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甲军士翻身落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有些气喘地报道;"城主大人让秦统领立即撤兵回府……"
"为什么?"虬髯军官秦统领一脸困惑不解的道。
"天外楼虽有当街行凶的嫌疑,但经查明,纯属江湖恩怨,由双方自行处理,城主府不予受理。这是城主大人的手令,请过目!"
这位秦统领认真的看了看手令,这位城主大人又在玩两面通吃的伎俩,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意味,大手一挥;"经查实,这是一桩江湖仇杀,与我们沒关系,撤了,打道回府!"
临走时回身对着云天星咧嘴一笑;"职责所在,别放在心上!李家有千年底蕴,当心了!"话落,也不待云天星回答,一众黑甲军士列队完毕,亦如来时一样旋风般的飞速离去,转眼间便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天外楼的门前又重归空旷,平静,不仅如此,往昔人流如潮的整条街上,都同样变得空旷,沉寂,甚至连一个路人都沒有看见,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片刻之后,沉静的空气中,一道道掠空之声由远而近,挟褢着一股股冲天杀气……
风声"嗖嗖"响彻,呼吸之间,天外楼附近的房顶之上,前后左右几乎都站满了杀气腾腾人,每一个都是兵刃出鞘,寒光纵横闪烁,粗略估计,来人至少在两百之上,且都是气息强大之辈,无一不是修为不凡的高手。
一股股森冷的肃杀之气,席卷笼罩着整条街区,本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却宛如数九隆冬,空气中的寒意彻骨阴冷,所有的商家铺面都是大门紧闭,大胆好奇的也只是开了一条缝,神情紧张刺激的关注着外面的状况。
"碧雪城李家在此解决江湖恩怨,事外之人莫要多管闲事,否则,一律视为李家死敌,不死不休!"一个霸道强横的声音如雷滚荡,闻者皆觉两耳嗡嗡轰鸣。
一道人影一闪,立在一栎最高的屋顶之上,正是刚离去沒多久的那位城卫军的秦统领;"李家之人听好了,江湖仇杀可以,却不允许对这条街的建筑物造成任何损坏,否则,即便是李家之人,照样的杀无赦!"
"这个……似乎很难有所顾全,若到时真有损坏之处,我李家负责完全修复,甚至再额外加以补尝!"
"能不能顾全是你们双方的事,与城主府无关,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那位秦统领不为所动的肃着一张脸,不再言语,也沒有要离去的意思,像是在督战,看戏!
李家所有人都是一脸愤然之色,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不能损坏建筑物,就是等于不能对天外楼发起强攻,除非对方敢出来应战,可是这有可能吗?否则,一旦龟缩不出,难不成要如此僵持下去,就算他李家有这份耐心,而城主府也不会给他们留出太多的时间。
李家这次可是花了大血本,才打通重重关节,换来了这个在城内放任一次的机会,而且,城主府方面还答应,谁杀光了谁都不追究,这就是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可是临了,偏又节外生枝的弄出了这个坑爹的规定来,这不是在有意刁难人么?唯有冲着天外楼的大门愤怒的咆哮嘶吼,无论如何不堪入耳的话出口,里面都是一片沉寂,沒有絲毫回应,更不见有人出来应战了,直令一众李家之人郁闷得要喷血。
事实上,此时的天外楼内,除了云天星外,已经是空无一人,那陆随风等人又去了那里?即然双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李家都已杀上了门来,自然是来而无往非礼也!所以,陆随风等人此时也同样杀上了李家。
就在这时,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丫头,一身青色衣裙,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的清丽可人,晃荡着两条小辨,口中哼着欢快的小调,在大街之上一蹦一跳的行走着……
人影一闪,堵住了小丫头的去路,扑闪着一双清明的大眼望着拦路之人,竟是一个两鬓微白的六旬老者,面容枯瘦,脸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唇边上,看上去十分猙狞可怖,令人望之生畏。
"死老头,长得这般吓人,本姑娘还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小丫头乍一見这老头模样,还真被吓得不清,禁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怎么说话的?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当心老夫替你家大人打你屁股。"疤痕老者咧着嘴,恶声恶气的威吓道。
小丫头闻言全身哆嗦了一下,吓得转身便向回走,走得几步又突然又掉转身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不对呀!我姐交待的任务都沒完成,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小丫头在嘀咕什么?怎又回来了?"疤痕老者面带怒意地斥喝道。
"那你们这些人为何不走?"小丫头歪着头天真的问道。
"我们是在这里等着杀人的,害怕了吧?那还不赶紧离开,否则连你也一起杀了!"疤痕老者双目一瞪,狠厉地威胁道。
小丫头闻言摇摇头,一甩小辨,贝齿咬了咬红唇:"不怕!凤儿我从小就喜欢看杀人,而且更喜欢杀人。尤其是看见那些不是人的人,就像你们这种……"
"你是……"疤痕老者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此场合,整条街都充满了浓烈的杀气,修为稍弱的人都承受不住这种气息的挤压,一个小丫头怎可能会这般轻松淡然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絲毫不受任何影响,这也太不合理了。难道这小丫头会是天外楼的人?
心中一凛,总之,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绝不简单,不管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念动间,一道微不可觉的杀气,有如实质股地朝着小丫头的眉心间无声无息袭杀而去。
这个小丫头,不用问都知道是那只凤了,此时像是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捋理垂下的发絲,带起一阵微风,恰好将那缕袭来的杀气吹得斜斜的贴着脸庞一掠而过;"这死老头当真是太邪恶了,居然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换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家之人,当真都是一群人渣!"这只凤双手一叉腰,凤眉一挑,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这是百分百要发彪的前兆。
刚才那道无声无息的杀气,这小丫头竟然可以在不动声色间轻易化解了,疤痕老者头彻底排出了最后一絲疑惑,整张脸显得更加猙狞可怖:"小丫头,你到底是不是天外楼的人?"
"到现在还没弄清状况,真够笨!"青凤故作神秘地低着嗓音,唯恐被旁人听去了似的;"换个埸合,像你们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本凤儿根本不屑动手。这话你可相信?"
青凤说的话只有他能听清,青蒙蒙的凤目中,点点清辉无声无息的溢出;玩阴的,本凤也会!虽然很无耻,偶尔以其之道还施彼身,也无伤大雅。
"呵呵!哈……"疤痕老者很久没听见这么值得笑的事了,才笑了两声,忽然笑不出来了,骇然发现自己除还能开口笑之外,全身上下竟然巳无法动弹,像似被千百根无形的絲索牢牢地捆勒住,越挣扎,絲索勒得越紧,似乎巳陷入了皮肉之内:"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
疤痕老者还想说什么,却是大张着嘴发不出声来,整个面部突然变得青筋鼓涨,不断地抽搐扭曲,双目外突,眼角缓缓淌出一缕血水,再接着,口,鼻,耳,也随着殷红的血往外流。
"完事!"青凤拍拍衣衫,哼着没人能听得懂的小调,继续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没人知道那老者和那小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小丫头离去之后,才有人忽然发现疤痕老者的面部扭曲得不似人形,且还七窍流血,状极恐怖,这才一下醒悟了过来,一声怒吼;"这小丫头是天外楼的人,杀了她!"
四周的李家高手闻声都是楞了楞,接便有十几条人影有如旋风般朝着青凤杀了过去。
青凤突然收住了蹦跳的身子,静静的立在那里,小巧红润的嘴唇勾勒出一抺淡淡的不屑,静止的状态逐渐变得飘浮起来,一袭青衣,满头发絲迎风飘扬,娇躯却是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就这么平平向升上缓缓攀升。
十几道形状各异的兵刃从四周同时席卷而来,狂暴的肃杀之气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铺天盖地的凛然降临。
青凤的凤眸中散发出点点清辉,望着四周凌厉森寒的兵刃纷至奔杀而来,出手都是狠招绝杀,那阵势绝对的是想将人彻底的分尸。
"李家之人该杀!"青凤的嘴角掠过一絲残忍的笑意,身上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澎湃的惊天杀气。淡淡的语音低沉而冷漠,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像是一位主宰天下的女帝君,在宣布一道绝杀令,头顶的天空骤然风云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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