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新年。
正月初六，大内。
夜渐渐深了，寒气颇为逼人，整个皇宫安宁得出奇，听不到半点动静。
按理来说，新年新气象，就算是夜里，皇宫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但事实上，今晚就是这么古怪。
而更奇怪的是，子夜过后，一人由北西而来，转眼进了皇城，如入无人之境。
未几，此人到皇宫外，突然停住。
只见此人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老者，身穿夜行衣，但没有蒙面。
他有着一双吓人的眼睛，稍微睁大一些，便有神光闪耀，内功之深，实已到了天下少见的地步。
他望着皇宫的大门，嘴角泛出一丝怪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谁？”
蓦的，三条人影来近，乃三个大内高手。
“是我。”老者说道。
“你是何人？”三个大内高手中的一个沉声问道。
“你们不认识我？”老者问道。
“我们……”
“既然你们不认识我，那就乖乖躺下吧。”老者笑道。
话音刚落，那三个大内高手明明身负绝学，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他们没有死，只是昏厥了过去。
但普天之下，能让他们连还手机会都没有的高手，实在是不多见了。
由此可见，老者的武功确实已经到了震烁古今的地步。
老者双手一背，大步朝前而去。
当他走到宫门外时，也不见他起势，仅仅只是将身一晃，就已入宫。
这已不是轻功，而是神通。
不多时，老者便来到了一座御书房外。
诡异的是，他一路过来，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就好像偌大的一座皇宫，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更诡异的是，老者也不觉得意外，更没想过要退出皇宫，以免受到伏击。
“小皇帝，出来吧。”老者朝御书房叫了一声。
只听汪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大胆！”
“你是何人？”老者问道。
“汪直。”
“汪直？莫非就是御马监的那个掌印太监？”
“我不但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我还是东厂的九公公。”
“东厂没什么了不起。”老者笑道，“死在我手中东厂高手，没有一百也没有八十。”
“你到底是谁？”汪直冷声问道。
“你认识汪海吗？”老者突然问道。
“他是我义父……”
“原来你是他的义子。好，你出来，我送你去见你义父。”
“你就是杀了我义父的那个恶贼！？”
“我不是恶贼。”老者笑道，“你义父才是恶贼。”
“你……”
“我名叫寇中原，乃望仙城城主，又名长白老仙。”老者说道，“我这次到京城来，不为别的，就为一人而来。”
“你为谁而来？”问话的人不是汪直，而是王默。
“你又是何人？”寇中原笑问。
“你猜。”
“你应该不是小皇帝。”
“我没说我是皇帝。”
“让我想想。”寇中原仍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能有你这等修为的人，整个大内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你就是千面寺人，对不对？”
“你既然知道我是千面寺人，你还敢跑来皇宫送死？”王默问道。
“我不是来送死的。”寇中原说道，“我是来报仇的。”
“报什么仇？”
“完颜灭明是我的盟友，你杀了他，我不应该为他报仇吗？”
“哈哈。”王默笑道，“只怕你报不仇，反而送了性命。”
寇中原摇摇头，说道：“千面寺人，你错了，我既然敢来这里，说明我已有十足把握。不过，在杀你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你想见谁？”
“萧平元。”
“大明皇师？”
“什么狗屁的大明皇师。”寇中原骂道，“当年要不是我受了内伤，又怎么会被他一掌打中？哼！这小子可把我害惨了。”
“他怎么害惨你了？”
“我当年被他打了一掌，内伤更重，足足养了三年才好，这还不惨吗？”
“这有什么惨的？”王默说道，“他不也是被你打伤了吗？一掌还一掌，你还有什么可……”
“住口！”寇中原喝道，“我在关外忍了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萧平元呢？他究竟躲到哪儿去了？莫非他怕死在我手中，不敢……”
“我也不知道皇师去了哪儿。”
“你不知道？”
“实话实说，我确实不知道。”王默说道，“不过我知道一点，他要是在这里的话，绝不会怕你。”
“那你呢？”
“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奇怪。”
“奇怪什么？”
“你好像早已料到我会来皇宫。”
“呵呵。”王默笑道，“我不但知道你会来皇宫，我还知道你来皇宫想干什么。”
“那我倒要问你，我来皇宫干什么？”
“你要刺杀皇上。”
“嗤！”寇中原讥笑道，“我真要刺杀小皇帝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来皇宫做什么？”王默诧道，“如果你真想找皇师报仇的话，只要你传言江湖，约他决战，我相信他绝不会爽约。”
“我来皇宫是想让小皇帝封我为‘帝师’。”寇中原笑道，“只要我做了大明朝的‘帝师’，我一定会保大明江山万万年而不倒。”
“嗤！”王默反唇相讥，“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吗？”
“天下第一算什么？”寇中原身上散发出一股气息，竟是笼罩大片区域，封锁了御书房四面八方，任何人皆闯不进来，除非段已经入神，“你忘了我还叫长白老仙吗？我是真仙，我要谁生谁就生，我要谁死谁就死。”
“既然你这么厉害，你还等什么？”王默说道，“只要你进来杀了我，你想做什么都行。”
“好，我就先杀了你，为完颜灭明报仇，然后再找小皇帝说话。”
轰！
刹那间，御书房粉碎，一人飞出，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长相，一掌打在了寇中原身上。
不料，寇中原却是大笑一声，竟是将出手之人震飞出去。
“千面寺人。”寇中原怪笑道，“你不是一直想除掉我吗？我给你机会，跟我来。”
话罢，寇中原冲天而起，化作电光而去。
“不要拦他！”王默大叫一声。
可是，只听数声惨叫过后，几个埋伏在大内的绝顶高手原本想联手截下寇中原，结果寇中原连手都没有，光凭身上的一种魔气，就直接将他们秒杀，经脉寸断而死。
“当今世上，除了我自己，谁还能拦得住我？”寇中原越去越远，“就算你们所有人一起出手，我一招也能灭了你们。千面寺人，跟我走！”
王默再也没有出声，紧紧跟在寇中原后面，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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