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脚,一手扒着他肩膀的衣料,另一手抬起,拢在嘴边,贴近他耳朵。
这是确保她的话不会露出去,只进入卫均一个人的耳朵。
护卫自动的挪过眼睛,该干什么干什么,唯有乔小胖坐在那儿盯着他们俩,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不满。
鹿元元小声的蛐蛐,声音非常小,再加上护卫没有听的,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发出声音也挺大,乔小胖愣是没听着她说了啥。
说完了,鹿元元就放下手,也站稳了。
卫均转过眼睛看她,她还跟着点了点头,那表情……说不上是什么。就是,有点儿奇怪。
什么都没说,卫均转过身又坐下了,鹿元元也回来了。
待她坐下,乔小胖就盯着她看,那眼神儿,那表情,无需说话,就知是什么意思。
鹿元元也看他,之后就乐了,“别着急,到时肯定告诉你。”
这话摆明了,她现在不说,等能说的时候再说。
乔小胖很不满意,这回来了就告诉了卫均,什么时候他们俩走那么近了?
不过,鹿元元不说,他还真能把她嘴掰开不行?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所以,只能算了。
野味烤好了,没什么调料,就只是肉而已。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谁没事儿进山还会带着盐的?
这般,鹿元元已经很满足了。
处理的干净与否,这时已不在鼻子可闻的范围内,她也不想去琢磨。实在不行,就捏住鼻子来吃。
她估摸着自己是吃了大半只兔子,肚子才饱。又灌了不少的水,那股子要低血糖的劲儿算是过去了。
扭头往前头看,陆申就坐在那儿,他不吃不喝,这填肚子的事儿,他一直没参与。
就坐在那儿等着,从他脸上看不出焦急来,毕竟木讷。
收回视线,鹿元元站起身,转了转腰,又看了看其他人,都已经吃完了。
看来,这就可以走了。
没有人说该走哪个方向,应当做主的那个人也不说话,那么,护卫自然也不询问。所以,继续启程时,就还是跟着陆申前行。
鹿元元依旧跟到了卫均身后,就那么一小步一小步的跟着,后面还有两个护卫,距离他们俩大约四五步左右。
乔小胖早就到前面去了,他要看陆申,要记录。
“你觉着,鹿判会答应他那个条件吗?”一手捏住他后背的衣料,她一边小声说道。
卫均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同时回头看她,“鹿判是你父亲,你认为,他会不会诚心帮忙?”他反问她。
这问题倒是问住了鹿元元,她哪知道鹿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根据青溪城那么多人对鹿判的评价,他的人性,是非常靠谱的。再说,你是他顶头上司,难不成,王爷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问她,那还不如问问他自己。
“问及你父亲,你不是该尽力维护。”她倒是奇怪,好像也不知道似得。
“那得看你怎么说了。你若是说鹿判他不怎么样,那我肯定得跟你争辩一番。你若也认同他人性,那我就不说了,免得有自吹之嫌。”她顶嘴快,张口就来,还非常有道理呢。
卫均似乎也很无言,她脸皮真的很厚,别看她长了一双懵懂水润的眼睛,可却不是什么小无知。
“既然鹿判可能真的答应过他这个条件,如今,他交托于你,你答应也是应当的。”卫均在前,低声说道。他声音压得低,行走之时擦过交错的树木,稀里哗啦,但她还是听清楚了他所言。
“这就叫父债子偿,尽管我不怎么愿意,但是,他说的别的我挺感兴趣。他说他女儿十几年前被万辅人掳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他怎么就确定他女儿还活着?再来就是,万辅人掳走他女儿做什么?我问了,他没说。”鹿元元也声音小小的,但是,她认为卫均一定能听到。
“内情更有吸引力。”卫均也一样,他感兴趣的也是这个。同时,这个陆申,也就更让人起疑了。
“你看他现在走的路,我怎么就觉着,咱们已经偏离楚州了呢。”她说,主要是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可是,这边山势崎岖,好像和之前走过的不太一样。
“你说对了,的确已经离开楚州境内了。”卫均给予她正确答案,就是这样。
“真离了楚州了?那咱们这到底是去哪儿啊。”鹿元元一听,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陆申,莫不是真知道自己女儿在哪儿?
他把她叫到别处,说的就是鹿判曾答应过他的条件,给他找女儿。
他的女儿被万辅人掳走了,在很小的时候,他一直在找。
寻求鹿判的帮助,是因为鹿判的鼻子,那时他拿着他女儿穿过的衣物等等,期盼鹿判能通过气味儿找到他女儿。
但是,刚刚有蛛丝马迹时,鹿判就发生了意外,去世了。
现如今,鹿元元忽然出现,他就提起了这事。也不是求人的姿态,就说鹿判曾答应了他的条件,但还没做到,她是鹿判女儿,她得做。
“不用怕,快出山了。”卫均说,同时又回头看了看她。
鹿元元正好也在仰脸看他后脑勺呢,他转过来,四目相对,她果然下一刻眼睛就亮了。
“要出山了?这你都知道,不愧是我师父。那你知道,咱们出了山是哪儿么?”她这心放下了,果然啊,有卫均在,是让她免了许多担忧。
“不知。”卫均很诚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鹿元元笑了一声,“那王爷可知咱们出了山会遇到什么?”
“不知。”
“那王爷觉着我现在害怕么?”
“不害怕了。”
“那到底是谁咬了你脖子?”
“你。”
鹿元元闭嘴了,本以为连续的问,让他稍稍松懈,就会蹦出别的答案呢。
可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松懈。
“犯病了,忘记了,并不能证明你没有做过以下犯上丧心病狂之举。虽是没有证人,但本王即是证人。你必然心中有鬼,否则,为何不敢在清醒时再咬一口以做比对?必是心中也有了答案,这事就是你做的。”卫均淡淡道,可说非常无情了,那语气,就像在和谁对薄公堂似得。
鹿元元在后头撇嘴,丧心病狂?居然用这种词形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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