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和林轩无仇无怨,但江湖人比武,本来也不需要仇怨,斗到此时,两人已经打出了真火,拿出了全部手段。
不管是宋缺的“天命反侧,何罚何佑”还是林轩的“星河欲转千帆舞”,都是绝世无双,杀天戮地的绝学。
狂暴的刀气在半空中疯狂的对撞,空气的爆鸣声,兵刃的碰撞声,宋缺林轩的呼喝声不绝于耳。
宋智看的眼都花了,宋缺林轩如何出刀收刀,刀气如何变化,他半分也把握不到,换而言之,两人这一招的任何一个变化,都能取走他的性命。
石青璇是唯一一个可以看清半数变化的,她的武功一般,武道见识却少有人可比,得了冰心诀之后,精神力大增,对于武道的认识一日千里。
当然,石青璇只能看清半数,想要拆招或者防御,那是万万不能,无论功力还是战斗意识,石青璇都不足以参与这种级别的战斗。
至于宋玉致,只剩下捂着眼睛的份了。
刀光烟消云散,烟尘散去,两个人影相对而立。
蝶恋花抵住宋缺心口,东皇太一横在林轩颈上。
拼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林轩收了一成力量,宋缺同样收了一成力量,否则,林轩固然可以飞刀杀人,自己也免不得被宋缺废掉,身受重伤的林轩,绝对出不了宋家山城。
林轩收刀,笑道:“老宋,咱们这算是平手吧!”
宋缺道:“我占据地利优势,仍旧输你半刀,怎能厚颜说是平手。”
“你三十年淬炼九把刀,我只有一把刀,我占据兵刃优势,你占据地利优势,扯平了。”
“不,你还有一招飞刀绝杀。”
“你难道没有藏一招么?”
宋缺笑了,他本就俊逸非凡,笑起来更是潇洒好看:“林宗主好心胸,好气魄。”
林轩道:“老宋你这话就生分了,打了半天肚子饿了,你们管饭吧!”
宋缺道:“拆了我的房子还想吃我的饭,你这牛鼻子脸皮忒厚。”
林轩并不是受篆的道士,只是自称“青城仙门宗主”,因此多把林轩当成道家之人,林轩也懒得否认,一身所学大半是玄门正宗,怎么看也算半个道士。
“你们家这么有钱,这破屋子值多少?”说着,林轩伸手一指石青璇,“我这徒弟箫艺无双无对,请她吹奏一曲,十间房子也不够。”
“我又没请你来,你自己来的,不管饭,不管饭,只管酒,爱喝不喝。”
“看我喝死你个小气鬼。”
“牛鼻子胡吹大气,你能喝得过我!”
说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看的宋智只想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在他心中如同天神一般的宋缺,何曾有过这种状态,这莫不是中邪了吧。
宋智转头看向石青璇,石青璇笑道:“师尊时常做一些出人意料之事,先生勿怪。”
宋玉致道:“爹爹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玉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爹爹的笑容了。”
石青璇道:“守着如此大的基业,想要放松都不行啊,有些人不喜参与天下大势,纵情山水,无拘无束,有些人却迎难而上,承担起万民安康。”
权力越大,约束越多,如果宋缺只是个江湖刀客,他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豪气,可他是宋阀阀主,肩负岭南百姓安危,不敢有丝毫松懈。
岭南势力驳杂,人心不齐,一旦宋缺懈怠,失去了威慑力,顷刻之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越是理解宋缺的难处,越是佩服宋缺的为人。
宋缺宋缺,当真是完美无缺。
梵清惠当初没有选择宋缺,实在是瞎了狗眼。
宋缺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和林轩一战发泄出了积蓄许久的战意,两人去了宋阀的酒窖,你一坛我一坛,喝了不知多少酒。
最终,林轩醉倒在了空坛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轩揉着脑袋醒来,身体已经超脱凡俗,可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宿醉让林轩有些迷糊,随口说了句:“拿水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师父喝茶。”
林轩没反应过来,接过茶水就喝,一杯茶下肚,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回头一看,端来醒酒茶的不是石青璇,而是宋玉致,她正跪在地上磕头。
茶也喝了,礼也受了,迷迷糊糊中,林轩多了一个徒弟。
林轩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宋玉致是一个很出彩的角色,倔强好胜,爱恨分明,善良而无野心,任性而不胡为,圣母,但绝不是圣母女表。
寇仲见到过无数美丽女子,对于师妃暄婠婠这等绝色都敬而远之,却钟情于宋玉致,可见宋玉致的优秀。
“你这小丫头,真会胡来。”林轩弹了宋玉致一脑崩儿。
宋玉致揉着脑袋,撒娇道:“师父,人家现在是徒弟了,有没有礼物啊。”
林轩又是一指头弹了过去,笑骂道:“这个礼物要不要,要不要。”
宋玉致想躲,哪里躲得过,好在石青璇及时出现,拦下了林轩:“师父,这事是弟子的主意,您要罚就罚我吧。”
“就知道是你的主意,扶我起来,去告诉老宋,我要收她女儿为徒,让他去准备拜师宴,弄得热闹一些。”
前文说过,大唐世界的武者除了隐居山水足不出户的,都是政治家,大势力大门阀更是如此。
林轩收徒宋玉致,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以震慑岭南各方势力。
消息落入一些大势力耳中,怕是要觉得林轩会支持宋阀争天下了。
宋阀能争天下么?当然不能。
其一,百姓太少,兵员和人才严重不足,其二,宋师道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没有争天下的心,更没有争天下的能力。
至于宋缺,他只是统兵的元帅,不是帝王,他没当过皇帝,也不想当皇帝。
宋阀内部大小事务,都是宋智负责,让宋缺处理那些杂事,怕是要烦死他。
宋阀小公主宋玉致拜师林轩的消息迅速传开,接到拜师宴请帖的各大势力首领心中思绪万千,就连中原各大势力,也都摸不清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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