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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听出了苏九音的火气,脸色也有些尴尬,却不得不解释道:“道友莫要生气,老朽知道道友必定气愤,只是,老朽等人也有苦衷。”
苏九音不答话,似是在等着几人的解释。若是他们没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解释,那么今日除非将她的命留在这里,否则,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道友,老朽等人在此地镇守已有几百年时光,而我们几人几乎都是亲眷关系,万年的时间,几乎没有踏出过这风云谷半步。”那老者似乎有朽涩。
苏九音皱了眉,觉得这人说的莫名其妙。百年不出好理解,亲眷关系也好理解,可是明明说了他们在这里百年时间,此时又变成万年没有出过风云谷,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乱呢?
好在那老者也没有让苏九音胡思乱想太久,继续说道:“这里从万年之前是祖师萧惊仙所建立,外面的先天北斗大阵也是萧祖师所布置。而万年之前,这里就是风云谷秘密培养天才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一般的天才根本无法进入,只有一种人能够自由出入。”
“雷灵根……”苏九音脱口而出。先天北斗大阵,除非布阵之人允许,否则,轻易进入者,除雷灵根修士之外,在修真界,就算是再巅峰的人物,也不过是来一个死一个。
不是因为先天北斗大阵太厉害,能困天下所有人,只是因为当时的萧惊仙,是牢牢的占据着修真界巅峰第一人的人,无人能够撼动。他所布置的阵法,再加之这先天北斗大阵是雷帝所创,除非萧惊仙允许,根本无人能够轻易闯过。
“道友所言甚是。这先天北斗大阵是风云谷的护山大阵,为的就是怕将来有一日风云谷遭到灭顶之灾,还能秘密保留下一些传承。而幸运能够被送来这里的。只有雷灵根修士,哪怕只是低等雷灵根天赋,也都可以得到萧祖师的精心指点,成为守护风云谷的终极力量。”老者看了苏九音一眼。幽幽道:“道友能轻易突破大阵来到此地,想必也是雷灵根修士无疑,而且此时道友毫发无伤,最少也是中等灵根资质,甚至于老朽猜测,道友很可能是这万年之中新的优等雷灵根资质,就如万年前的萧祖师一般。”
苏九音神色变幻,却并不回答,留着让几人继续猜测。
老者见苏九音还有防备,也不恼怒。继续说道:“万年之前,风云谷春秋鼎盛,乃是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王者,因为有萧祖师的存在,其他几大宗门无不夹着尾巴做人。从不敢轻易招惹。但是,没有永远昌盛的门派。萧祖师再是天人之姿,却总有飞升的一日,于是,他遍访天下,寻找雷灵根修士,招揽入此地培养。算作是风云谷最后一批力量。”
“老朽便是万年前那些雷灵根修士的子嗣,那些修士本只有几人,祖师找了些女子与之成亲生子,想要试试他们生下的孩子是否能继承他们雷灵根的资质,但大多却失败了。后来,其中一个雷灵根修士发现了一个方法。便是耗尽自己的生机,将这罕见的雷灵根转嫁给某一个他血脉最为纯正的子孙。所以,那些雷灵根修士一旦没有机会飞升仙界,便会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灵根转接。”
那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老朽就是被转嫁了灵根之人,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剩下的这些便是老朽们的妻儿。”
“雷灵根还可以转嫁?”苏九音目瞪口呆,灵根这东西,几乎是依附灵魂而存在的,这样的东西如何转嫁给他人?
“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但其实却是可为。只是要如此做所要付出的代价之大,非是常人能够忍受。一则转嫁之人将灵根转移给后代之后必然身死魂消,因为灵根是依附灵魂而存在,一旦灵根不再,灵魂便受重创,无需多时便会消散,故而非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这样做。二则,接受转嫁之人,虽得了长辈的罕见雷灵根,但因为本身不是自己的,而接受转嫁之时必须先行废除自己原有的灵根,其所遭受的痛苦,无法为外人道也。最重要的是,接受转嫁之后,此人终身不可能再飞升仙界,一生的修为也只能停步在圆满境巅峰,永远与仙境无缘。”老者嘴角划过一丝苦涩。
苏九音皱着眉,托着下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之色,她觉得自己简直打开了现世界的大门。可是她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耗尽自己的生机,将体内灵根转嫁给自己的子嗣,然后子嗣因为承袭了他的灵根而终生不能飞升,这样误人误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不是吗?
虽然雷灵根天赋万年难遇,可毕竟不是说雷灵根的修士就是天下无敌,有什么必要牺牲这么多,只是为了将这个残缺不全的灵根保留下去?
如果是像萧惊仙和她这种优等雷灵根也就罢了,不过是些中等甚至劣等的雷灵根,需要要子孙后代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苏九音很想问,却问不出口。就算她再不能理解,可是这些人也已经这么做近万年了,几乎可以说,这样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信仰,说得多了,许还会惹得他们不快。
那老者似乎是看出了苏九音的疑惑,笑道:“其实道友也不必疑惑,虽说此事看起来得不偿失,但其实我们也并未失去什么。雷灵根虽媳,却并非万能,这一点,我们知之甚深。所以,即便是要转嫁灵根,也多会选那些原本资质就不怎么好的子嗣传承,而那些有望能够飞升仙界的子孙却是会着重培养,送他们顺利飞升。而原本资质普通的弟子本就飞升无望,甚至于修为也会一直停滞不前,所以,接受灵根转嫁,反而可以让他们变得强大,纵使无法飞升,却至少能够达到圆满境巅峰,成为这个修真界的强者,这也是一种诱惑,大家接受的心甘情愿。”
“可你刚才不是说,要转嫁灵根,需选择与之血脉最为纯正的子嗣方可,若是他血脉最纯正的子嗣偏巧是个天才,而其他子嗣血脉纯度不如此人,又当如何?”苏九音问道。
“杀鸡取卵之事焉能做?若是如此,便只能择一资质稍差的子孙转嫁。”老者笑道:“其实道友误会了,并非是纯度最纯者方可接受转嫁,只要是此人血脉,皆都可以。只是,血脉越纯,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而血脉越纯度越低,则越容易失败罢了。”
苏九音点点头,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大概。说白了就是雷灵根的修士在将要寿终正寝之前耗尽生气将自己的灵根转移到与他血脉相连的子孙身上。而他们大多会挑选资质普通难成大器的子孙来转嫁,如此一来,那些永不能飞升的条件变的也就不是那样苛刻了。毕竟,资质愚钝,本来就修炼艰难,能飞升的可能行近乎于零,甚至于能否修炼到圆满境都有待商榷。一旦接受了灵根转嫁,至少也能修练到圆满境巅峰,是否能飞升也就无所谓了。
那老者见苏九音一脸了然的神色,便知道苏九音是理解了他所说的话,于是继续道:“老朽这些人,便是万年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便是老朽几人将要寿终正寝之日,也是要择一个子孙继续将此事传承下去的。”
“本来,依萧祖师的意思,我们这些雷灵根修士要隐藏在幕后,成为风云谷的一支奇兵,就算修为上不高的,炼丹、炼器、制符、炼阵这些事情也总有一种是能够修习的,所以平日里,我们就待在这里,为风云谷炼制丹药兵器,待得风云谷需要时好献上一份力气。”老者解释道。
“也就是说,外界的风云谷确实是真的风云谷,而这里其实等于是风云谷的隐蔽力量?待到风云谷有需要时,你们才会出动?”苏九音总算明白了,这地方其实就等于是个秘密基地,是风云谷的一张王牌。先不说这些人都能修练到圆满境巅峰,虽然人少,可胜在天赋奇特,
是一批不小的力量,哪怕修为不行,光是他们平日炼丹炼符炼阵的,就能给风云谷带来不小的实惠。
“不错。我们也只有在风云谷出现危机时才会出现,平日里,几乎从不离开这里,就算是在谷中都很少行走,怕被外界风云谷的那些弟子看到,不好解释。”老者点头。虽然他很想多出去走走,但是,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守护着风云谷,所以几乎很少离开。就算偶尔离开,也都是早去早回。
苏九音神色有些暗沉,眉睫紧蹙,沉声道:“既是如此,那百年前风云谷被魂元宗灭门,谷中弟子死伤殆尽,你们为何没有出手,反而眼睁睁的看着风云谷弟子被尽皆屠杀而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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