两人的自己,看看眉头微蹙的林君逸。
这个样子能出门嘛!
这件垂地晚礼服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唯美的一款,绝艳的红色亮而不俗,丝质的面料,露肩贴身的设计,只是穿在我身上恰好完全勾勒出我性感的身材,充满难以抗拒的诱惑。
裙摆上星星点点缀着几根丝线,伴随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丝线都会在灯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
金光在红色中舞动,高贵得近乎炫耀,妖艳性感到极致。
而且化妆师为了配合着礼服的气质,为我上了浓妆。
本就含情脉脉的眉眼因为淡红色眼影变得更加撩人,再加上被涂得娇艳欲滴的红唇,真是无语也媚惑。
看见林君逸快速地移开视线,我试探着问他:“我这样行吗?”
林君逸转回视线,皱着眉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沉声问:“换一身还需要多长时间?”
我不知如何回答,转身对着那自称是专业化妆师的人尴尬地苦笑,早知如此我就不忍受那一个半小时的煎熬了。
化妆师对着我左看右看,满脸的敢怒不敢言:“如果需要重新化妆,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算了!已经要迟到了,走吧。”
挽着他的手臂走进辉煌的宴会厅,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高傲的皇后,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下走进了我的王庭。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做过王子和公主的美梦,但我更是个现实的女人,我能把童话和真实区分的很清楚。
今天我们像情侣一样走在众人的目光下,明天他还是高贵的王子,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秘书助理。
他是他,我是我!
从我走进宴会厅,和我搭讪的人几乎没有间断过,还好每个都被林君逸委婉地打发了。
不过林君逸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幸运,要不厌其烦地陪着明媚的笑容,聊着不知所谓的话题。
欧阳伊凡向我走来。
他的感觉有点像陈凌,总带着如朝阳般温暖的笑容,但气度不像,他比陈凌多了份优雅和从容。
他走近我,笑着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欧阳先生您好,我是姚冰舞。”
“是你?”他好像还不信,满眼惊艳地对着我的脸认真地研究着:“君逸真是越来越有眼光了……”
“其实,我不过是他的秘书。”
“哦,也对!”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君逸匆匆和张行长打了招呼,就回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你该不会是想打我女秘书的主意吧?”
“你还不了解我?我从不会破坏别人感情。”欧阳伊凡拍拍他的肩,说话的口气有点怪异,似乎他的话中还有深意。
“我的花花公子,你该注意点女人以外的东西了吧?”
“哈哈!”欧阳伊凡夸张地大笑着:“我以为这句话你该对自己说。”
说完他绕过林君逸,离开前回首对我笑笑说:“迷人的女秘书,如果会喝酒,就帮你老板挡挡!”
“我知道。”我认真地点头。
赵诗雨曾说过,林君逸滴酒不沾,好像是对酒精很排斥。
宴会上林君逸并不热情,只是坐着角落里,出神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举止。
富丽堂皇的酒店里,灯火通明下,每一个人脸上都是谄媚和张扬的笑脸,只有他冷漠地半倚着沙发,摆着最优雅地坐姿,时不时露出嘲弄的笑。
他的冷傲是骨子里的,不必刻意去表现,也总在不经意间流露……
偶尔有他熟悉的客户过来打招呼,他都会很客气地起身相迎,热情回应。
若是有人举着酒杯过来,我会立刻解释说:“我老板不会喝酒……”
然后代他向人敬酒,还好男人总会给女人几分薄面,他们都很欣然接受我的逾越。
说心里话,我的酒量比赵诗雨差多了。
几杯白兰地喝下后,我手脚有些酸软无力,头有些眩晕,眼前一张张笑脸变得有些遥远。
这时候,张行长也过来凑热闹,有意无意地靠近我低声说:“姚小姐,今天更加迷人了。”
“张行长过奖了。”我端起酒杯,非常别扭地笑着:“贷款的事多亏您关照,我代林先生谢谢您。”
“不客气。”张行长一饮而尽,意兴盎然地盯着我的脸。
而我对着杯中的白兰地有了点迟疑,这酒太烈,也太辛辣,再喝下去我怕又会像上次那样失态。
谁知就在我稍稍迟疑的时候,刚放到唇边的酒杯,被修长的手指夺去。
“张行长的酒,我该亲自喝!”说着,林君逸举杯一饮而尽,仰头时甩动的发丝洒脱迷人,比白兰地还要有味道。
我听说完美的女人像是红酒,完美的男人该是白兰地,原来是真的!
张行长离开后,我暗自观察了林君逸很久,他的脸色还是那么白皙,眼神依旧凌厉,不见一丝朦胧,怎么看也没有醉酒的迹象。
后来,又有位做建材的老板过来打招呼,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主动和他们碰杯,热络地边喝边聊。
看来谣言真是不能信,早知他深藏不露我何必虐待自己的胃。
欧阳伊凡转了一圈后,拿着一杯冰葡萄汁走过来递给林君逸,开玩笑说:“敬你!”
“你不觉得自己多事吗?”林君逸冷淡的表情足以拒人千里之外。
可欧阳伊凡还是挂着招牌笑容,坐着他身边说:“我看你能撑多久。”
“你要是想看热闹最好站的远点。”林君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冰冷的视线阻止了欧阳伊凡将要说的话。
欧阳伊凡无所谓地耸耸肩,换了话题:“不是。我最近看好两支长线,你有没有兴趣?”
“我最近资金比较紧张,只偶尔玩玩短线而已。”
林君逸终于接过欧阳伊凡手中的葡萄汁,喝了一口,我怀疑他要是再不接过来,欧阳伊凡的手会举得抽筋。
欧阳伊凡甩甩手腕:“现在谁还玩实业,要应酬,交涉,还要管那么多繁琐的事情。没事时玩玩股票证券,找几个公司投投资多悠闲自在,赚钱又多,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你不觉得天天对着电脑,看着没完没了的曲线和自己银行帐户里面的数字变化,很无聊吗?我认为看着自己盖起的‘家’里住满了人,比看着银行帐户里的数字变化有趣得多。”
“那你好好和那些乏味的人应酬吧,我可要趁着最近几年经济腾飞多赚点钱!”
“……”
“……”
我没有插话,坐在一边悄悄地听他们聊天,我以前很瞧不起他们这些靠着家世背景存活的大少爷,但现在我不那么讨厌了。他们都很有能力,有修养,有气度的。
他们玩得潇洒,是因为他们有比别人轻松的赚钱方法。
或许他们有点花心,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个人喜好。
也是很多女人自己找上门来的。
谁能说那些做不了花花公子的男人就一定正经,也许他们的思想更加龌龊。
好像某某鄙视资产阶级的人曾经说过:世界是变化的,现象是有真象和假象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有记住,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
如果我这时候能记得这句话,晚上那耻辱的一幕可能就不会发生。
我正失神,欧阳伊凡坐到我身边和我说:“下次别和他出来应酬,守着个不会喝酒的男人,多委屈自己。”
“这是我该做的!不过,我看林先生根本不需要我替他喝。”
“你看他晚上怎么过。”
“林先生他。”我瞥了一眼林君逸,他神志看起来很清醒,没有看出任何变化,就是脸色有点白,握着酒杯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他喝一杯威士忌,就三天吃不下一点东西。”
“这么严重?他酒精过敏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有男人会连一杯酒都喝不了。那他怎么还喝那么多。
“是他自己找的。”欧阳伊凡凑近我,小声说:“你知道吗?他以前XO,威士忌,红酒,啤酒一种接着一种喝,喝得我崇拜的五体投地。我当时就想,什么时候我有他那酒量多好。后来见他在医院躺上整整三个月,我就再不这么想……”
“三个月?”我听了之后心中一紧,再也笑不出了,一个人这么喝法分明是和自己过不去,林君逸应该不是那种不理智的男人。
“胃出血……”
欧阳伊凡的话还没说完,林君逸瞪了欧阳伊凡一眼:“你要是不想明天被记者堵在病房里,就给我闭嘴!”
他果然闭上嘴了,不过不是因为林君逸的威胁,而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含笑走过来,身边还围着几个笑容可掬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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