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心惹事的时候,晃了那么多天,没人对这个身份起反应。
现在有了明确目标准备好好做事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
这么想想也是挺囧的。
但如今也没什么好多想的。水馨向凤幽几人传音说了一声而已。一行人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进入了丹淮书院。
丹淮书院建立在丹峰淮水之间,风光秀美。甚至书山就是“丹峰群”靠边缘的一座山峰。
而所谓的“丹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一片地方的山峦都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矿物。这矿物不但不是灵材,作为普通矿物也没找到合适的用法,是以一直没有开采。
目前知道的这种矿物的作用,就是让在这些山峰上生长的植物,甭管什么种类,叶片都是火红色。远远望去,仿佛是大片燃烧的山峰。
现在,站在淮安城边缘建立的丹淮书院的门外,往西面望去,也远远能看到丹峰的轮廓。仿佛是整个天际都燃烧了起来。
水馨等人到了丹淮书院,都忍不住站在书院门口看了一会儿。
不过,丹淮书院内部的学生们,却显然是没兴趣看这司空见惯的一幕了。
就算是偶尔出现在水馨等人视线内的那些,都是脚步匆匆。
水馨倒是有心问一问那坐马车的人,却也显然是无人能够回答。
反而是他们站了一会儿之后,有两个穿着儒服的年轻学生走进大门,注意到了他们。凑过来问,“几位来我们丹淮书院何事?怎么站在这儿发呆?”
这两人的修为在感知中还只是练气级别。但对着气息在正气级别的安元辰两人,也没有半点怯色。很是平等相待的感觉。
凤幽其实还是第一次和儒门低阶弟子打交道(宗室除外),眨了眨眼。
安元辰好歹在儒修们中间混了许久。
当下有些无奈的道,“我们从南边来,游学至此,昨日就递了申请,得到允许进来交流。可进门的时候,虽检查了我们的文书就放我们进来了,却也没和我们说怎么做。我们该往哪儿走还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
这两学生看来都没什么特色,也难分辨。之前没开口的那个看着稍微老成些,闻言点头道,“如今学院也是一团乱,谁有心情和你们谈经论典,吟诗作赋?……你们是明国那边来的吧?”
安元辰毫不心虚的点头。
都差点儿在明国出仕了,当然可以这么说!
“那还真是幸运,没有皇室会闹那些幺蛾子。”这学生点评道,“既然是来交流的,我们正在学海边举行大会,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来。”
另一个学生却道,“既然是来交流的,为什么还要带护卫?难道觉得学院很危险吗?”
安元辰笑道,“这两位都是从海边就护卫我们过来的。路上终归还是有些危险。”
这两学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儒门的书院,也本来就没有什么“其他资质不可进入”的规矩。
水馨等人听说在学海边上举行大会,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地。当然也不会有别的打算了。只是这么一听的话……
虽然众目睽睽之下,想要打开山海殿似乎就不大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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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与书山相连。
丹淮书院的学海据说是从淮水引来的水,但自然是与淮水隔开了的。走到学海边缘,那天空燃烧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但显然,红叶的燃烧之感,还比不上此刻丹淮书院的学子们的火热之心。
学海边缘围了大量的学子,好几个方向都看到有人“登高一呼”的在演讲。周围都是满腔热血的感觉。
凤幽和慕离虹两个,第一次见到这种“儒门大聚会”的情形,稍稍感应下,感觉周边就至少有数千修士,同时有些懵圈。
尤其是这数千修士里面,正气不少,好像金丹级别都察觉到了几个。
他们就是门派大会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聚集这么多人啊!
更别说不同的等级还混在一起了。
看一圈,都不知道说是自己会混进来的梅照空、林远阳现在在不在人群里面!
水馨则竖起耳朵捕捉关键词。
最先弄明白,这些丹淮书院的学子,甚至是老师们准备做些什么——要说一条条的分辨那些经典言论,这几千个学子保不定能分成几个大派吵起来。
毕竟丹淮书院也并非是“一家之言”,不是只有一个学派。
但在“限制皇权”这件事上,却能有共识。
他们谈的主要是道儒大战之前,修士可以随意主导宗门附近凡人生死的例子。那一桩桩的惨案。
虽然和现在有所感觉。
但水馨觉得他们的结论神奇的是对的——
绝对的权力,不受控制的权力,就必然会导致“妄为”与“暴行”。
所以一定需要限制!
皇权至上绝不可行!
他们要把这样的思想灌注到学海,形成统一而不可逆的结论。让书山学海无法再接受皇权至上的观念的影响,打造一片净土!
水馨觉得,这个想法还挺靠谱的。
这也让她确定了,这就是儒门的世家学派在法力的结果。尽管林殊已经南下寻找“退路”,宗室和世家都愿意让皇帝试试。
但对比下明国……
书山学海那是已经打好了基础了,为什么好放弃?
尤其是靠近国土边缘的那些书院。
此外,学海周边已经围上了一道“栏杆”,这“栏杆”完全由儒门文章的力量构建。能起到辨别的作用。
将学子们都暂时隔绝在了“栏杆”外面。
两南方来的修士懵懵的看了一段时间以后,就看见开始有学子迈过“栏杆”去了。
大部分人都安静下来。
看着些学子——第一批全是正气期——发了个十分简单的“不认可皇权至上”类型的元神誓言,被栏杆放行后,走到学海边上。
开始召唤“文舟”。
接下来的过程,就和南海书院的学海没有什么区别了。
和水馨看过的文比相比的话……
这些毫无疑问受到了“煽动”,或者也是自愿接受了“煽动”的学子,带着满腔的义愤,做出来的诗词歌赋,文采不谈,要说感情饱满,心文如一,那真是做到了。
看看那些文舟突入的位置,水馨就能确认这一点。
安元辰还好。
凤幽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所以她为什么要装一个儒修?
“我们也要去学海中心吗?”凤幽凑近了水馨传音。
水馨看了她一眼,同情的点头。
凤幽看看一望无际但毫无遮拦的水面,不得不承认“临阵换人”也不大靠谱。
“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但是,好像也没看见带人上去的啊?”
凤幽想她可以进空间——虽然这有点怂。
但是,难道就让安元辰一个人带上他们全部?这可真是太不安全了。
“我觉得我勉强可以试一试。”水馨道,“别忘了我们都修炼过‘紫气’,那个和儒门的核心理念其实算是如出一辙。”
“他们现在的核心理念难道不是‘反对皇权’吗?”凤幽的耳朵是没问题的,也不是不会提炼核心思想。
水馨顿觉无言以对。
也就是在这时候,第二批学子踏上了学海边缘的时候,一声冷笑,忽然在所有人的心头响起。
这声音笼罩了整个学海的边缘。
“徐霖就是这样领导丹淮书院的?引导学子诋毁皇室?”
徐霖是丹淮书院的院长。
是个文胆。
另一个声音遥遥而至,语气就平淡很多,“何曾诋毁皇室?”
这声音引得不少低阶的儒修松了口气。
小声叫着“院长”。
此外,还有点儿惊讶。
似乎没想到他们的院长会这么干脆的出头。
不待来人继续说什么,平淡的声音继续说到,“所谓皇权,本就是儒门之外的东西。从圣儒将之创立,儒门就理应限制皇权。现在不过是强调这一点而已。”
水馨有些诧异。
她察觉到,那个质问的声音,可能与之前见到的马车有关。就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哪位“故人”,又或者只是记住了她的情报?
但质问得有些突兀。
这个叫做徐霖的院长,似乎也未免太刚了一些!
这么刚的态度,好像没必要在之前弄那几场“抗议”、“游行”啊!直接组织人手来做今天这件事不就行了吗?
梅照空的话,此时再次浮上了水馨的心头——也许男版林诚欢比想象地更重要!
“何必如此狡辩。”那质问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你又为何不说,圣儒何以要确立皇权?圣儒数十弟子战后残存,无一人可在圣儒之后担起儒门大旗,若道儒大战再起,终究需要一个至高之位,引领大局!”
徐霖也没有回复“道儒大战再起了么?”这样的话。
而是依然平淡却斩钉截铁的道,“道儒大战后期,圣儒数位弟子,已与圣儒修为所差无多。何以人人视圣儒如父?当今皇室妄图以力压人,便是邪道!”
“你们不觉得有哪里不妙吗?”安元辰小声问。
这引来了周围学子的注视。
毕竟,两个文胆隔空交锋,让丹淮书院的学子们都摈气凝神的倾听。
水馨却是点点头,完全不在意那些注视的道,“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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