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并着太守郑工的贺礼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晋王殿下的贺贴!
“谨具喜仪
张府暨白公子新婚之喜
见南义兄谨贺”
落款与贺贴封笺都是晋王府印信,张暨白看完瞠目结舌。?? ? E小说? ? w w?w?. 1?x?i?a?o?s?h?u?o?.?c?o m他万万想不出前一刻还被他误以为是江湖骗子的女子到底有这样的奇遇,能够成为当今晋王殿下的义妹!
当今皇上子嗣不多,公主都早早出嫁,只有两位皇子住在永安城中,太子殿下早早立为储君,晋王则浸润在军中,
据说兵法韬略颇有大将之风,与晋王殿下结为义兄妹,便是与皇家沾亲带故,此等身份万万疏待不得。
晋王殿下贺贴与太守大人的贺礼一并做了铁证,张暨白不得不承认方见南的未婚妻身份,即使聘书是伪造的又如何?真闹到官府那里去,晋王殿下义妹的面子谁也不能不给,聘书便成了真的。再说太守大人早他一步也知道了聘书的事情,这婚事若有差池难免不为张家引来非议,让张家颜面扫地可是因小失大。
张暨白算是世家公子当中极为本分的一个,含着金汤匙生在长宁城里的世家,身上没有世袭官位,也不考取功名;认识些看在彼此父辈的情分上还能说上几句话的门阀子弟,却不曾与他们经营买卖;行事规规矩矩,绝不容许给张家祖上颜面蒙羞。
或许他此生的烦恼只在于自己喜欢上的姑娘爱不爱自己。张暨白不曾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他理所应当的安于自己当下的所有,无力也不想去改变生命中的什么。就算他第一眼见到方见南并不觉得她是位美人,但是事已至此,娶她个老婆又如何呢?有李宛思和卯月与他相知相爱,张暨白今生并不在乎婚姻美满。
或许有激进的青年嫌弃他不思进取枉费了显赫家世没能为朝廷尽忠云云,不过比起那些没有枉费祖上基业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张暨白这类温润君子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而长宁本地太守大人郑工算是个平民子弟步入仕途的楷模,几件事情的处理上极尽人臣之能事:居留山那么大的妖异之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平复了下来,太子殿下派出的人也尽数掩埋了痕迹,这样一个大大的人情送出,自己的仕途又将增加助力。
另一位皇子殿下郑工自然也不会怠慢,既然晋王殿下派人来送了新婚贺贴给张暨白,料想那晋王与张暨白想必相交甚好,自己这个当地父母官备下几样贺礼一并送去张家是再通情达理不过。这样一来,太子晋王党争他也算是态度持中,不偏不倚。
只是郑工他并没看晋王贺贴里写的话,更不知道方见南几天前与晋王的瓜葛。
话说方见南打定主意去长宁城找张暨白后,变买了家中值钱的物件,带着紫玉短杖还有玉石原石和聘书上路。
重孝之身,方见南一身素白衣裳甚为惹眼。没有远行的经验,方见南对世上的事提防心甚少。起初一两日,身上钱银足够,她吃住上还算安怡。可是第三天方见南现自己的脚程要走到长宁城还得四五天的功夫,按照前两天的花销,钱只够三天不到。
除了减少开销,方见南别无他法,到了第四天,夏季三伏天,客栈已经住不起,借宿门房又会热的难受,她索性走到官道旁的树林里露宿野外,家住居留山下,小时候她常常和哥哥爬到树杈上,用长被单扎起简易的吊床睡在里面,夜里听着鸟兽鸣叫,躺在书上看月亮数星星,不知过了多少欢闹的夜晚。
此时方见南已经长高,成了大姑娘,身上轻装简行的也找不到能做吊床的布料。方见南只能寻找平坦的沙土地,四周聚起篝火,尽力铺好身下的垫草,祈求着夜里不要下起雨来,和衣而睡。
夜里方见南睡得不实,被刀剑声音惊醒,篝火还未熄灭,她警觉的踩熄,马上躲到大树杈上去,静观其变。
刀剑碰撞声音越来越近,她在树上看得十分明晰,不远处四个黑衣人手持长刀将**个人围困的团团转。仔细观察,方见南更加迷惑,有八个随从将一个高大男子维护在中间,看招数这九个人武功不在那四个黑衣人之下,可是这四个黑衣人两人结成一对儿,身法迅的将那八个随从逐个击破,而那九个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却自顾自的在别处乱使招数,疯似的对着树木奋力出招。
八个随从已经倒下了四个,被围的五个人节节败退,中间的男子喊话道:“闭上眼睛,听声辨位,别被幻象迷惑!”五个人这才稍微安稳下来,“梅花桩上的功夫可还记得!”中间那人又喊到,声音大的生怕那四个随从听不见似的。
而那四个随从听完立即变换了步法,和中间那人一起,五个人迅站在梅花桩五个角的位置,互为依仗,而那四个黑衣人还是按照方才两两一对往一处冲破的方式,这回无论从何处破阵,梅花桩位置上的五个人都能左右环顾从容应对,几次破阵不成,黑衣人中已有两个受了轻伤。
方见南看着这九个人正在不远处的脚下厮杀着,心也跟着突突的跳,她的武功多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对付些地皮流氓绰绰有余,这些正在过招的人都是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江湖人士,现在两方善恶难辨,她不知自己还能躲在树上多久,如果一会得胜的一方并非善类,她岂不是自身难保?
正在两方混战为一团焦灼之时,方见南身后官道上马蹄声已近,方见南转身看过去忘记自己还在树上,差点摔了下来,“殿下!属下救驾来迟!”又一队人马向树林直奔过来,手里还拿着火把,刚才喊“救驾来迟”那人借着火把光亮看见方见南一袭白衣躲在树上,立即将手中长剑向方见南掷去,她本就惊慌,躲过了来剑这么一吓就从树上跌了下来。
身后的黑衣人见这一纵骑马卫队赶来增援,集结在一处,其中一个掏出来些什么,将许多异术药粉撒向空中,树林里顿时弥漫着血腥味,借着卫队手中火把的光亮,林子里迅被血红色的雾气笼罩,而前来增援的那些人的马儿迅了疯般,都不听使唤,树林后飞鸟群起,马匹撕鸣不止,没有了刀光剑影,树林里此刻却满布杀机寒意,情势比刀剑相交更加危急,方见南刚站起来,“救驾”那人便被马儿带着急奔而逃,后面那些马上的人甚至有被甩下马却脱不开缰绳的,被狂奔的马儿拖着渐行渐远,马鞭声、御马声、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方见南以为被困的五人又来了帮手应该可以脱险,没想到转眼间波折又起。赶来“救驾”的一队人竟然瞬间在马儿的狂下四散溃逃,她看不清楚眼前生了什么,猜想大概是林中野兽出现害得马儿们受惊。她并不知道,敢来的都是军中战马,寻常的野兽,怎能让它们后退分毫?
而那黑衣人背后果然有咆哮声,不似虎狼,声震四野。“你们这些旁门左道,雕虫小技只会以表象迷人!”梅花桩阵中间那男子突然以左手抹向自己佩剑,其余随从都惊叫道:“殿下!”他听过一些简易的破除异术幻觉的方法,男子血液乃是极阳之物,眼前全是血雾,他便以鲜血撒向空中,权当试试看,一路上被罗星门人各种诡计暗算,身边随从二十余人,都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都殒命于邪术,他心痛不止,大丈夫不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自己如何对的起他们家中父母。
佩剑上血液汇聚成一股红线滴下,剑身瞬间挥出,空气中的血腥浑浊立时少了许多,那男子又以血撒向空中,四个随从见血能破邪术,都以剑划破手掌,向空中撒去。咆哮声渐轻,四个黑衣人突然开口,“哈哈哈哈,你的血比我的血雾更好用,鳌兽今夜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萧璟铭,今日你大限已至!”阴魅的语气带着尖锐的声音特别刺耳。
原来太子与晋王都听说了关于本朝龙脉的传闻:当年天下群雄并起,多年间纷争不断,直到开国皇帝平定四方战事,百姓才得以安宁。而据说天子龙脉就锁在居留山中,龙脉所在乃是历代天子最为隐秘之事,龙脉一动轻则天子易位,重则改朝换代。
永安城里如此的传闻在坊间术士口中愈演愈烈,听说太子有所动作,暗地派了罗星门的人去居留山寻访龙脉,随后居留山便传来消息有妖兽出世害人,晋王被皇帝密召入宫,严查此事。
于是乎,这罗星门的人便和晋王一行人在居留山打了起来,罗星门以修炼邪术著称,江湖上异术门派之。晋王一行人武功底子再好也抵不过密药幻术多番陷阱的折损,刚刚黑衣人召唤鳌兽,又将援兵不费吹灰之力的推出树林外,形势又急转直下,晋王一方万般凶险。
方见南只觉得黑衣人那语气便是来路不正,鳌兽听起来也像是之前毁了居留山的妖兽,心想着拼尽全力为父亲报仇,将这鳌兽杀了才大快人心,身上只有那紫玉短杖,便抄起家伙,与晋王一行人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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