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听说你昨晚救了一个特遣队员,浑身被巫蝗割出血口子,只剩下能喘气了。我就想知道,是谁这么不走运,差点给巫蝗当了点心。”鄢茯察低声问道,他瞄向营地里剩下最后一顶帐篷,眼神鬼溜溜的打转。
那顶帐篷孤零零立在营地边上,显得十分神秘,昨晚上云康救回来的伤员是谁,鄢茯察并不知道,所以这时候忍不住好奇心,向他姐夫打听一下情况。
云康一把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说:“我们昨晚救的人是葛二,他的伤口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还有点虚弱,这些事你都不懂,别跟着瞎搅和。”
鄢茯察听到“葛二”的名字,感觉十分意外,瞪起眼睛一惊一乍道:“哎呀,原来是葛二哥,他怎么来大西北了?”
说起鄢茯察和葛风度,两人在五峰山就已经认识,所以此时云康一提起来,让他有些惊讶。
云康没闲工夫跟他扯淡,正愁怎么把陈经济和葛风度两个昏迷伤员带走,突然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声,卷动旋风的响动由远而近飞过来,正迅地朝他们的方向靠过来。
云康和沈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动静不像巫蝗出的声音,好像是机械马达轰鸣的声响。
“闹出这么轰隆隆的大动静,还在天上飞的,应该是飞机吧。”鄢茯察扬起脖子,喃喃说道。
云康蹙了蹙眉头,觉得有点不对劲,登时警惕起来,这哪来的飞机,怎么好像往山谷这边飞。
鄢茯察又仔细听了片刻,转头说道:“根据我的经验推测,这是直升飞机的声音,只要不是巫蝗,咱们就不用担心。”
在鄢茯察的认知当中,巫蝗是最恐怖吓人的东西,除了这个以外,什么也不用害怕。
沈夺目光凝重,仰头朝天空瞥了一眼,山谷的树林密密匝匝,透过茂盛的树杈看不到远处飞来的直升机,但听声音却有一种来势汹汹的感觉,他皱眉说道:“直升机不止一架,谁知道什么来头,有可能比巫蝗更麻烦。”
云康点一点头,对此深有同感,遇到巫蝗想尽一切办法杀光就是,反正没有半点顾忌。但是对付人不行,有时候打不得杀不得,巫蝗再怎么智商高,也远远比不上人心狡诈,永远更难以对付。
直升机是什么来路还不清楚,他们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云康连忙让沈夺准备好装备,如果确定对方是来打劫夺宝的,千万不能跟他们客气。
虽然他们这边有好几个伤员,但是没受伤的人也不好惹,以云康和沈夺联手的实力,对方就算来一支二十人的小分队,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尤其是云康,这两天经历了巫蝗连番袭击,记忆中有一些朦胧的东西在慢慢融合,牵系着他的丹田也蠢蠢欲动,只要时机合适,功力突破升级指日可待。
这件事让他精神大振,想着拼命修炼了这一个多月,前期的积累都如泥入大海,这两天折腾得不轻,总算有一点突破的迹象了,也不枉他被巫蝗叮咬,连人带车摔进山谷里,一路的惨状倒霉透顶。
鄢玄听见直升机飞来的轰鸣声,心里直打鼓,他们现在身处困境当中,能不能逃出深谷还是未知数,不希望这时候节外生枝。
来大西南寻宝的事情,他们已经策划了很长时间,为了救鄢若暄姐弟俩,鄢家不计一切代价,也全是拼了,如果这时候有外人踩进来一脚,不打招呼就截胡,换了谁也不能容忍。
鄢玄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说:“视线看得不太清楚,但好像是军用直升机,正朝我们这边过来了。也真是奇怪了,这个山谷的位置非常隐蔽,直升机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他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将望远镜收了,目光晃动两下,瞄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转头看云康,沉声说道:“咱们的营地有雷达定位,所以直升机跟着追踪过来,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雷达定位?”鄢茯察夸张地叫出声来,瞪大眼睛问道:“老爸,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些人里面有间谍内鬼,故意把位置暴露出去,然后引军用飞机过来包围,把咱们一举歼灭?”
他眼睛瞪得溜圆,没等别人开口说话,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宝贝还没到手,就被人阻击了,运气不是一般的衰啊。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云康一听他叽叽歪歪啰嗦就心烦,鄢茯察想象力天马行空,琢磨一回事就是一回事,只要他的脑洞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啰啰嗦嗦个没完没了。
“茯察,赶紧闭嘴吧,阻止一下你体内的洪荒之力,别瞎猜乱说。”云康连忙打断他,转头瞅着鄢玄说道:“暂时不用担心,军用飞机有可能是特遣局派来的,葛二带队出来执行任务出了事,特遣局肯定要派人前来救援,就算用雷达定位也很正常,葛二出事的地方,仔细找起来也不难。”
他这样分析一番,鄢玄不禁点头,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最后一个帐篷上,军用飞机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山谷里,八成是葛风度身上带了定位仪器。
云康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势,山谷中密林丛生,枝叶遮天蔽日,四处长满杂草灌木,地上潮湿泥泞,直升机想要降落是绝对不可能的。
几人正琢磨直升机的事情,突然听见帐篷里传出葛风度的叫声,声音无比嘶哑焦躁,却又十分虚弱无力。
云康转头循着声音看去,这时见帐篷帘子掀开,葛风度手捂胸口,跌跌撞撞从里面走出来,一双眼睛乌黑空洞,胡子拉碴的脸庞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他剧烈地咳嗽两声,哑着声音说:“云……云康——”昨晚云康给他服下药渣蜜丸,又打了两针消炎的抗生素,好在都是皮外伤,化脓的伤口清理干净就没有大碍。
依照云康的估计,只要葛风度不高烧,伤口没有感染,一天之内身体就能有所好转,重新恢复正常状态。
他配制的药渣蜜丸是炼气三层修仙者的药材,不能彻底祛除巫蝗的毒液,但治疗外伤却不在话下,而且他给葛风度输入了一些真气,已经保住了内息经脉。
所以云康不太担心葛风度,他的伤口虽然遍布全身,看着十分恐怖瘆人,但并没有伤及根本,目前的情况就是有些虚弱而已。
葛风度被压在吉普车底下一天一夜,耗费大量体能,整个人几乎已经虚脱了,所以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云康用神识扫视他的身体,现他孔武有力,肌肉结实,坚忍力和抗压力都比一般人更高些。任何人被污泥活埋一整天,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他只睡了一晚上,就自己从帐篷里走出来,这强的体力不愧是特遣队员。
这时葛风度站在帐篷出口,半低着头,身子微微摇晃几下,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他满脸胡子拉碴,面色略显苍白,皱的眼皮抬起来,看一看上方茂密的树荫,有些迷糊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昨晚的事情他依稀还记得,虽然晕厥了几次,但也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只是不清楚身处何地,更不明白云康他们为什么也在这里。
这时直升机已经飞到他们头顶上空,轰隆隆地盘旋不离去,巨大的旋风吹得树叶沙沙乱响。
“我去树上看看。云康,你负责照顾他们。”沈夺将长鞭缠紧腰间,然后拔出一柄匕咬在牙缝里,瞄准一棵枝叶茂盛的巨大杉树,事先抢占有利位置,然后活动一下手脚,就开始往树梢上爬。
杉树参天茂密,透过稀疏的树枝丫杈,依稀能看见天空中盘旋着两架军绿色的直升机。
视线被树干枝杈阻挡,无法看清楚直升机上的情况,云康忍不住用神识探到树顶上去,现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从里面垂下来一道绳梯,几名身穿迷彩制服的人依次顺着绳梯滑落下来。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敏捷迅,身影很快滑到一棵树冠中间,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枝叶当中。
此时沈夺已经躲藏在树冠中,云康连忙招呼鄢玄,把陈经济抬到最后的一顶帐篷旁边。
鄢茯察身上缠着纱布,紧张兮兮地跟在他们身旁,忙活完了一通,悄声问目露茫然的葛风度,说:“二哥,这两架直升机到底是不是你的人,特遣局派飞机找到这来,不是为了抓我们吧。”
他跟葛风度已经是旧相识,葛风度重伤住院后,鄢茯察不止一次去探望过他,所以两人混得非常熟络,早就互相称兄道弟了。
这两人一个称呼“二哥”,一个称呼“小察”,毫不生疏地你一句我一句,他们两人有问有答,把云康听得心里直腻歪,这个鄢茯察说话不带脑子,没想到葛二肉麻起来也让人受不了。
被鄢茯察问了几句话,葛风度在稀薄的阳光照耀下清醒了一些,抬头见树上“哗啦啦”溜下来一群穿迷彩服的军人,忍不住微皱起眉头,神色略显忧虑,说道:“这是刑副队长的手下,不是我那帮兄弟。”
葛风度在特遣局的处境尴尬,他几乎每次带领队员外出执行任务,总会遇到意外,损伤一大批手下,所以是出了名的瘟神。
但是他在特遣局的资历不浅,多次出生入死,为人也坦荡勇敢,受到上司的赏识,虽然很难升到更高的职位,但副队长却如铁打的一般,想把他撤职也不容易。
葛风度跟邢毫是同一个地位级别,两人在职位上明争暗斗了几年,却难分胜负,谁也不肯相让。
邢毫一直不服气葛风度名望比他高,感觉自己处处被压制,让他十分不爽,因此他一方面旁敲侧击贬低葛风度,另一方面也寻找机会执行任务,只要表现突出,就能赢得特遣队员的敬重,彻底把姓葛的扳倒,让他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云康一听是刑副队长带人来了,想起邢毫那副一本正经的官僚派头,就忍不住皱眉头说:“我不管你们勾心斗角的破事,他们来了之后,可以把伤员接走。其他事跟特遣局没关系,谁也别插进来一脚。”
这时葛风度虚弱的眼神猛地一变,云康转头看去,只见邢毫身穿一套特遣队的制服,一脸的意气风,身后跟着几名特遣队员,正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云康不禁感觉一阵焦躁不安,这个邢毫副队长他接触过,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哪一种人。
“葛副队长。”邢毫目露嘲弄的表情,淡淡说道:“原来你还活着呢,你带来的那四名队员呢,千万别告诉我,他们已经遇难了。”
没等葛风度开口,云康已经皱紧眉头,听着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这个邢毫算什么东西,太特么招人烦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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