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感觉到了吗？”
夏棠率先出声。
她感觉到自己和付丧之间，冥冥中存在着一点联系。
这种联系让她再看付丧时，忍不住产生一种亲近感、拜服感。
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
她虽然对付丧存在一些好感，但这种好感跟这种感觉还是有区别的。
而这种感觉，是在付丧咬了她以后才产生的。
不仅她，其他两个人也是如此。
白苒和陆难闻言，也纷纷点了点头。
“感觉到了，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白苒看着付丧喃喃道。
付丧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他们已经成了自己的契约物。
这个哪怕感情再好，一个正常的人听了也不会感到开心的。
毕竟人之所以作为人，除了价值和感情上的导向外，还因为对自由的追求。
这种完全依附于他人的人身关系，甚至超过了奴隶主和他所有的奴隶。
奴隶是被迫依附于主人的，他的心灵可以是自由的。
但契约物和主人之间，是完完全全的心灵和身体上的全方位臣服。
甚至他们自己都不会觉得不对，而是打心眼儿里服从亲近主人。
虽然付丧知道，因为这个情况，他就算说了实话也不会有什么。
三人不会对他产生质疑，甚至说不定还会因为他成了主人而感到欣喜。
这就是契约物的恐怖之处，跟灵魂奴役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他用孢子寄生，这种效果还要差点，但不化骨的影响，却是比对小银它们还要恐怖一些的。
但考虑到“主角团”的存在，虽然可能是人为制造的，但天命之子的可能性却是真的。
眼前的三人，是最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天命之子的存在，而气运之事，也往往不可捉摸，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
反正契约物已经成既定事实了，他描述的时候就换了一个委婉点的说辞，也更好让人接受一些。
“应该是吸血以后的副作用，放心，等我离开以后，你们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毕竟隔了一个世界，不化骨再强也影响不到这里。
不过也无所谓，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之前他还在想，等他离开这个世界，再次回来收割的时候，这边可能都过去上千年了。
而随着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发展，主角团们倒是有可能活这么久。
但真到那时，还会不会认他这个曾经的故人，就不好说了。
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但现在，既然他们已经成了他的契约物，以不化骨的能力，除非他们突破四阶，否则根本摆脱不了他的影响。
而四阶，不要说小世界，就算这个世界升格为中型世界，也很难达到，所以基本没有可能。
而听了他的话，白苒和夏棠还好，只是更加不舍。
但陆难，却是彻底愣住了。
“什么离开？”
“你要离开？什么时候？”
“本来是想明天走的时候跟你告别的……”
付丧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难打断了。
“所以这件事只有我不知道？”
从其他两人的反应他就看出来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惊讶。
明显白苒和夏棠都是知情的，就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看其他三人的眼神不禁隐含控诉。
“我以为我们四个是好朋友，结果你们把我当外人？”
虽然隐隐感觉到，白苒和夏棠对付丧有些不同。
但他一直以为只是多了一份情愫，单论友谊的话，他们都差不多。
尤其是他和付丧，因为都是男人，来往还要更多些，论友情应该还要在白苒、夏棠之上。
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认为。
小丑竟是他自己？！
付丧发觉了陆难情绪上的变化。
尤其是契约物的存在，无疑将这一情感更加放大了。
在他的感知中，陆难竟然隐隐有要跟白苒、夏棠争宠的倾向？
付丧摇了摇头，将这个诡异的念头甩开，解释道：
“是她们先找到我询问的，不然我应该是同一天告知。”
听了他的解释，陆难感觉好受了一些。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询问出口：
“所以到底为什么离开？离开了又去哪里？”
“还有你今晚这种情况，是失控了吗？”
“离开的事情……这个说来话长。”
陆难连白苒和夏棠“重生”“穿越”的事情都不了解，这个要跟他解释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他只能将事情甩给两女，
“具体的情况，你问白苒和夏棠吧，她们都知道。”
“而且我觉得，在我离开以后，这件事还是要让你知道的。以后的难关，需要你们一起渡过。”
“什么意思？”
陆难有些懵懵懂懂。
“具体的你后面问她们吧，我现在虽然好了一些，但等会儿还要进行调整，就长话短说。”
他此言一出，三人纷纷担忧地看着他，付丧笑着安慰道：
“放心，不算是失控，是我血脉的影响，稍微休整一下就好了。”
“血脉？”
三人疑惑。
“嗯，血脉。”
付丧点头。
“相信你们也知道异化部位的存在，而随着不断的修炼，这种异化部位会越来越多，直到布满你们全身。”
“这个时候，你觉得你们还是人类吗？”
三人闻言，纷纷陷入思索。
“当然，在我看来，只要你自己认为你是人，那么你就还是人。”
“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完全取决于你自身。”
“如果你认为你已经成为了怪物，那么你天然就跟其它人类有一道隔阂。”
“虽然这种隔阂，在你成为异能者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了，但当你连思维都与怪物趋于一致的话，那么你就完全背离了这个种群。”
付丧说到这里，顿了顿，留给他们一些时间思考，然后才继续道，
“当然思维如何，这个我们先不提，生命本质上的改变，这个是肯定的。甚至你们可以通过融合其它的异化部位，来加速这一过程。”
“而当你完全异化为另一种生命体，你再和其他人诞生后代，那么你的后裔们就会天然带有你的异种基因，通俗来讲，这就是血脉。”
这个付丧倒是没有骗他们。
他的说法，虽然结合了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但确确实实都是真实的。
这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所以不存在什么原始的怪物模板，但哪怕在大夏世界，除了已有的妖魔鬼怪以外，时时刻刻也在诞生新的怪物。
这些怪物有的是和其它的妖魔鬼怪结合变异产生的，有的是修行者失控异化产生的。
包括达到最后阶段，完全觉醒体内的血脉，异化成一个怪物。
这个怪物也不一定像“僵尸血脉”一样，是现实中已存在的品种，很有可能是其它新的种类，一个完完全全全新的种族。
在这个世界，因为完全没有原始模板参考，所以更会是这种情况。
而这也意味着，试错的成本很高，一有不慎就可能异变失控，丧失理智，成为和丧尸一样的存在。
而另一边，陆难听了他的解释，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深了。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血脉是这样产生的，那长青体内怎么会有血脉呢？
血脉按他的说法，不应该是完全异化以后才会出现的吗？
难道说……
陆难皱着眉头，下意识看向两女。
可能他的疑惑，只有跟她们谈了以后才能得到解答。
想到这里，他按下自己的心思，继续听付丧的述说。
“现在血月降临时间还不久，这一状况还不明显，等到你们修炼到后期，就能逐渐体会到这种状况了。”
“当然，这一过程中，失控和异变是必不可少的，前路如何，还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
“我教给你们的功法只是开了一个头，后面的道路该如何走，我只能给你们提供这样一个大概的思路。”
“探索的进途中，必然会伴随着大量的流血和牺牲，最终去芜存菁，留下来的才是你们要走的道路。”
“我不在，不能参与这一进程，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这句，付丧就不再多说，只是将目光看向三人。
陆难接收到他的眼神，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化为一个字：
“好！”
白苒和夏棠也跟着点点头。
她们本就已经接受了付丧即将离开的事实，只是在成为契约物以后，这种不舍的情绪进一步放大了。
但就算如此，她们也没有提出挽留的话。
之前没有，在成为契约物以后就更不会有了。
这是冥冥中潜移默化的效果。
……
因为付丧说了还要休整，接下来他们就没有逗留，而是告辞离开了。
从付丧小院出来，三人没有分开，而是又找了一个地方，陆难需要听她们的解释。
另一边，小院休息室内，又只剩下付丧一个人了。
直到这时，他才完全不加掩饰地阴沉下脸色。
“不化骨血脉，竟然会产生这么大的负面效果。”
虽然他也知道，身负怪物血脉，在得到便利的同时，肯定也会承受反噬。
但一直以来，因为他自身的异常，这种影响虽然存在，但还影响不到他的正常修炼生活。
在他有意地锻炼自己的意志承受能力以后，这种影响更是被削弱到几近于无。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身负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血脉，而血脉失控后，又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还是大意了。”
因为之前不断提升血脉，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导致他虽然时刻提醒自己谨慎，但还是潜意识上忽略了这种危险。
之前用属性栏加点的时候，他也只考虑了一次性消耗这么多能量值到底值不值，而没有考虑到他自身能否承受。
这无疑是很不应该的。
看来还是这么多年的顺风顺水，远离威胁，导致他放松了警惕。
当然，安逸的生活本身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现在的态度。
要是一直在这个世界也就罢了，但他即将要回归大夏世界了，那里可不像这个世界这么“平静祥和”。
“莽要莽，谨慎也要谨慎。”
“莽中带苟，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慎勇。”
“慎勇”这个词，就很符合他对自身的定义。
该莽则莽，该苟还是要苟，人是要变化的，而不是拘泥于同一个路线。
想清楚这些，他又查看了一下属性栏。
血脉提升到不化骨以后，带动其他属性也有了变化。
力量：11.11
敏捷：11.86
体质：12.03
精神力倒没什么改变，还是99点，看来果然是达到了瓶颈。
除此以外，他感觉到他的【不死之身】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可能面对三阶的存在，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了。
当然，这个“拼”不是正面战斗，而是抗揍能力。
在将血脉提升到不化骨以前，他在高阶存在眼里，就好比一只“蚊子”，一巴掌即可拍死。
但在拥有了不化骨血脉以后，他就进化成了一只“蟑螂”，怎么拍都拍不死。
当然，这是高阶存在没认真的时候，如果他们认真了，还是有办法解决他的，只是要多花一番手脚。
除此之外，不化骨还自带一种烈性的【骨毒】，泄露出一丝就能毒死一城人那样的烈性剧毒。
当然，受限于付丧自身的实力，这个骨毒威力还没有那么大，但也是他目前拥有的剧毒能力中最毒的一种了，当然这是不考虑传染性而言。
付丧将它归之于万毒之体之中了，没什么好说。
另外就是将其他人转化为【尸傀】的能力。
陆难他们三个之所以会成为他的契约物，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转化为尸傀需要将血全部吸干，陆难他们没有，所以也不是尸傀，而是一种半成品。
如果真的转化成尸傀，他们的实力会跟着提升不少，并且外表形态也会随之改变。
所谓尸傀，是一种特殊的僵尸形态，一般作为不化骨的附庸存在，类似于老虎的伥鬼，不过比伥鬼更强。
不死之身、骨毒、尸傀……这就是不化骨血脉附带的三种能力。
其中最厉害的当然是不死之身，这也是不化骨最强大的能力，所谓的“不化”就正应在这上面。
只是付丧已经拥有了不死之身，所以看起来不是很明显罢了，但就算如此，也进一步提升了他的生存能力。
尤其是面对精神和灵魂攻击，几乎可以全部免疫。
因为不化骨形态下，他的魂灵都融入了骨骼中，除非将它的不化骨消灭，否则很难伤到他。
但想要消灭不化骨，却很困难。
不要说不化骨本身有多么坚硬了，根本很难打碎，而就算打碎了，化为粉末，它也能重新组合。
所以想要消灭不化骨，只能一次性将它完全从这个世界抹除，否则根本奈何不了它，保命能力堪称变态。
这也是付丧为什么调侃自己是“蟑螂”的原因，因为从事实上来说，他还真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
“这个能力我喜欢！”
保命能力，当然越强越好，永远不嫌多，尤其是在大夏那样危险的地方。
“还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11点自由属性栏点。”
自由属性点是由潜能值转化而来的，他这些年这么辛苦修炼，也不过转化了11点自由属性点。
因为越往后，潜能值的增长速度越慢。
当时他没达到灵肉合一，身体属性卡在9.99，属性点也不能提升，所以一直没有使用。
这时候却是没有这个问题了。
付丧将用1点属性点，将法力值从8000/8000提升到了10000/10000，后续再想提升，但却已经达到了瓶颈。
“这应该就是术士凡境阶段，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吧。”
从书籍中他了解到，一般御使才拥有液化的灵力，而在凡境阶段，灵力液化的程度越高，将来晋升御使也越加容易。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提升法力值的原因。
此时，他的丹田漩涡中，黑白两色灵力，已经完全转化为了灰色。
并且在漩涡的中心区域，一大片地方，都完全变成了液态的灵力。
灵液所占的区域，大概占整个漩涡十分之一的面积。
虽然相比于整个漩涡来说不算什么，但跟之前可怜的十几滴比起来，已经是巨大的变化。
更不要说，在提升法力值的过程中，他的法力储存量，本来就是同阶近十倍！
单单从这点看来，他就远超同阶。
加上变态的身体素质，和其它杂七杂八的天赋能力，他在凡境中，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怪物！
甚至弱小点的御使，他都不是不敢硬撼。
这无疑是极为了不起的。
须知，凡境之所以叫凡境，就是因为它和御使之间堪称天与地的差别。
就算是最弱的御使，也远不是凡境所能应对的。
这其中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还大。
而以付丧谨慎的性格，竟然有自信正面应对，那无疑是他自身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这一阶段，甚至可能还不止。
“还剩下10点，法力值不能提升了，只能提升身体属性。”
付丧略微感应了一下。
身体属性达到10点以后，每次提升，竟然需要10点自由属性点。
也就是说，他积攒了这么久的潜能值，除了提升法力所消耗的一点，就只能用来提升一点身体属性。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身体素质达到10点以后，每提升一点，都跟之前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按理来说，这已经完全是御使阶段的武者的领域，他之所以能提前做到这一点，不过是因为达到了灵肉合一。
须知，很多专门走武者道路的御使，也不是所有都达到了灵肉合一境界。
像他的护卫付坚，也是搏命融合血核，勉强突破御使，后续花时间才逐渐领悟灵肉合一的境界的。
所以他凡境阶段积攒的潜能值，用在这上面不给力，原因应该也是如此。
等他进阶御使，到时候积攒的潜能值，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看来进阶御使后，还要调整一下属性栏的设置，尤其是潜能值和能量值。”
因为属性栏就相当于他的一个器官部件，所以它显示出来的所有信息，都是根据他的认知来的。
所以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调整衡量单位，这样显示出的数值也会有所变化。
当然，现实的情况是不会改变的。
“嗯，这个放到后面再说。”
倒不是付丧想偷懒，而是只有等到进阶以后，才能知晓御使阶段的各方面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才好按情况进行调整。
他虽然见过御使出手，但只有相对的概念，不能完全把握。
这之后，他将10点自由属性点转化的1点可使用的身体属性，加在了敏捷上面。
敏捷跟他的飞行能力息息相关，这也是一项逃命保命能力，在战斗时也更加有机动性。
要知道不化骨形态虽然是一个骷髅架子，但背后也是可以延伸出骨翅来的，所以自然要利用好僵尸家族最擅长的这一点。
至于体质、力量，只要不落后就行。
尤其是体质，在他已经是不死之身的情况下，只需要不影响其它两项的提升就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总算是在临行前，将实力提升到最大化。
中途因为不化骨的原因，还引出过一段波折。
不过就算换了现在，他依然会决定这么做。
他之前之所以懊恼，只是懊恼于自己没有提前预见到危险罢了，不是后悔提升不化骨。
嗯，双重的不化骨，双倍的快落！
至于不化骨血脉带来的强大负面影响，这个总有办法去解决的。
次日。
付丧整理好行装，独自一人走上了去永生之地的路途。
他没有刻意去跟陆难他们道别，该说的昨晚都说的很清楚了，再说也是徒留伤感。
这么多年的相处，付丧也不真就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一点感情，只是被他的理智强压住罢了。
不过，“我还会回来的。”
只是到时候，可能就是物是人非了。
为了尽快赶路，付丧转化为了飞行形态。
他现在的飞行形态，就是背后伸出两扇巨大的骨翅。
骨翅形态狰狞，关键的连接点上，都分布有一根根弯钩一样的骨刺，充满了一种暴力的美感。
而它的速度，以付丧现在的层次来看，跟瞬移相比也差不多。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达到了位于北海海底的神秘遗迹，也就是永生付氏流传百年的祖训中的“永生之地”。
而到了这里，除了笔记中描述的一片荒芜。
付丧还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这是——属于红月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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