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郭胜看着弯腰捧腹的崔颢,怒道。
崔颢实在忍不住,笑趴在桌上。
“你说你……没事扔王妃的狗干什么?”
他去找人交代些事情的工夫,回来就听说郭胜又闯祸了。
一问他干了什么,说是把王妃的狗扔河里了,因此被罚了半年俸禄。
得亏小可爱没什么大事,抱上来擦干净烘干了身上的毛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狗,一点没有生病,不然郭胜指不定还要受什么别的责罚。
“我那是想帮它过河!”
郭胜道。
“它非要追王妃的马,我看它过不去,好心帮它!”
崔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就是这么跟王爷王妃解释的?”
郭胜点头:“他们都不信我!”
不说这句还好,说完崔颢笑得更大声。
“就算是为了帮它,你也不想想,你把它扔过去容易,可它自己要怎么回来啊?”
郭胜微怔,神情有些茫然。
他没想这么多。
崔颢笑着摇头:“所以啊,王爷王妃怎么会信你?别说他们了,我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听说他把狗扔到河里之后还站在河边哈哈大笑,正被王爷王妃看到了,王爷就算是为了给王妃出气,肯定也要罚他一番啊。
崔颢当时有事不在场,但这不影响他想象当时的画面,越想就越是忍不住要笑。
“别笑了!”
郭胜气得涨红了脸,说完见他还笑,猛地站起了身,环顾四周,忽然走到多宝阁前将上面摆着的东西一个个推歪。
崔颢赶忙起身阻拦:“子义!你别动我东西!”
边说边将被郭胜弄乱的东西摆回原位。
可他摆的哪有郭胜推得快,眼看着他把自己整整齐齐的架子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愤愤地转身走了。
崔颢摇头笑骂一句“混账东西”,将那些被他弄乱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摆好,时而后退几步时而又换个角度仔细调整,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将多宝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
大金因为被南燕与大梁合围,左支右绌,在战局中节节败退,最后只能退守郁江天堑,眼睁睁看着大片国土落入他人之手。
镇安军如魏泓要求那般打下蘅水以西便停了下来,没再寸进一步。
跟随在他们身边的朝廷官员这时胃口却大了起来,想让他们越过蘅水,将蘅水以东也据为己有。
但是镇安军抵达蘅水西的同时,蘅水东已被南燕占领,如果攻打过去,面对的就不再是大金兵马,而是南燕兵马。
“大人们还是先跟朝中商议一下,看咱们大梁是否做好了同时与南燕大金开战的准备,别回头贪功冒进得不到好处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够一切顺利,就是因为与南燕形成了合围之势。
两国虽然没有正经派出使者商议过什么,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的配合一直很默契。
这默契一旦打破,就不再是他们两国一起合围大金,而是三国之间的混战,到时候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如今是仇敌的南燕与大金会不会共同调转矛头来攻打他们大梁。
主战的官员还想再说什么,被季淮安拦了下来。
“还是问过陛下之后再说吧,贸然出兵若是惹下什么祸端,咱们都担待不起。”
那人见他开口,这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给京城的魏弛写了折子。
好在魏弛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很快回了消息,让他们不要与南燕交恶,驻守在原地就好,以蘅水为界和南燕互不侵扰。
这个驻守指的自然是让朝廷兵马驻守,而不是镇安军。
镇安军在战事一结束就被要求立刻撤回朔州,路上不得耽搁,否则军法处置。
“这磨还没卸下来呢就急着杀驴了。”
有人私下里笑道。
“呸!你是驴我可不是!”
一旁的同袍笑骂。
但说归说,他们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朔州。
不是因为朝廷的命令,而是因为魏泓是这么交代的。
……
镇安军势如破竹攻打大金,朝廷一边因他们的勇武而振奋,一边又堤防着他们受秦王怂恿反噬朝廷的时候,魏泓正在庄子上悠闲地带着姚幼清学凫水。
他原本是打算带姚幼清直接在河里学,但因为之前姚幼清问他会不会被人看到,他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让人在庄子上挖了个池子。
这池子宽十余丈,引山上活水灌入,周围全部用围墙围了起来,只有一面留了扇拱门。
姚幼清在这里凫水,绝不用担心被人看去。
池子挖好之后天也暖和了,他就带姚幼清去庄子上暂住了一段时间。
姚幼清刚看到池子的时候好一阵兴奋,可是等到真的下水学,就没那么高兴了。
学凫水没有不呛水的,纵然魏泓保护的再周到,她还是呛了好几下。
她再一次被呛到的时候,魏泓拍着她的背皱眉道:“别学了,反正学了也没什么用。”
这年头学凫水的要么是生活在江河边的人,要么是他们这样行军打仗的人,姚幼清哪个都不占,纯粹是一时好奇起了兴趣罢了。
既然是兴趣,学不学都无所谓,反正她平日里身边都有人跟着,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落水的情况,即便真的发生了,也有会水的下人第一时间营救,出不了事。
姚幼清摇头:“我想学,当初……当初我大哥就是不小心溺死的,虽然我知道自己不一定会遇到这种事,但是学会了总归没什么坏处嘛。”
“而且王爷特地给我建了这个池子,我若不学的话岂不浪费了?”
魏泓对他两位兄长的死略知一二,闻言点了点头,轻抚她的头顶。
“坚持不下去的话就歇歇,慢慢来,我们在这住几个月,总能学会的。”
但姚幼清最后并没有学这么久,没几天就掌握了要领,可以让魏泓松手自己游一段了。
半个月后便如同水里的鱼般自由自在,能一口气从这头游到那头。
魏泓跟她一起在庄子上住了约莫一个月,这才在她生辰的前几日回到了王府。
回去的原因是李泰夫妇让人送来消息,说要从仓城过来给姚幼清庆生。
“这也太麻烦伯父伯母了。”
姚幼清坐在秋千上倚着魏泓说道。
魏泓将她揽在怀里,手里拿着一把她之前从街上买来的蒲扇,不轻不重地摇晃着。
“胡城和仓城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倒还好,他们正好顺路来看看豆子。”
姚幼清点头:“那我们这次索性留伯父伯母住一段时间好不好?等到了冬天我们再一起回仓城多好啊。”
“我之前也曾提议让他们直接住在王府,但伯母不太愿意,你这次若能说服她的话倒也好。豆子总要跟在我身边跑来跑去的,府里有个信得过的大夫我也放心。”
李泰夫妇都很喜欢姚幼清,若是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一定也会像照顾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她。
老两口身边有姚幼清陪着,豆子也不用总是牵挂。
“好,”姚幼清笑道,“等伯母来了我问问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些琐事,姚幼清渐渐泛起困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魏泓怀里睡着了。
前院派人来传话,说连公子约他见面的时候,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女孩打扇,闻言皱了皱眉,看看躺在他腿上睡的正香的女孩,小声道:“让他等着。”
下人闻声离去,他手中停下的蒲扇随之再次晃动起来,清风徐徐,给熟睡的女孩驱散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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