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兄弟几个?”沈湛看着几人,问道。
最大的少年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道:“我……就我一个。”后面的三个少年抢着话七嘴八舌的喊着两个三个的。
沈湛点了兄弟多的三个,道:“回家和家里人商量,明天可以由爹娘兄长送去军营。”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三个人跳了起来,手舞足蹈高兴的很。
又看着三个没有兄弟的,“你们好好孝敬父母。”
剩余三个人眼睛一黯,还想解释什么,沈湛摆了摆手,正要说话,苏婉如拉了他笑眯眯的道:“……你们的心意和决心呢,侯爷已经知道了,为了家国想要付出自己的力量,这一点也很让我们感动。”
“但是,家国家国,先是家才是国,大丈夫先齐家才能治国。”苏婉如看着几个少年道:“把爹娘照顾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是大丈夫更要做的事。”
“若你们真要做点事,那在城里做也是一样的。”苏婉如笑眯眯的道:“姚大人正在招厢军,你们可以去应招。等历练几年说不定还能进禁军呢,这也是为国做事啊。”
几个少年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振奋的看着她,又互相看着对方,推推搡搡的小声嘀咕,“去不去?禁军呢。”
“侯爷,禁军以后也归后宋管,归您管吗,您会再来漳州练兵吗?”少年人期待的看着沈湛。
沈湛扬眉,顿了顿道:“应该不会,但禁军统领一定是出类拔萃的,训教你们足够了。”
少年人虽有些失望,可到底还是兴奋的,他几个人都很高兴,不停的鞠躬作揖,“多谢侯爷,多谢公主,那……那我们回去和家人商量去了。”
沈湛微微颔首。
几个少年跑走,其中一个年纪小的又怯怯的跑回来,眼巴巴的看着苏婉如,支支吾吾的问道:“公……公主,什么才是治国?”
这个问题还真是高深啊,苏婉如一笑,道:“治国都是贤能的事,咱们普通百姓,把手中的事做好,无愧于天地便足够了。”
“我知道了。”少年人喜形于色,像是解开了他天大的迷惑,朝苏婉如行了礼,她以为他真的懂了,却不曾想少年人道:“那我要做贤能!”
说着,脸一红就跑走了。
苏婉如轻笑,梅予也感叹道:“年轻真好啊。有无限遐想和可能。”
“你也年轻啊。”沈湛看着梅予,“才不过而立,还是有无限可能。”
梅予一愣,噗嗤一笑摇了摇头,道:“若能到耳顺之年,我已算过了半百,哪还谈齐家治国。正如公主所言,将手里的事做好,无愧于天下,便于愿足矣。”
“老气横秋。”苏婉如笑着道:“快回去梳洗休息,你们才完成了一件大事,难道不应该意气风发吗,站在这里谈生死,太消极了。”
三个人说着都笑了起来,沈湛道:“可见年岁渐长后,想的问题也大不相同,少年时,少有得失就觉得塌了天,等再过几年回头去看,眼前的坎不过是人生道途上的一块垫脚石。”
“一切磋磨劫难,都应该视为成长的垫脚石。”梅予赞同的点点头,“这样想了,人生也就不存在劫难一词。”
苏婉如新奇的很,“二位先生聊的这么高深,是什么触发了你们这些感慨顿悟的?”
“少年人。”梅予一笑,道:“十三四岁多美好,一对比让我们意识到自己老了。”
苏婉如哈哈大笑,道:“可少年人羡慕你们呢,有几人到你们这个年岁,能有这番成就。若能有,我想多少年轻人,都愿意即刻老去。”
“没有付出哪来的成就。”沈湛皱眉,道:“不劳而获,可耻。”
苏婉如点头,“是,是,可耻。所以不存在一夜老去得功名之言。”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中。
“八哥。”朱珣从院子里出来开门,兴奋的道:“是不是明天攻广平?要不要下战书?”
他们前面攻城没有下过,这一回情况不同,大家都很气愤,所以想下战书羞辱对方,先把对方祖宗骂上几遍,再让他去见祖宗去。
“下!”沈湛道:“你晚上去军营,让先生起草战书,能骂的都骂了,派人散城里去。”
朱珣点头,蹦着跳起来,道:“我这就去。”说着又和梅予道:“你要跟着去还是去苏二哥那边?”
“我去苏二哥那边看看。”梅予道:“你可有什么东西让我带给音姑娘?”
朱珣想了想,道:“让那丫头到我这里来,她哥在这里她也不想着,真是女大不中留。”
几个人失笑,梅予就似笑非笑的道:“正言,你……不仔细想想其中缘由?”
“什么?”朱珣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梅予。
苏婉如拉着梅予推着沈湛,“走,走,中午我做饭,咱们吃顿好的。”
“说清楚了。”朱珣不依不饶,追上来抓着苏婉如,“姓苏的,你把话说清楚了,不然今天咱们谁都别想吃饭。”
“说什么?”沈湛咳嗽一声,往前一站,“正言,说什么?”
朱珣顿时怂了,脖子一缩呵呵笑着道:“没什么,八哥,您请!”
苏婉如哈哈大笑,一副得意的样子,道:“看到没有,强的怕横的。”
朱珣气结,梅予也跟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苏二哥,你认为怎么样?”
“挺好的啊,脾气好,人也实诚。”朱珣道:“踏实可靠。”
梅予扬眉,“就没有别的评价了?”
“还能有什么?”朱珣扫了一眼苏婉如的背影,低声道:“和阿瑾不一样,我怀疑阿瑾像她母亲,苏二哥像他父亲,一个狡诈,一个老实。”
“老实的是你。”梅予噗嗤一笑,低声道:“你仔细想想其中关节,想通了,以后你就不会被阿瑾欺负了。”
朱珣瞪眼看着梅予笑着离开。
“猪叔叔,过来帮忙。”八月趴在四狗子身上,“它长的太高了,我爬不上去了。”
朱珣念叨着过去,把八月抱到小马驹的背上骑着,一人一马天天在一起,四狗子不排斥温顺的接着吃草,八月高兴的摇头摆尾的喊着,“驾,驾,驾!”
四狗子习以为常,一脸平静。
“八月。”朱珣想了想,和八月道:“你觉得你二舅,人怎么样?”
八月正玩的高兴,哪有心思动脑子,摇了摇头,敷衍的道:“我这么小,不知道。”
朱珣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你觉得音姑姑,就是我妹妹,为什么留在你二舅那边,不来我这里?有我这个兄长在,她难道不安全点。而且,这里还有你和你娘啊。”
“这有什么,那就是那边有更好玩的呗。”八月撇了他一眼,“这都想不明白。”
朱珣楞了一下,怒道:“她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她从小就不爱玩。”
“我知道了。”八月笑嘻嘻的道:“那就是她喜欢我二舅。”
朱珣瞪眼,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好半天的僵硬的站在马身边扶着八月,过了一会儿八月推了推他,“猪叔叔,你怎么了?”
“我怎么没想到。”朱珣怔住,又想通了,他没想到,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苏季不会喜欢朱音这样的,而朱音呢,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男女的事。
他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不对。”朱珣道:“你音姑姑不懂这些,她脑子里就只有奇门遁甲,八卦易经。”
八月哦了一声,“那就是我二舅喜欢她,然后她被我二舅哄着留在那边了。”
朱珣又僵住了,喃喃的道:“苏世元喜欢音音?不……不会吧,他那样的人……”他觉得苏季很正统。
“你下来自己玩。”朱珣将八月放在地上,一溜烟跑去厨房,苏婉如正在切菜,见他进来,就撇了他一眼头也不抬的道:“干什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二哥什么性子,我怎么突然觉得不了解他。”朱珣搬了椅子坐在她对面。
苏婉如就顺手把南瓜丢给他,“削皮。”
朱珣乖乖的给他削皮,蹭蹭的用着刀子,发泄似的。
“你不了解我二哥。”苏婉如低头道:“他不像我大哥正直老实,想要什么就说出来,父亲和母亲同意了,他就要,如果不同意他就忍着憋着,不再开口。我二哥就不这样,我记得有一回,大概他八九岁吧,他想要父亲的一柄剑玩,那剑是祖父传下来的,特别的珍贵。我二哥盯了好些日子,也不开口……”
“最后他拿到了?”朱珣问道。
苏婉如点头,“他就每天去给父亲擦剑,当着父亲的面,细细的擦,擦完了又原封的放回去。约莫过了七八天的时间,他就将剑拿出去,说为了不打扰父亲做事,他就坐在门口擦,擦完了放回去。”
“又过了三四天,他终于开口,说借出去玩一天。”苏婉如笑着道:“父亲觉得他这么喜欢这把剑,肯定会妥善保管,又因为了解你这把剑的锋利了,所以不会伤着自己,就借给他了。”
朱珣瞪眼,“有耐心,还有心机。”
“嗯。”苏婉如道:“时候父亲想起来和母亲说,母亲听着就笑了起来,说着是二哥在用计呢,父亲上他的当了。”
朱珣一拍桌子,道:“这么看来,他是真的对音音动心思了。”
“我不知道。”苏婉如回道:“不过,左右不过如此吧。我看你也不用着急了,这么长时间,音音已经逃不出我二哥的手掌心了。按他的手法,八九不离十。”
“像是狼编个笼子放在兔子窝前面,一年后再来吃兔子肉一样。”朱珣啧啧道:“你们家人,够狠!”
苏婉如白了他一眼,“这是喜事,你不想看良缘成双啊。”
“音音做不了皇后。”朱珣道:“就她那样,你让她怎么做。”
苏婉如摆了摆手,“你太小看我二哥了。他觉得音音可以,那音音就一定可以。”
“气人!”朱珣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苏婉如,“幸好我那时候不喜欢你,不然我兄妹都被你们坑了。”
苏婉如啪的一声放了刀,怒道:“得亏你没喜欢我,不然我要恶心一辈子。”
“苏婉如。”朱珣怒道:“你想死是不是。”
苏婉如冷笑一声,喊道:“夫君,朱正言欺负我!”
“他敢!”沈湛在房里一声吼。
朱珣就指着苏婉如的鼻子,“你狠!”
“哼。”苏婉如昂着头,朱珣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事,“你二哥八九岁时你多大,你怎么知道的?”
苏婉如一愣,憋着笑道:“管我呢,我神童不行啊。沈湛没告诉你吗,我一岁就识字,背诗,还会绣花呢。”
“吹吧,你!”朱珣气呼呼的走了,一想到苏季他就担心朱音,回房里左思右想写了一封满篇良言忠告的信,悄悄的拿去给梅予,低声道:“一定要交到音音手上,被让苏二哥看到了。”
“嗯。”梅予收起来,“放心,一定不会出错。”
朱珣松了口气,期待朱音能迷途知返。
梅予吃过午饭睡了一觉,傍晚时分骑马往东昌而去,第二日辰时进的城,城外凉棚和药棚都还在,但是生病的百姓已经没有了,有十几个小厮在棚子里收拾东西,将用过的碗和锅敲碎了在山脚挖坑埋了。
“煮一煮就好了。”梅予和他们道:“都丢了也是浪费。”
几个人看着他,问道:“煮了就行?煮多久?”
“开水滚开一会儿就行。”梅予道:“放太阳底下晒一晒,风吹吹就能接着用。”
几个小厮就很高兴,忙停了砸东西,喜笑颜开的将东西收拾好,起火煮水,又和梅予道谢。
梅予进了城。
苏季昨晚点兵,早上回到家里,刚吃了早饭准备休息,朱音给他倒了茶,问道:“苏二哥,那位先生还在山东吗?”
她跟着来,是因为要见那位先生的。
“在的。”苏季抬头看着她,“再等等,过些日子我们就能到济南府了,他人就在济南。”
朱音不做他想,点了点头。
“音音,我们明天攻济南。”苏季道:“你暂时留在这里好不好,住在军帐里不如宅子里舒服。”
朱音依旧点头,“好,我正好还有图没画完。”
“乖!”苏季摸了摸朱音的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朱音一怔,心头咚咚跳了几下,一抬头苏季的手还没有收,就落在他头顶上,她静看了一会儿了,又看着苏季,问道:“苏二哥,你……想我?”
这是她想问的,也才想到的问题。
“是啊。”苏季扬眉,收了手正色看着她,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音音喜欢我吗?”
朱音看着他,好半晌没有反应,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看着苏季结结巴巴的道:“我……不知道。”
“不着急。”苏季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又轻又柔,像是哄一个正要入眠的婴孩,“音音慢慢想。”
朱音也看着他,心跳在了嗓子眼,咚咚咚的,她满耳朵都是苏季的声音……
“苏二哥。”她咳嗽了一声,“我……我不舒服,我去躺会儿。”
苏季了解,点了点头,“去吧,要是真不舒服,和我说,去请大夫来。”
“哦。好。”朱音应是,转身跑回了房里。
苏季接着喝茶,门外响起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梅予正站在门口,他扬眉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几日。”
“我怕您这里有事。”梅予回道:“不过进城的时候看到城中的情况,看来是我想多了。”
苏季请他进去,两人在房里坐下,苏季给他倒了茶,含笑道:“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明天攻济南,那边城中应该还没有消停。”
“好。”梅予点头,左右看看,“没看到音姑娘,她在吗。”
苏季颔首,“在房里,你找她有事?”
“有点,朱正言给她写了信让我捎来,我去拿给她。”梅予起身去敲朱音的房门,朱音开了门,两人在门口站着说了几句话,梅予走了,朱音拿着信重新关了门。
看着信发了一会儿呆,朱音拆了信,朱珣在信中将苏婉如说苏季借剑的事告诉了她,又细细的给她分析了利弊,“后宋不成功便成仁,若败了死了也就罢了,此事不提。若成了事苏世元必要登基为帝,你可想过和他一起,你便是皇后。”
“我和母亲对你没有光宗耀祖的期望,只盼着你能平安喜乐,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但显然,皇后之位你并不能胜任,想一想开朝百事忙,万人要运作拉拢,你可能做得到八面玲珑,乱而不失,又乐在其中。”
“你非阿瑾,她性子活泛,自幼就见惯了这些,无论心智手段都游刃有余。而你只想一心研学,将来面对这些,只怕你困苦不堪,烦闷幽怨。届时你心生厌弃怨怼,这夫妻日子还如何过?”
“音音切要想清楚,若明白了其中道理,便速速和苏二哥说清楚,免得耽误了他也害了自己。”
朱音懵在那里,她至少很少想世间的事,错综复杂她觉得太毫神,还是书中有乐趣,可朱珣这么一说,顿时提醒了她很多事……她还真是帮不了任何忙,做不了任何事。
她就是个闲人,有饭吃有书看,一瓦遮风挡雨,于她而言这些就足够了。
君临天下和他齐肩?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朱音想着,眼前又浮现出苏季的样子来……眉头紧蹙。
第二日一早,苏季敲门她便没有开,他则隔着门道:“我和梅子青走了,过几日我派人来接你,门外有人守着,你注意安全。”说着,便和梅予一起出门,领兵两万,往济南而去。
一路烟尘漫天,七月的天气已有凉意,行军跑动却是满身大汗,苏季索性弃了马,和梅予一起跟着大家一起跑,两人喘着气,梅予低声道:“音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嗯。想必是朱正言的信中提醒她一些事了。”苏季只要一想就能猜得到,“大约是告诉她将来的生活,怕她难以应付,音音单纯,太过复杂的人际来往她不会去想,都是用逃避的办法。”
“那怎么办?”梅予小跑着,两人在路边,他拿帕子擦了擦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苏季含笑道:“无妨,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任何选择,我都支持。”
梅予就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苏季一笑,“不信我?”
梅予咳嗽了一声,尴尬的道:“殿下恕罪……还真是有点。”
“哈哈。”苏季轻笑,道:“此事和别的事不一样,我表达了我的意愿,传递了我的决心,可却不能强求。她不高兴,我也不会舒服。”
梅予忽然就想到了周娴,那个女孩子也曾这样说过,倔强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是喜欢你的,也想嫁给你,可如果你不想娶,那我们就做回朋友。
后来他们就真的成为了朋友,只是她一直都装作坦然,更多的是避而不见。
“此事,我也无能为力。”梅予道:“治病救人可以,男女之情太过深奥,我这等才疏学浅之辈,就不多费神思了。”
两人失笑。
第二日一早,行军至济南府门外,扎营,埋锅,生活,后宋军旗高高扬起,烟尘中一望无边。
济南禁军瑟瑟发抖立在城门上。
“里面的人都听着。”专门喊阵的兵士大声道:“日落前出城投降者,一律不杀。”
“今日酉时,攻城!”
咚咚咚战鼓响着,一切井然有序,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搭云梯的搭云梯,四匹马拉着粗大的树干,正对着城门,还有联排的弓弩,几百人黑压压一片,一次四只箭,可以想象万箭齐发时阴云密布的场景。
“兄弟们。”苏季喊道:“拿下济南,谁杀了知府狗官,赏他二十两!”
“但有一点。”苏季道:“若有违反军纪者,一旗十人,一个不留!”
他将人按十人分在一起,为一旗,一旗十人,五旗为一个总旗,两个总旗并一个百户,这样分类管制,级级问罪,互相监督。
一个旗中有人犯事,九个人连坐,绝不手软。
“是!”两万人应是,声音震天动地!
时间徐徐而过,太阳渐渐西垂,并没有人出城投降,酉时还差一刻,段震挥旗,喝道:“列阵!”
轰隆隆的脚步声,将地面都震了几震。
济南城上守军瑟缩无人敢应。
苏季列在军前,负手而立,就在这时,忽然城内传来打斗声……先是不大,渐渐的声音越来越高,段震上前来,激动的道:“殿下,您可听到了打斗声?”
“你看城头。”苏季指了指城头上,就见上面人头攒动在跑,来来回回显得慌乱毫无章法。
段震一愣,苏季道:“攻城。”
酉时未到,战鼓再响,万人冲去城门,不等他们到城前,忽然城门轰隆隆的打开,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就见城门内,无数百姓合力拉开城门,他们立在门口看着外面,不知是谁带头,轰然跪下,高呼道:“济南府百姓,恭迎后宋万军!”
“济南府百姓,恭迎后宋万军。”
“恭迎苏氏。”
“恭迎!”
苏季满面惊讶,继而感动,眼眶微红……身后一片寂静之后,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不费一兵一卒,他们得了济南府。
“殿下。”段震道:“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谁是真正为了百姓,为了他们着想的,这一场瘟疫,又是谁救了他们的命!
苏季颔首,微笑道:“所以,我们做所的一切,不是无用功。有心人总会记得好。”
不但此处,沈湛入广平,连营都未扎,他到时广平城门已经大开,县令的头颅高高悬在城门上,城中厢军立在门口,高呼道:“以狗官头颅,迎侯爷万军进城。”
“谢侯爷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沈湛步行进城,两街百姓互相搀扶,挥泪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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