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这一关,就关了许久,久到她不知到底是半个月还是二十天,亦或许是一个月,总之她除了吃喝就是躺着,当然,横里竖里差不多两丈的营房也还可以散步的。> 1小说 >> W≦W≤W≦.1XIAOSHUO.COM
莫离可汗自那日将她抓来后,便再也没有露面,派两个侍女伺候善宝,那日善宝再作冯妇,打中给她送饭侍女的穴,欢天喜地的推门逃跑,迎着她的,是一排弓弩手。
又不想坐以待毙,挖空心思的想计谋,想了这么久,一次次实施一次次落败,现在,她基本已经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除了等死,便是等人来救,等死或许还有可能实现,等人来救,痴心妄想,莫离可汗抓她是为了对付祖公略,而天下谁人不知道祖公略的厉害,所以莫离可汗一定做足了准备,祖公略若敢来,必然九死一生。
“你别来啊你别来啊你别来啊……”
善宝每天不停祈祷,希望祖公略能对她置之不理,哪怕他负义,哪怕他薄情,只要他好好活着。
此念一出,泪珠打转,忽然现心的归属,仍在他那里。
于是,此时躺在木榻上继续念叨:“你别来啊你别来啊你别来啊……”
咔哒!极轻微的一声响,像是来自那扇已经被钉死的小窗。
善宝猛地转身去看,小窗竟给人生生的拽了下来,然后,一条黑影翻入,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好俊的功夫!
善宝心里一喜,因为若是莫离可汗的人,决计不会放着门不走翻窗户,这人应该是来救她的。
凭着第一感觉,此人不是祖公略,因是后半夜,是以营帐没有掌灯,借着外头火把那稀薄的光,善宝看那人身量略细,几分阮琅的样子。
“小姐,你在哪里?”
竟给她猜中,善宝一咕噜爬起,也是尽力小声的回道:“我在这里,阮琅,是你么?”
“是我,小姐。”
阮琅慢慢摸索着靠了过来,善宝向他走了过去,特殊场合下重逢,彼此都忽略了早前的不快,彼此都是非常欢喜。
“小姐,我来救你,事不宜迟,快跟我走。”
阮琅及切切的,拉住善宝的手来到窗前,然后自己蹲了下去,道:“窗户太高,踩着我上去,外面我垫了两个死人,你不会摔在地上的。”
善宝心里惊骇得“啊”了声,想想也对,如阮琅不杀了看守她的侍卫,又怎能救了她呢,于是踩着阮琅攀上窗户,先警觉的探出脑袋看了看,外头悄无声息,应该是阮琅把麻烦都解决了,她翻出窗户,出溜下去,脚碰到一物,知道是死人,腿突然绷紧,有点恐惧,心一横牙一咬,踩着死人稳稳的落了地。
随后阮琅轻松翻出,拉着善宝就跑,早就勘察好的路线,一个时辰后,天光熹微,隐隐可以看见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莽原,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跑出胡地,即莫离可汗的手掌心,善宝不仅担忧:“苏摩曾说用我来钓皇上,还说为此布置了十万大军张网待捕,怎么我们跑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一个人呢?”
阮琅转了个圈,蹙眉道:“似乎有些不对,与我来时的路不像。”
荒漠、草原都容易迷路,因为没什么特殊标识,所以善宝怀疑阮琅大概是迷路了,见他有些焦躁,安慰道:“不怕,我们可以换个方向。”
阮琅沉吟下,摇头:“既然这个方向没人,还是朝这个方向继续走吧。”
善宝没置可否呢,就见慢慢亮起的天际缓缓出现一道黑线,若没有猜错,那道黑线应该是兵马,善宝手一指,急呼:“不好!”
阮琅业已现,忙抓住善宝的手高喊:“我们快跑!”
终究还是跑不过马匹,不多时二人就给胡族兵士团团围住,阮琅从从身上摸出柄短剑。
这么多兵马,站着不动让你杀,累都能累死你,是以善宝对阮琅道:“你一个人杀出去,不要管我。”
阮琅挺剑朝向那些兵士,也不看善宝,只斩钉截铁道:“不行,我是来救小姐你的,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情急下善宝骂道:“你个傻瓜,他们不会杀我,杀了我用谁来钓皇上。”
一句“傻瓜”骂得阮琅眉开眼笑,侧头问善宝:“小姐不恨我么?”
此一问勾起太多两人之间的往事,从阮琅以杂使小子的身份进善家,然后博得善宝的好感经常带在身边,然后生了刺杀前宰相之子的事件,然后阮琅来雷公镇寻找善宝投在祖家书肆做了伙计,然后又做了祖家管家,然后为躲避海捕文书去了天云寨,然后离开天云寨回善家做了管家,然后同善宝上长青山看青萍,于山场子欲杀李青昭嫁祸给潘五,最后倒出实情给善宝赶走。
桩桩件件想来,善宝感慨万千:“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你虽然想杀我爹报仇,但终究没有下手。”
围捕他们的兵士头子早不耐烦了,手一挥,吩咐兵士:“女的抓了男的杀了。”
兵士纷纷而上,刀枪不等。
阮琅一只手横着挡住善宝,另只手执着短剑,听了善宝的话他噙泪道:“小姐不恨我,我……我死而无憾了!”
最后这句“死而无憾”他是呐喊着说的,然后纵身一扑,手起剑落,刺中最前面欺上的兵士,忙又旋回身子,晓得腹背受敌,后面的兵士不会闲着,又是手起剑落,又一兵士倒地而亡,于是,他忽而前忽而后忽而左忽而右,善宝只觉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是他,自己整个就陷入他的保护圈里。
这么好的功夫,还有那样的聪明睿智,死了可惜,但善宝知道要他自己逃是绝对不好用的,于是高喊:“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那兵士的头头手一挥,喝令所有兵士住手,但并不是因为善宝要跟他们走,而是觉着阮琅功夫高强,久攻不下,唯有使用弓弩手。
当一排排弓弩手拉满了弓缓缓逼了过来,阮琅舔了下嘴唇,知道乱箭齐,除非是祖公略,他是无法救下善宝的,迅想着良策。
那兵士头子已经令:“射!”
嗖嗖嗖!
阮琅一回身抱住善宝,且抱的那样紧,然后,他身上就像草船借箭故事里的那些草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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