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城,执法司衙门。
楚凡刚从玉烟阁中归来,第一时间便朝着后院欧阳尚所在之处而去。
毕竟之前在迎宾楼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事还没和欧阳尚说过,而城主府那边的态度,楚凡多少也能猜到几分,说白了,以他小小一个队正的地位,还无法与城主府这样的势力博弈,所以此事还得靠那位甩手掌柜罩着。
执法司后衙。
一处庭院之中。
楚凡缓缓而来,隔着不远便看到了守在书房外的丫鬟绿儿。
“楚队正,你总算是来了。”
见到楚凡,丫鬟绿儿连忙说道。
“大人早就等你多时了,连我都不让进去。”
似乎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好奇楚凡究竟做了什么事,引得自家大人如此重视,绿儿看了楚凡一眼,便示意楚凡赶紧进去。
不待和绿儿多说,楚凡推门便入。
书房当中,欧阳尚依旧是一袭白色衣袍,宛如一个中年儒生一般,站在书桌前也不知在写什么。
楚凡凑近一看,这才看清楚,欧阳尚正在作画。
白纸之上,是一副山水图,图中高山流水,山下一条大河蜿蜒,河面上一支孤舟缓缓驶过山脚,而奇怪的是,孤舟之上竟然连个撑船之人都没有。
明明是一副意境优美的山水图,却因为这一点忽然让人觉得有些欠缺了什么。
看着欧阳尚在作画,楚凡耐着性子坐在一旁,并未言语。
直到良久,欧阳尚这才停笔抬首看了一眼一旁的楚凡,鼻中冷哼一声:“怎么,还知道回来见我?
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我这个司主了!”
听得欧阳尚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对鼻子的话,楚凡先是一愣,不过随即便是笑道:“司主这是哪里话,我可是明明按照您的吩咐办事……”楚凡一笑,自然是明白欧阳尚气在何处。
听到楚凡的话,欧阳尚不禁又是面色微冷道:“我何时让你一把火烧了迎宾楼?
那迎宾楼即便真是黑虎帮的据点,你也不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此事满城皆知,说到底,我执法司确有几分越职之嫌。”
城中内务虽大多都归执法司管,但黑虎帮这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执法司未曾提前通知城主府一声,着实是有些不地道。
迎宾楼成功捣毁也就罢了,若是行动失败,那执法司可就真的得落人口舌了,梁成嗣说不得日后会拿此事做文章。
虽然,他欧阳尚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司主可是错怪我了,这件事动静若不搞得动静大些,我们又如何能引得那孙正天出手。”
一旁,楚凡的声音响起。
欧阳尚闻言一愣,双眼盯着楚凡:“这话怎么说?”
虽然接触不久,但欧阳尚眼光之毒辣,自然是早已看出楚凡不是那等无的放矢之人,此番闹出如此动静必然是有所图谋。
果然,听得楚凡这话,欧阳尚自然也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即便是他,也未曾想到这其中因果。
感受到欧阳尚的目光,楚凡微微一笑,未曾多说,只是将自己前两日在玉烟阁中碰见那哑巴马老头一事,和今天玉烟阁中发生的离奇命案说了一遍。
听到楚凡所说后,欧阳尚沉吟片刻,眼神忽然有些凝重了起来,“既然如此,何不将此人先抓起来,不管是不是孙正天,此案关系甚大,宁肯杀错不得放过。”
欧阳尚不太明白,既然楚凡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以执法司的能力,在这西荒城中抓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此时,听到欧阳尚这么一说,楚凡心头自也有些意外。
他接触欧阳尚以来,自觉这位司主大人虽是个甩手掌柜,但绝对不是个庸碌之辈,非但如此,欧阳尚的城府之深,从他将司主令交给楚凡这一系列操作便看得出来。
能让欧阳尚都做出施为,想必这孙正天身上,一定藏着什么楚凡并不曾知道的重大秘密。
“暂时不能这么做,万一抓错人,岂不是打草惊蛇,如此一来那孙正天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藏匿。”
楚凡话说到这里,欧阳尚脸色亦是微微一变,方才有些心急却是失态了,此时听到楚凡的话后他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孙正天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这一点他比楚凡更加明白。
能从西云城中逃脱,光是这一点,便非寻常人能做到了。
“罢了,此事你既然已有计较,便全盘交予你去做,本司只看结果,你可明白?”
欧阳尚恢复神态,再度看了一眼楚凡道。
一侧,楚凡站在原地,闻言却是面露几分为难之色道:“那城主府那边?”
欧阳尚袖袍一挥,冷哼一声:“你只管去做,城主府那边自然有我,我虽离开中州多年,但想必那梁成嗣还得卖我几分面子。”
说完这话,欧阳尚忽然是双肩一耸,抬手捂嘴轻咳了两声。
气息略显虚浮,欧阳尚一张脸亦是透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之色。
“司主……”见状,楚凡连忙上前。
不过欧阳尚却是摆了摆手制止道:“我没事,只是老毛病犯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再来禀告。”
欧阳尚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愿再多谈。
楚凡也不会自讨没趣,拱了拱手便走了出去。
书房之外。
楚凡推门而出,正好是碰见守在门外,倚着栏杆小憩的丫鬟绿儿。
听到声响,绿儿睁开眼睛,便看到楚凡自书房中走了出来。
“楚队正,你没事吧?”
看着楚凡,绿儿睁大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楚凡道。
她服侍欧阳尚多年,最为清楚自家大人的脾性,欧阳尚在听到楚凡所做之事后,明显是有些生气的,本以为楚凡会受什么责罚,可如今看着楚凡安然无恙,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
看着这小丫头,楚凡闻言一笑,随即便又问道:“对了,绿儿,你可知大人他生了什么病,怎么老是不见好转?”
楚凡佯装关心的问道,实际上心中也是颇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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