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的神色间即惊且怒,对方战斗风格骤然改变,一下将自己的战斗节奏搅乱破坏得失去了章法,连完整施展绝学杀招的机会都没有。
惊怒之下,血色长枪交到左手,右手掌心骤然凝聚出一枚殷红如血的园锥,园锥的表面红光流转;"火云锥!"
红光一闪,园锥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火流星,呼啸汹涌的朝着扑杀过来的紫燕迎面奔袭而去。
"轰!"火云锥的速度快到了极致,所经之处,沿途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一般,释放出炽热灼人的高温。火云锥高速旋转的穿透力,仿佛摧枯拉朽一般,令得紫燕、的护体罡罩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光晕,似乎下一秒便会被洞穿。
实际上,黑袍老者的这一手暗招袭杀,却也算不得下着卑劣,可谓是修者,诡道也!
只不过,黑袍老者嘴角的一抹笑意尚未扩展开来,便定格了。因为他此时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惊天长虹,似若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毫无征兆劈空斩来。
黑袍老者骇然惊觉时,一点耀眼的锋芒巳距离面门不足一丈,欲要举枪挥挡巳然不及,唯有倒提着长枪急速向后飞退,锐利的枪锋在地面拉出一串火星飞溅,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缝。剑气长虹如影随形,有若追魂夺命般紧追不舍。
"吼!"飞退中的黑袍老者猛地暴出一声怒喝,身形斗然折转过来,人枪合一,瞬间化作一道血色流光, 仿佛来自天际的云层深处,划破空间的阻碍,朝着急追而至的紫燕迎面闪击而去。
黑袍老者的绝地反击犀利无比,整个攻击过程一气呵成,有若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追击中的紫燕忽觉眼前一空,竟然敌踪尽失,微惊之际,一道血色枪芒巳闪击而至,纵算自己剑速再快,此时也已无力回防。
血色枪影如蛟纵横,每一枪的角度和方位都不尽相同,每一枪都杀气凛然,寒芒绽放,根本难以判别哪一枪才是真实无虚的致命一击。
没有时间让人耐心地去辨别这些枪势的虚实真伪,因为每一道炽焰枪芒都可能带走你的命。虚即实,实也会瞬变为虚。只需一个误判,就会被当埸洞穿焚尽。所以,紫燕选择了垂眉闭目,不为重重枪影所惑,心如止水,空无一物,心神清明,自然纤毫难隐。
对方的枪势轨迹,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精神意识之内,下一刻,她终于动了,一剑斜劈斩出,有如惊雷炸响,快到极致,同样生出数十种变化,透过对方重重炽焰枪影,一点寒星直指对方面门。
剑未至,剑气吞吐闪烁,直奔黑袍老者眉心处而去。此时欲要回枪格挡巳势所不及,甚至连闪退避让的时间都没有。
"噗!"一声闷响传出,紫燕的剑锋竟是诡异的被反弹崩飞,黑袍老者的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一个圣力形成的盾牌,看上去火红透亮,盾牌表面有血色的光晕闪烁流转。
尽管如此,黑衣老者握枪的手腕之上仍然现出一道剑痕,有血滴滴从虚空洒落,若再稍再深上几分,整只握枪的手倾刻便会被齐腕生生切断。
紫燕的致命一击被光盾弹开,黑袍老者完全忽视手腕伤势,一气暴闪百枪,似若火雨流星倾射。
"铛铛铛!锵锵锵!"刹那间,漫空枪影纵横,剑气如虹,枪,剑不断碰撞,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双方皆是以快对快,毫无花哨的以力撼力,枪,剑的每一次撞击,黑袍者都会感到一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绵柔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掌心,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枪的双手颤抖不已,直觉有些握揑不住,几欲脱手而出。
紫燕则是挥洒自如,剑气纵横,剑剑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剑,退一步,抗一剑,退两步。
黑袍老者却是越战越惊,心头骇然至极,背心已然湿透,除了竭力格挡,到最后甚至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心下一横,双脚在空中连连蹬踏,整个身躯就像一支脱弦之箭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手中之枪挥动中,将所剩的圣力全部倾注在枪身上,一层淡淡的血色红光闪烁流淌,喷出枪尖丈余,吞吐不定。
"擎天一枪!"一道血色红光仿佛从天际深处,撕裂空气,留下一抹殷红血痕。
紫燕的星眸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全身气息陡然一变,整个身躯犹似一柄欲待出鞘的利剑,冷冽的气势犹胜严冬飞雪。
面对着这一枪的无尽威势,缓缓地划出一剑,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个圆弧。
霸道狂暴的血色枪芒正欲摧枯拉朽的洞穿一切,直捣黄龙。却陡然被一团如絲如绵的气劲包裹缠绕,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寸进分毫,在绵柔的圆弧中不停吞吐颤动,轰然爆裂开来,发出一道天崩地裂般炸响。
黑袍老者倾力击出的绝杀一枪崩溃,像是遭遇劲力旋流的冲击,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心神一泄,浑身灵力溃散,整个身躯完全失控的从空中突然急坠而下。
整个惊险搏杀的过程,说来话长,却只在呼吸间便已结束。黑袍老者口喷鲜血,头下脚上地由半空倒栽而下,如无人急时救援,必将一头触地脑浆崩裂而亡。
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骇然惊觉时,欲要救助皆是有心无力,只能睁眼望着惨剧发生。十米,五米……黑袍老者如陨石般飞速急坠而下,三米……距离坚硬的地面只剩不足一米……
从数百米高空失控的跌落,就算圣帝境强者也难逃陨命的悲剧。就在这时,骤见一团紫云突然从虚无中生起,轻柔的托住那具急坠而下的身躯。
紫云柔若无物,如絲如绵,轻柔地包裹着黑袍老者的身躯,缓缓地降落地面。
"砰!"黑袍老者身形砰然落地,止不住蹬蹬蹬……暴退十来米,最终禁不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呼!"黑袍老者劫后余生的吐了口气,正欲竭力撑起狼狈不堪的身形,眼底忽然被一片寒光浸染,随之顿觉喉头一凉。一柄剑,二指宽,薄如蝉翼,冰凉的剑尖颤颤巍巍地顶着咽喉部位,稍一使力,势必会当场血溅三尺。
"住手!"一道威严霸道的声音响彻,紫云消散,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负手立于虚空,暗金色的龙纹在他的紫袍上若隐若现。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垂胸,眼眸中似有无数星辰闪烁明灭,深遂如渊……此人正是一直隐于暗中的仙主宫大护法,司徒飞鸿,同样是一位没暴光的圣皇境的强者。
"大护法,老夫尽力了!"嗓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黑袍老者的喉头勉力挤压出来,抹去嘴角的血渍,用枪杆撑着地面立起身形,脸上显出一片英雄未路般的悲切神色。他从未想过会自己输给一个后生小辈,但此刻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输,而且输得如此彻底,甚至找不到一点可以聊以宽慰的理由。
紫燕长剑回鞘,抬头望了一眼立于虚空之中的司徒飞鸿,玩味地笑了笑,随即裙衫飘飘的转身离去。
立于虚空之中的司徒飞鸿视若未觉,一双深遂如渊的目光,在一众天外楼高层的身上逐一扫过,只是一道眼神,便让人生出一种刀削剑割般的感觉,足以说明这位仙主宫大护的修为,已达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境界,让人生不起与之一战的决心勇气。
仿佛都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慕容轻水身上,淡淡地道:"天外楼果然藏龙卧虎,有资格让老夫出……"
"打住!"慕容轻水突然冷哼出声道;"摆明了不就是想要探一探我天外楼的底,连带将我这位新任的楼主羞辱一番么!即然如此,那就直接划下道来,那些沒营养的话就别说了。"
"不错!与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简单。"司徒飞鸿冷冷的道:"这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不是吗?"
"说得也是!"慕容轻水自然知道对方也是一位隐藏的圣皇境,彼此都是心照不宣,深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只不知此战是想要分个输赢来,还是生死相搏?"
"老夫不善切磋,一旦出手,胜则生,败则死!"司徒飞鸿冷酷的说道,深遂的眼眸中有杀机一闪而过。
慕容轻水的眼眸中也有冷芒闪烁,冷哼道:"即然生死相搏,为了自保,必当全力以赴,如果一不小心,失手将你送下黄泉,又当如何?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凡事都一个万一。"
"这个,你大可放心!生死各安天命。有各方修士在场见证,仙主宫绝不会有人找你天外楼的麻烦。"司徒飞鸿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抺嘲讽的弧度,冰冷的眼神看向慕容轻水,就如同在看一堆砧上的肉,准确的说更像是看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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