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是镇北大将军不假,可如今是端王妃更不假,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端王对她行夫妻之实。
“那,你轻点。”她像没有灵魂的布偶无力的倒在床上,眼神幽怨且认命。
端王俯身下来,咫尺之遥,她能看到他白瓷肌肤上的毛孔,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紧张得双手紧紧抓住殷红的床单,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潜意识里觉得,她不是上官舜华,不应该和这个男人行周公之礼。好像欺骗了人家的感情一样。
端王的唇猝不及防的落下来,在她娇嫩的唇上蜻蜓点水一下子就离开。大概是他身体抱恙的缘故,他的唇冰冷彻骨,竟和死人无异。
“干什么一副英勇献身的样子?嫁给本王你很委屈吗?”少年鼻子里冷哼一声,虽然没有杀伐果决的威慑力,可是听起来莫名让人心酸。
北凰缓缓然睁开眼,呐呐道,“对不起,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端王绷着俊脸,大长腿落地,背着手扬长而去。清越的声音没有温度的飘过来,“端王妃当自称为‘妾’,而不是‘我’。还有,对本王也当改口叫一声‘相公’了。你是运气好遇到本王,换了其他皇子,今晚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北凰傻眼。背上惊起一身细密的冷汗。
一夜无眠,直至天明。
北凰酸软无力的躺在床上,明明昨晚什么都没做,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披星戴月的和劲敌进行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斗一般。
北凰赖在床上的时候,侍女绿萝撩开珠帘,端着铜制洗脸盆走进来。将洗脸盆放到巾架上,便走到床旁,将轻纱帷幔挂起来。
“王妃,奴婢伺候您涮洗更衣。”
北凰想起皇家媳妇需得进宫请安的事情,心里十分忐忑不安,扫了眼外室,刚要凛冽质问:“端王死哪里去了?”
一道颀长秀逸的身影却在这时候拐入镂雕曲屏,晃悠到她面前。
北凰硬生生将刚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好险,她差点就要耍大将军的威风了。
“相公。”北凰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总算生硬的喊了出来。
端王朝她点点头,唇角微扬,孺子可教。
然后径直拿起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旁的贞洁帕,转身又离去。
北凰急得又叫起来,“相公?”
端王驻足,转身回眸望着她。
长身玉立,北凰倏地想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佳句来。
这男人长得太让人上头。肿么办?
“何事?”端王见她眼里秋波泛起,眸色微深。
北凰道,“一会进宫请安,还请相公多多照拂妾身。宫里规矩繁多,妾身怕稍有差池惹母后老人家生气。”
第一次求人,北凰羞愧得面红耳赤,只想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端王笑她,“王妃昨晚没羞没躁也不见脸红心跳的。今晨为何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
北凰好想爆粗口。
那是因为她这个镇北大将军万事不求人,倔强要强惯了。
“第一次求相公,有点难为情。”北凰低声道。
端王似乎很喜欢看她脸红娇羞的模样,没完没了的揶揄道,“哦,第一次?难道昨晚和本王那样,不是第一次?”
尼玛!
北凰抬头瞪他,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重点是“求人”,在大将军眼里,求人让人难为情。好不好?
不是“第一次”好不好?
见北凰的脸开始泣血了,端王这才敛了捉弄她的心思,促狭的笑道,
“按照惯例,皇子成亲后,新媳妇都应该进宫向母后,皇奶奶请安。可是本王因为身子弱,母后皇奶奶就免除了端王府请安的习俗。”
端王扬了扬手里红得刺目的贞洁怕,“宫里派了一位宫婢过来取贞洁帕。你我不用进宫请安了。”
北凰如释重负。
她芯子是将门虎女,躯壳却是深闺千金。北凰也担心进宫后露出马脚,惹来祸端。
早膳时分,端王才又回来。
北凰已经换了一身素雅的罗裙,头上珠钗点翠也被她精简过,整个人清淡如百合,幽香似幽兰。
端王望着她许久,手里的筷子迟迟未动。北凰实在受不住他这炙热的目光,便又与他插科打诨起来。“相公莫不是辟谷了,不用吃饭了?”
端王眉眼浅笑,兵来将挡道,“王妃秀色可餐,本王看王妃能饱肚子!”
北凰舀起一勺清粥送进嘴里,差点没喷出来。
心里滋生几分喜悦时,却又听到端王凉悠悠的声音传来,“不过本王记得,王妃以前并不是走这淳朴婉约路线的?”
北凰背脊一凝,她怎么就忘了,她如今是上官舜华?她人生中唯一一次见原主的时候,上官舜华穿着花里胡哨的,环佩叮当作响。
就在北凰绞尽脑汁想找点理由搪塞过去时,端王又说话了,“不过这样挺好。”
北凰的心情就好像坐过山车似得跌宕起伏,心里郁猝得紧。原本丰富的美味佳肴顿觉味同嚼蜡。
“妾身饱了,相公慢用。”北凰丢了碗筷,刚要起身离开,端王却忽然伸出手捉住她的柔夷。
她望着他,他只顾着埋头喝粥,并不打算接收她抗议的表情。只是他的手,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的手异常冰凉,北凰十分熟悉这样的温度。在战场上,每次给死去的兄弟们敛葬时,都能抚摸到这样的温度。
好在端王的手是柔软有力的。北凰才略觉心安。
“欠本王的银子,什么时候还?”一小碗清粥喝完,端王才抬眸质问北凰。
北凰脑子里闪过“端茶倒水,捶背捏肩,暖床折被”的债务,胆战心惊道,“还,现在就还。”就势将端王殿下的手握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给他揉搓起来。
可不论她如何努力,这冰冷的手半点也没有回温。
早膳撤下后,端王殿下的随身侍从朝花便端着一碗汤药过来。
端王见到朝花,脸色立刻黑了下去。
“殿下,该服药了。”
端王瞪朝花,一脸不情愿。
北凰见状将药碗端过来,舀起一勺乌黑的药汤,轻轻呼了口气,递到端王唇边。柔声道,“相公,良药苦口利于病。”
端王静静的望着北凰,眸色幽邃。
北凰道,“相公,想想府上的银子,你死了银子怎么办?”
端王立刻张开嘴喝药了。
朝花瞠目: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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