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老者的话顾流漪并未真正理解，如果说九年前的那句话凭着字面意思她还能够大致了解，那么九年后的这句话是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周末，顾流漪随着一附院的队伍抵达了城南高铁东站。
她大学的时候曾经来过城南旅游，城南和南港虽然都隶属于临溪省，可是南港边缘海岸，更能有海边城市的韵味，而城南就真的跟大海再离了点关系，是真正的江南水乡城市。
城南的城市规划非常完美，不论是道路两边的每一棵树的栽种位置，还是道路地面上看起来跟新刷的斑马线，都让顾流漪对这个城市平添几分喜爱。
这次学术研讨会是由城南第一附属医院主办的，下榻的酒店也能看出来此次会议的高逼格。
因为宋软没有来，顾流漪便和胸外科的另一个医生颜耳住在一个标间里。
颜耳喜静，她也喜欢，所以两人除了日常搭话之外，相处的还挺愉快。
研讨会是第二天下午才开始，因为一天旅途的疲惫，顾流漪也没有想要出去玩的心情，便推了大家的聚餐，早早回房休息了。
.
由于吴宪的出现，省厅近几日的氛围格外的沉重，当年殉职的那些警官和特警小队的人员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终于有朝一日等来了报仇的机会，那么即使是千刀万剐，也在所不辞。
肖祁墨本不属于缉毒一组的编队范围，但是此次案件的凶险程度和重视程度已经得到了省厅的极度重视。
基于此次任务的困难和秘密性，和十四年前一样，省厅特别派出警方特警小队参与任务。
而肖祁墨则隶属于此次出任务的101队伍。
说来也巧，封闭训练后其实出了不少大任务，但第一次像这样把当时成功毕业的101小队的所有人都召齐，还是第一次，可见这次任务的困难程度。
“12月24日，也就是大后天晚上九点，南港码头东边第七十三号集装箱，是交易地点。交易人员从内部消息，已确定吴宪会出现。所以到时候我们的人员必须从四面埋伏，同时能够保证特警101小队在突发情况下可以制敌。”
会议室内，组长正在井然有序的分配任务和应急方案，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眉宇间的戾气不曾落下。
结束会议后，华沉找到肖祁墨，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吗？”
肖祁墨垂眸，想起今早自家父亲打过来的电话，两夫妻虽然担心他，但是口头上都不会表达出来。
因为从他从事这份工作开始，就注定担心不是头。而且此次任务，身为父亲的肖民或多或少还是能理解的。
电话结束之际，肖民时隔十四年再次语重心长的和他道歉。
在他记忆里，自己这个要强的父亲好像很少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除却十四年前他被绑架解救之后的那一次，还有之前书房里他愧对于他和顾流漪的那一次，现在……
已经是第三次了。
想到这，肖祁墨突然勾唇无声的笑了笑。
“应该很担心。”
话落，华沉的手机忽然开始振动，他拿出手机看到联系人的名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而后颇为苦涩的朝他晃了晃手机。
“这位也是，看起来心大的很，其实比谁都害怕。”
他忽然顿了顿，看向肖祁墨的时候多了几分深意。
“我想……每个真的爱你的人都会这样吧。”
说完，他便拿着手机走远了。
肖祁墨停在原地，呢喃着那个日期，12月24日。良久，他才不着痕迹的敛了敛眸。
真的是命中注定啊。
……
学术研讨会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碰到一个熟人。
江寻。
研讨会结束之后还是江寻叫住了她，和她打了招呼。他和大学的时候变了不少，感觉稍微有点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了，而且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
“你是从日本回来了？”江寻看了看她。
顾流漪点了点头，“嗯，现在在港大一附院。”
话落，他想起刚刚研讨会的座位安排，一笑。
“倒是你，怎么在城南一附院？”
江寻挑了挑眉，“我本来就是城南人啊。”
这话，顾流漪还是第一次知道，虽然大学和江寻的接触还算多，但她也不是一个关心对方隐私的那种类型，所以他不说，她也不会好奇，这会还是有点小惊讶的。
当然，眼尖如顾流漪，江寻只是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稍微动了一下，他便看到那手上的一处光亮。
这下顾流漪是真的诧异了，“……你结婚了？”
江寻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婚戒，笑容得体，却不再是以前那种疏离的感觉，隐约还透着点幸福的光辉。
“是，两年了。”
顾流漪难得会心的一笑，“恭喜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格外恬然的女生喊了一声江寻的名字，然后脚步声渐近，女生的嘴里还在念叨。
“原来你在这里。”
顾流漪看向忽然出现的人。女生扎着低马尾，眼睛笑起来呈半月形，看起来格外的舒服，最主要的是——
她的手上也戴着婚戒，看起来还是同一款型的。
顾流漪明了，大概这位就是江太太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女生才看向江寻对面的人，然后又有些疑惑的看向江寻。江寻接收到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格外的温和。
“她是顾流漪，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港大一附院的医生。”
顾流漪承接他的话，伸出手微微一笑。
“你好，顾流漪。”
女生也伸手握住她的手，笑得格外好看。
“你好，我是陆庭安，城南一附院的。”
顾流漪仔细打量了一下女生，从第一眼瞧见的眼熟之后，她总算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
大一跨年那一晚，从KTV包厢里追出来的女生，以及微博热搜上和江寻同框的那个女生。
双方在聊了几句也就分开了。顾流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女生挽着男生的手臂，格外粘人的往他身上蹭了蹭，而男生则是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一双璧人。
原来，他一直都不曾放弃自己的小太阳。
……
回到酒店之后，顾流漪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听说城南很少下雪，而更局海岸的南港则极少下雪，这会看到鹅毛大雪，顾流漪还格外新奇的。
但是几个小时后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下雪的盛况导致了高铁的停运，一众人在高铁站直接等到了第二天下午，被停运的高铁才开始渐渐运行。
这对于顾流漪来说，着实不是个好消息，原本以为能按时返回的高铁，她还可以在到家之后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天值夜班。可是由于高铁的停运，直接导致她下了高铁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时间休息就必须去交接班。
果然，城南虽然下了暴雪，可是南港像是并没有受到过多干扰一般，雪花没见着，温度倒是降了不少。
顾流漪回家冲了个澡之后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往医院赶。马路两边的大树上挂起了LED灯，街边的商铺也热闹至极，不少都摆出了包装精美的苹果。
顾流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是平安夜。
她放眼忘了一眼周边的建筑物，每家每户都彰显了过节日的温暖和柔情，她容身于这里，却发现自己格格不入。
其实比起圣诞节，顾流漪更喜欢的是平安夜，她是处于节日氛围前戏准备的日子，柔和了所有过节日的人对于即将迎来的圣诞节的期许。
而她就是在这么个满怀希冀的日子里出生的。
小时候的她最喜欢自己的生日，总觉得平安平安，是那么的美好憧憬。直到后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平安两个字似乎和她永远也挂不上钩。
还记得上一次过生日似乎是在大四的时候，肖祁墨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时候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接下来的每一个生日他都可以陪着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愿望老天也不会奢侈给她。
那个生日，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今年，顾流漪忽然落寞的笑了笑，果然还是一个人的生日。她寻思着走到对面的蛋糕店给自己买了一块生日小蛋糕。
到医院的时候，宋软兴冲冲的跑出来迎接顾流漪，看着她手上的蛋糕盒子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你……竟然记得自己是今天生日？我还以为你忘了。”
顾流漪走向值班室，宋软便跟上了她。
“虽然你不让我们给你过生日，可是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看！就是那个！”
顾流漪走进值班室，看着不远处的小桌子上，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乍一看还有点眼熟。
哦，医院门口不远处那家水果店的赠送品。
顾流漪回眸看了一眼格外骄傲的宋软，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啊。”
宋软这才贼兮兮的笑着踱步到她身边，然后从背后掏出一个准备已久的精美盒子。
“骗你的，这个才是。”
顾流漪扫了一眼，宋软却恰好打开了盒子，做工精致的手链躺在黑色的丝绒软垫上，有种格外的美丽，简简单单的一根手链，却让顾流漪身形一怔。
宋软并没有发现她陡然变化的情绪，自顾自的开始说。
“这条手链我收藏很久了，就等着送给你了，我记得你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所以就想着给你买个同款，怎么样？上面还写着STAR呢！”
献宝似的，就差没怼顾流漪脸上。
顾流漪看了一眼手链，确实不难看出跟她的那根项链是同款，就连那玫瑰金的圆片也是一模一样，唯独大小不一样。
宋软的眼神落在她的脖子处，光洁无暇的脖颈没有任何一个视频的点缀，哪还有那根配套的项链，她一惊，下意识的问。
“你的项链呢？你不是很宝贝它的吗？怎么不见了？”
她的连珠炮让顾流漪敛了敛情绪，放下自己手中的蛋糕，落寞的笑了笑。
“没了，我还给他了。”
宋软再傻也不会听不出她话中有话，她弱弱的问了一句，“小漪漪……”
顾流漪眉眼未抬，着手理着自己的东西，“嗯？”
宋软舔了舔唇，有些干涩的开口。
“……你和肖祁墨真的不可能了吗？”
顾流漪脱外套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丝怅然，但也只是一瞬，她便自然的把衣服挂在一旁。
“嗯，没可能了。”
气氛有点沉闷，宋软总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顾流漪飞快的套上白大褂，从她手里拿过那条手链，笑得格外清晰。
“我收下了，项链没了，不还有你的手链嘛。”
宋软被她感染了，顺着她的话讲，“你要是不好好珍惜你就完蛋了！”
她追了上去，搭上她的肩膀特别慎重的悄悄问。
“你和肖祁墨……”
“睡过吗？”
顾流漪：？？？？？
那震惊的表情别说有多真实。
看她一脸震惊的表情，宋软却觉得没什么不妥。
“不是……你看肖祁墨曾经能被我封为男神，那至少证明他是男人中的极品啊。虽说你们分手了是吧，但是没睡一次也太亏了吧。你本可以特别潇洒的来一句——”
“至少姐姐睡过他！血赚啊！！！”
顾流漪就差没给她翻个白眼，“……”
你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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