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有毒,这种事何止让人惊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别说闻所未闻没人听过这种事,就连柳轻絮自己都懵逼了很久,直到她让人抓来几只小鼠,对着它们崩了几团气,亲眼看着它们在面前嗝屁,她才敢相信,原来放屁真的能熏死人……
不!是她的屁能毒死人!
确定这一事实后,她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里,连燕巳渊都不让进。
不是怕他中毒,巳爷的体质,那完全就是毒药的克星,他若是能中毒,早都第一个毒发了,且早就发现她的异常了,又岂会让秀姑有机会中招呢?
她暂时自闭,除了不想伤害到身边的人外,更重要的是她无地自容……
放屁就已经很尴尬了,可她放出的屁还能要人命,这搁谁身上谁受得了?瞧着他们看怪物似的眼神,她真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丢不起这个人啊!
门外。
燕巳渊黑着脸,犹如守门的地狱罗刹,锋利的眼神盯谁都是冷冽的杀气。
余辉、江九、景胜个个胆战心惊,都没胆子看他。
他们知道,王爷生气并非王妃把他也关在了门外,而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
岂不被人笑话死?
以后王妃还怎么活?!
江九道,“王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些红薯被吝心草的汁液浸泡过,王妃正是用了那些红薯,所以才……”
景胜跪在地上,一脸懊恼和自责,“王爷,是小的疏忽了!那李默拿着贵妃娘娘的蝶簪前来讨恩,因而小的并未怀疑过他的身份。他给王妃送红薯和鸡蛋,小的只当他是一片诚心来答谢王妃,哪曾想他竟是别有用心的要谋害王妃。王爷,小的该死,请王爷责罚!”
燕巳渊怒道,“罚你有何用?还不赶紧派人将那李默抓来!”
“是……小的这就去!”
景胜从地上爬起来,很快离开了。
燕巳渊接着冷声问江九,“为何王妃用过红薯未中毒,反而矢气有毒?”
江九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抓着脑后,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像王妃这种情况属下也是闻所未闻,按理说王妃食用过沾了吝心草汁液的红薯是一定会中毒的,可王妃不仅没中毒,连腹中孩子也未见异状。那矢气有毒,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非要一个解释的话,属下猜测,说不定与两位小世子有关。”
“与孩子有关?”燕巳渊冷眸大瞪,屁有毒就算了,怎么还扯上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了?!
“王爷,师父在世时,属下曾听师父念叨过,说王爷吃了药蛇,体脉异于常人,将来您的子嗣或多或少也会与众不同。因为这事,师父在听说王妃怀有身子后才从药王谷出来,就是想等着小世子出世见上一见。属下大胆猜想,如果小世子们生来就有百毒不侵的能耐,那王妃与她们血脉相连,兴许是他们在帮着王妃解毒,只是他们尚小,没法化解毒性,所以才让王妃用那种方式排除毒性。”
“还有这样的事?”燕巳渊惊讶又稀奇。他早前也听药王提过自己的子嗣,但未出世的孩子就有这等能耐,试问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稀奇?不过想到什么,他遂问道,“早前本王曾喂过王妃一些血,会不会是王妃自己救的自己?”
江九摇了摇头,“王爷,您应该知道,被您救过的人只是暂时百毒不侵。王妃刚有小世子之时,属下替王妃诊脉就发现,王妃身子已与常人无异。再者,如果王妃自己能解毒,也不会出现矢气有毒的情况,就像您,您也用过红薯,矢气就与常人无异。”
燕巳渊抿着唇沉默起来。
他就算与江九说话,眼神都没离开过那紧闭的房门。
江九知道他担心什么,又说道,“王爷,您不用担心王妃,她和小世子都无恙,这矢气虽有毒,但只要王妃不再食用那些红薯,要不了两日便会恢复如常。”
门内。
他们的话柳轻絮都听着的。
她这次被红薯坑死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给她送红薯的人!
那个李默……
不,应该是那个李默的娘,绝对有问题!
吕芷泉不是说她被一个老妪救了吗?
老妪的儿子送红薯和鸡蛋来,为何那么有把握她会吃?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大户人家里根本就上不了桌,如果那老妪是周莲,那送红薯和鸡蛋的事就好理解了。
因为他们都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周莲定是算到她不会拒绝,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叫人来送毒!
余淼和林乾已经死了,那个叫舞毒的人还没出现过……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她敢说,‘救’吕芷泉的那个老妪十有八九就是周莲!
想到这,她拿出炭笔和纸,快速将周莲的模样画了下来。
画完后,她将纸从窗户缝里递出去,隔着窗户交代,“把这张画拿去宫里给贵妃娘娘,问问她这人是否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余辉赶紧上前接住画纸。
他正准备去宫里,门房的侍卫突然来报。
“启禀王爷,皇上要您即刻进宫。”
燕巳渊眉头一紧,心里已经猜到一些事。
他也没多问,只是临走前不放心的又看了看房门和窗户,然后沉声交代江九,“保护好王妃。”
“是。”江九躬身应道。
没多久,燕巳渊和余辉离开了瑧王府。
听到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柳轻絮松了口气。
她现在没脸见人,只想独自消化,哪怕她知道巳爷不会嫌弃她,可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御书房里。
听燕巳渊讲诉完事情的缘由,燕辰豪都倍觉不可思议。
他活了几十岁,皇帝都做了二十载,头一次听说屁也是可以杀人的……
之前苏皇后怀疑此事时,他还极其严厉的训斥苏皇后,觉得她的猜测荒谬绝伦、甚至有蓄意嫁祸柳轻絮之嫌。这会儿得知真相,他才知道自己冤枉了苏皇后。
“渊儿,此事不可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皇兄,皇嫂哪里?”燕巳渊试探地问道。
“御医让她们服过解药,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正在这时,高淳在门口请示,“皇上,吕贵妃娘娘来了。”
兄弟俩停下谈话,朝门口望去。
吕芷泉匆匆进来,见燕巳渊也在,她收起脸上的焦急,规规矩矩的先向燕辰豪行了一礼,“皇上,您唤臣妾来,有何吩咐?”
燕辰豪招了招手,“泉儿,过来。”
吕芷泉直起身朝他走去。
燕辰豪指着案上一张画像。
正是柳轻絮从窗户缝里递给余辉的画像。
自上次宫宴后,谁都知道柳轻絮的画技绝世罕见,那画出的人就跟真人似的,所以这会儿看到纸上的老妪,吕芷泉立马就认了出来,忍不住惊呼,“咦,这不是救我的那位大娘吗?你们怎么有她的画像?这画好像是轻絮才作得出来的……”
柳轻絮让余辉带着画像来宫里确认,就是怀疑那个老妪是周莲。吕芷泉这一惊讶,所有的疑惑就都有了答案。
瞧着燕巳渊脸泛阴沉,燕辰豪剜了吕芷泉一眼,“泉儿,你可知她是何人?”
吕芷泉摇了摇头,一脸懵的望着他。
“她就是那位‘未来仙’!我们费尽心思要抓的人!”
“什么?!”吕芷泉黑乌乌的眸子瞪得又圆又大,完全不敢相信。
“你可知你这次差点酿成大祸?”
“我……”
瞧着她那无辜又满是不解的样子,燕辰豪也不想吓她,遂将老妪之子李默讨恩以及送红薯鸡蛋的事告诉了她。
吕芷泉听完,脸面如失血般惨白惨白的。
“这……我……”她回过神,赶紧向燕巳渊问道,“轻絮怎样了?她可有事?”
“幸好她身子异于常人,才免遭了毒害。”燕辰豪替燕巳渊回道,见她很是担忧和愧疚,他也不忍心,遂温声安慰她,“此事也不怨你,那妇人一开始接近你就没安好心,你不知她底细,自然也就着了她的道。以后再遇上她,可千万别大意了。”
吕芷泉忍不住抹眼角,嘴里恨道,“我要是知道她那么坏,我肯定立马杀了她!太可恨了!我以为她是好心救我,没想到她是安了心利用我!”
燕辰豪朝自家兄弟睇了一眼。
燕巳渊抿了抿薄唇,低沉道,“小嫂子不用自责,我此次进宫并非问罪而来,只是想同小嫂子确认一番,免得你不知内情,再被他人诡计所骗。”
吕芷泉直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定会加倍小心,不会再如此愚蠢被人利用!你代我向轻絮传个话,告诉她我不是有意的,让她安心养胎,那个恶毒的妇人,我定会想办法抓到,然后交给她亲自发落!”
该查明的已查明,该说的已说,燕巳渊还惦记自家女人,所以也没打算在宫中多留。
只是临走前他向燕辰豪拜了拜,“皇兄,母后那边就劳您多费心了。待絮儿身子恢复正常,臣弟再带她去给母后请安。”
“嗯。”燕辰豪点了点头。
待燕巳渊和余辉离开后,吕芷泉眨着泛泪光的眼眸,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听闻皇后从瑧王府出来后中了毒,可是与此事有关?”
燕辰豪板着脸道,“此事烂在肚子里,除了太后,任何人面前都不许提半字!”
吕芷泉当然知道此事的影响,如果此事闹开,苏皇后中毒是事实,那她一定会抓住此事大作文章。
到时候就算柳轻絮有百张嘴巴恐怕都解释不清楚。
想到柳轻絮,她有些不放心,脱口道,“皇上,让我去一趟瑧王府好不好?我想亲自向轻絮赔罪。”
闻言,燕辰豪没好气的斥道,“她现在放个屁都能要人命,你去做何?”
吕芷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不去就不去嘛,你好歹是一国之君,说话别如此粗俗行吗?”
燕辰豪,“……”
他说话粗俗吗?
事实本就如此!
想起这件事,他突然又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这瑧王妃真是个能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人刮目相看!”
瞅到他眼底的笑意,吕芷泉噘着嘴不满地道,“皇上,轻絮都差点让人害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燕辰豪立马挺了挺脖子,绷着脸道,“朕有笑吗?别胡说!”
……
苏皇后婆媳三人中毒一事很快在宫里传遍了。
瞿太后听说以后,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吩咐朱琛,“皇后才回宫没几日,就发生这种事,依哀家看,说不定是她使的苦肉计,就是想嫁祸给瑧王妃!你给哀家去好好查,哀家要看看,她到底想怎样!”
朱琛正要领命离去,就见高淳来了紫宸宫。
瞿太后听完事情经过,也是震惊得不行。
“还有这种事?那絮儿身子可有大碍?她有没有中毒?”
“太后,王妃身子好着呢,瑧王殿下让您放心,待王妃身子恢复正常后,便带王妃来宫里看望您。”高淳安慰道。
“她没事便好……她没事便好……”瞿太后狠狠的松了一口长气,并交代高淳,“你再见到瑧王时,告诉他,让他别管哀家,先把絮儿照顾好了再说。”
高淳禀报完了事情真相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他走后,朱琛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后,皇后娘娘那边该如何做?”
瞿太后嗔了他一眼,“还能如何,当然是散播出去,就说瑧王妃也中了毒,幸亏被瑧王及时发现,才保住了她和肚中的孩子!至于她们是如何中毒的,就说真相还待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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