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夙走过去,紧紧握着皇后的手,“母后。”他的手虽然是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可是却有一股坚韧的力量令人心安。
皇后凄楚的望着北夙,这才发现,她的孩子都长大了。长大到羽翼已经丰满已经可以保护她的地步了。
“夙儿,母后不知道你为何忽然要问起北攸生母的事情。可是你既然问了,母后就会毫无保留的回答你。此事。你知道后便要守口如瓶。”
北夙点头,“夙儿知道了。”
北夙将皇后搀扶到一旁的凤椅上,皇后稳了稳心神这才悠悠道来。“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你父皇弑杀了你的祖父,篡位登基,朝中许多大臣对他都十分不满。为了巩固地位,他假仁假义的讨好母后,拉拢外祖父替他效力。母后一时不察被他花言巧语蒙蔽,全心全意为他效力。暗地里,他还有一个宠妃,就是北攸的生母。北攸的母妃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几次三番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也正值盛宠,自然对她的挑衅不会忍气吞声。一来二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愈来愈深,可是母后从未存过害她的心。母后怀了你大哥后,害怕作孽太多折了你大哥的福气,所以决定主动去和她讲和。”
皇后心平气和的讲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声音开始激动起来,眼底漫出一抹愠怒,“本宫去她的寝殿时,恰好碰上皇上临幸她的日子。母后来不及撤退,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就在那个晚上,母后听到了这一生让我最痛彻心扉的话。你父皇竟然跟她说,他对母后好,不过是要借助我娘家的势力罢了。让她稍微忍耐些时候,只要他坐稳了江山。他就会打压本宫的娘家。而且还会封她做后,封她的儿子为储君。”
北夙面无表情的望着皇后痛苦的表情,也许是因为他八岁就经历过被亲情背叛,孤立无援的痛楚,所以对于人世间许多的不公平,他显得麻木不仁。
可是皇后提及这段往事却十分意难平,她变得愈来愈激动愤怒,她的手紧紧的绞着锦帕,仿佛那锦帕就是她最恨的人,她要把脖子拧掉了才开心一般。
“如果,她能够对当时的本宫和善一点,也许本宫也不会发难于她。本宫没想到,她听了皇上的话,当即得意忘形道,‘等妾身做了皇后,第一个就把她打入冷宫,把她的儿子给贬到瓦里去。’。母后听到这番话,彻底失去了理智。母后也终于明白了后宫生存的铁血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北夙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皇后的盛怒渐渐消散,眼底漫出胜者为王的得志冷笑。“那时候。母后的母族权势滔天,母后借母族势力,不动声色的将皇上哄得团团转。让他对母后产生信任,然后将后宫的大小事都交给母后去打理。所以母后在她生子那天,买通接生婆,将她的命送到西天去了。至于她生下的两个男婴,母后怕兄弟二人长大后知道生母的死亡真相后联手对付我的孩子,所以母后一不做二不休,让接生婆将另一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了。”
皇后讲完这个故事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她沮丧的望着北夙,“夙儿,母后后悔了。特别是这些年,母后看到攸儿那么孝顺懂事,母后就愈发惭愧。”
北夙端起面前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案上,叹道,“孩儿与六哥,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原来就注定是不能做朋友的。”
皇后闻言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是母后害了你们。”
北夙站起来,芝兰玉树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母后,你的接生婆出卖你了。那个孩子,其实早就被父皇接回来了,而且一直留在身边悉心教导着。”
“啊!”皇后惊得花容失色,整个人颓靡无力的跌坐椅子上。
北夙又道,“父皇这个人睚眦必报,城府颇深。孩儿一直好奇他明明不喜欢孩儿却为何要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对孩儿宠爱有加的慈父形象?如今孩儿终于知道原因了,他是要孩儿与北攸互相残杀,这是报复你的最佳方式。他则作壁上观,既能解他心头之恨,又能让他保持良好的慈父形象!”
“夙儿?”皇后仿闻晴天霹雳,明明在她看来是风平浪静的天气,不曾想北夙和北攸已经争斗到如此白热化的地步。
“母后有何吩咐?”
“夙儿,攸儿虽然并非母后亲生,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晨昏定省承欢膝下,母后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了。若是他犯在你的手上,你就网开一面吧!”
北夙唇角勾出一抹梨涡浅笑,“母后慈悲,夙儿遵命。”
皇后踉跄着走到北夙面前,颤巍巍的握着北夙的手,泪眼婆娑道,“那么你呢?你的安全谁来保护呢?夙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北夙点头,“事情未走到最后一步,结局难料。母后,孩儿与六哥并非只有鱼死网破一个结局。”
皇后望着北夙那张流露出自信的笑脸,心里略微安宁。
皇宫里的夜,万籁俱寂。
北攸睡得很香,做了许多美好的梦。梦里,他和端王北夙追逐着,嬉戏着,仿佛回到年少的时光。只是不知为何,梦里,北攸非常害怕自己被北夙追着抓着,他拼命的跑着跑着,可是不论跑到哪里,不论跑得多快,下一刻,北夙就会向魑魅一样与他如影随形。
“北夙,你是魔鬼,你太可怕了。”北攸哈哈的笑着。他明明心里十分害怕,可是他却笑得那么灿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他会出现表里差距。
北夙芝兰玉树的身影,魅惑无敌的俊脸,好像神君一般冲着他浅笑安然。“六哥,夙儿追到你,无伤大雅。可你追到了夙儿,夙儿则会凶多吉少。”
北攸怒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六哥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是不是?”
北夙笑道,“杀伐若是都能由我们的本心决定,这个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意难平。”
“夙儿,可我是你的六哥?我怎么会害你?”
北夙却只是笑。
北攸从睡梦中惊醒,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望着头顶上华丽的藻井,还有地台上的香炉冒着缭绕青烟,北攸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他还留在皇宫里。
原来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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