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几乎同时攻出了一枪一剑,击碎的都是彼此的虚影残像。紫川凭借着诡异的瞬移身法,不断地击碎青凤留下的残像,而青凤斩碎的也是对方的瞬移虚影。
残影,虚像,在战台上不断的闪烁,交错,迥旋,其中的凶险可谓步步杀机,彼此皆是险象环生,稍有疏忽不慎,势必会溅血当埸。看得众人目不暇接,屏气止息,连手心都揑出汗来,尚不自知。
青凤逐渐熟悉,撑握了对方瞬移的规律,提前出现在对方下一处的落点,一剑斜斩而出。只不过,斩碎的仍是对方的一道虚影。
"不好!居然是个陷阱!"青凤惊觉时,一道银色枪芒已呼啸而至。
噗!青凤的身形爆裂开来,紫川便知道击碎的仍是一具残影。这种势均力敌的搏杀,双方都显得尤为谨慎,都留有底牌,后手,不会轻易让自身陷入险境。
双方一波三叠的战了这么久,都已经显得有些不耐,彼此都在暗暗蓄势,看上去像是要一招定胜负。
果然,紫川顿住瞬移的身形,气势再次一变,浑身上下充满了霸道浩荡的气息,给人一种无限拔高的错觉,气势吞天撼地,睥睨一切。
青凤此时也是横剑当胸,裙衫无风自动,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可怕沉静。
掌霸苍空!这一掌是遮天大手印中的绝杀技,在气势无尽的紫川手中施展出来,仿佛能破碎虚空,镇压山河大地。
头顶的光线斗然一暗,一只如山的遮天巨掌,散逸出莹莹紫光,覆盖住整座战台,轰然落下,令人根本无从躲闪。
而青凤也没有要躲闪的想法,手中长剑斩出一道数丈长的绚丽光华,炽亮的剑气锋芒无尽;飞虹贯日!
噗嗤!一道布匹被撕裂的声音响彻,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如山般浩荡霸道的遮天巨掌悬在半空,竟然被数十丈长飞虹剑芒彻底贯穿,肉眼可见的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随即便如同受损的镜面,迅速分崩破碎开来,化着缕缕紫雾轻烟消散。
而那一道剑气锋芒却是仍旧余势未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然意志,奔雷般的斩在紫川身上。幸好有仙力罡气护体,抵消了大部分的剑气攻击,却仍挡不住这一剑之威,身形倒飞而出的同时,口中喷出一蓬鲜血。
人在倒飞的空中,左手箕张呈爪,紧紧抵住去势未尽的剑气锋芒,虎口处已有鲜血流淌,足见这一击的威势有多么强劲,再稍稍挺进几分,剑气锋芒势必会长趋直入的贯进对方体内,倾刻变成一具尸体。
吼!紫川开声合气,一把揑碎已切入胸腹的剑芒,踉跄在落下地面,一连暴退了十来步,这稍稍稳住身形,胸前已裂开了一道尺许的口子,血肉翻卷,森森白骨外露,呯然拨动的心脏都清晰可见。
"小丫头……歹毒,居然想要……本公子的……!"紫川一张嘴,大口的血便涌了出来。
"彼此,彼此,心照不宣!"青凤冷哼道,长剑斜指向紫川,杀机依旧凛然;"如果倒下的是我,你会留一条活路吗?"
"你敢……"紫川的眼中流露出惊惧,他在小丫头的身上感受了炽烈的杀机;"杀了我,你们沒一个能生离天逸城。"
"切,有区别吗?"青凤一脸寒霜的道:"无论你死与不死,我们的险境都不会改变。所以,你的威胁就像风一般的沒份量。不是吗?"
"不!我是紫云峰的二少主,年轻辈中的第一人,这个份量可够重?"紫川满口血沫横飞的嘶声道:"只要放过我,紫云峰绝不会再为难你们。"
"啧啧,简直连一点骨气都沒有,本凤儿当真是高估你了。"青凤的眼中尽是鄙视之色,嘴角泛起一抺戏谑的道:"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变成一具尸体?"
紫川茫然的摇摇头,他胸前的伤势看上去很严重,尺许长的伤口血肉翻卷,根根白骨外露,连心脏的拨动都清晰可见。但对一个仙主后期巅峰的修者来说,根本不足以致命。
就短短几句话时间,伤口处的血已凝结,翻卷的血肉正在迅速愈合,苍白的脸上已有了些许血色。任谁都看得出他做出这副苟延残喘的姿态,可悲的乞命模样,只是在争取时间恢复伤势。虽说不能绝地反击的逆转战局,至少全身而退不再是问题。
只不过,如此一目了然的事,这小丫头却视而不见,脸上的戏谑之色更浓。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跌坐在血泊中的紫川,并没有因伤口的迅速恢复而感到庆幸,脸上的惶恐之色更盛。
因为他此时的全身上下,已被一道无形风索牢牢的束缚住,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越是挣扎,束缚越紧,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因为你活着的价值,就是诱饵……"滴血的剑尖闪射着冷彻骨髓的寒芒,斜指着血泊中的紫川。青凤每说一个字,滴血的剑尖就距他的咽喉近了几分;"这就要看你的份量是否够重,而这赌注就是你的命!"
最后一个字落下,滴血的剑尖已刺入了皮层。紫川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果沒有奇迹发生,生命在下一秒,就会瞬间彻底湮灭。
到了此时,他的眼中反而沒了恐惧,目光始终投向塔楼十层的某间精致豪华的包房,带着绝望中的期待……
"陆楼主确定能逼十层上的那些老家伙跳出来?"闻轻舞对陆随风的传音道:"要不要我出面……"
陆随风轻摇摇头;"静观其变,场面一旦失控,闻仙子再出面也不迟。"
"小丫头住手!"就在两人传音交谈间,响彻一道如雷震吼。声音来自十层之上的一间包房内,整座塔楼都在微微震颤。
在场众人只觉双耳嗡鸣,而青凤却是全身巨震的向后"噔噔"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絲血来。同时见到眼前划过一道人影,探出一只大手,五指如钩的直朝着她的粉颈扣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毫无征兆。青凤虽惊却方寸絲毫不乱,身体迅速做出反应的后仰,同时屈膝狠撞向来袭者。
啊!随着一声惨呼响彻,青凤才看清来袭者是个身形高大彪悍的光头,正单手捂着下体跪倒在地,光亮的头颅直砸地面,碎石飞溅。而他的那只扣向青凤脖颈的手,如果还能称之为手的话,也已被扭成了一条麻花,反绞在身后,被一只纤纤玉手高高提起,再狠狠的压下。
光头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终于抵挡不住整条手臂仿佛要碎裂的痛苦,悲鸣着像狗一般的匍匐在地。
"这不是紫川身边的四虎之一,光头怒虎吗?"一位天逸城的修者出声道:"这四虎平时都是形影不离,凶残歹毒,出手从不留活口。这光头怒虎出现了,另外三虎应该也在场中。"
果然,这位天逸城修者刚说完,战台之上便又多出了三道人影,沒人见到他们是怎样上去的。直到三道身影逐渐凝实,才看清是三个头戴斗笠的紫衣人,目光阴寒冷肃,沒有任何情绪,静静的将紫川护在身后。
吼!一声震耳的虎吼响彻,那光头竟是从青凤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确切的说,应该是青凤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这可是城主府茶道会的战台,那家的狗沒关好,竟窜上来狂吠。"青凤轻轻的拂去裙摆上的一絲皱褶,幽幽地报怨道。
"居然敢将我紫云四虎称之为狗,小丫头果然有种!"光头怒虎,人如其名,整个人看上去怒气蓬勃,骨骼粗壮,整个光头在阳光下放射着红光,看去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球。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根长鞭,想到刚才一时大意,差点便栽在了这个小丫头手中。
青凤扑闪着一对清亮的大眼,好奇地问道:"我一个女儿家自然沒种,难道连你这货也沒有?"青凤很认真的打量着这只光头怒虎,轻叹了一声:"还真有这种可能!"
"好,很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光头怒虎是否有种!"这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蛇一般冰冷的视线闪射着无比怨毒的光芒;"接下来,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切,你之前都死过一次了,还敢在本凤儿面前叫嚣,说你是头猪都是抬举你了。"青凤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条长鞭上,约有一丈二尺长,看起来并沒什么特别之处,与普通的长鞭沒多大分别。然而,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一絲尤为怪异的气息,这条长鞭仿佛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正在暗中冷冷的盯着她,那种冷冰阴寒的感觉,令人头皮为之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光头虎那看似高大彪悍的身躯已骤然微动,整个人一扭,"嗖"的一声便像是蛇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长鞭同时甩出,直朝着青凤的纤腰诡异的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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