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刚刚遭遇了整个民族自尊的沉重打击没过去几年,河殇派的影响依然不小,很多外来的投资商趾高气昂,更何况是竹家这样被许多华商视作投资风行的大投资商,竹家给湘南带来了巨额的投资,得到一些特殊的许可也是情理之中。
等她以竹家三太太的身份出现在湘南大学的时候,哪里还有人会把她和当年在湘南大学行踪诡谲的特斯拉研究所代表联系在一起?
只是她也没能在湘南大学找到某个人了……刘长安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过刘建设就是他,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总之现在她还是找到了他。
她说他把什么都断了,其实他若真的把什么都断了,她哪能找到他?
吃完鸭,秦雅南把残渣和骨头用纸包包了起来,再丢到垃圾桶里去。
“你今天和她见了面,我觉得以后在湘大再见面,就是很寻常的事情了。”秦雅南洗了手,泡了茶过来端到刘长安身前。
是有这种可能,刘长安捧着茶碗,这夜晚的天气渐凉,便越是适合喝一碗热茶的时候了。
以前常有人说口腔癌高发,和长期喝滚烫的茶水有关,这个未必没有一定道理,但是现在大家都说口腔癌高发是因为吃槟榔占据主要因素了,这个更有道理,总之当出现频繁的口腔溃疡,口腔内壁纤维化等问题时,槟榔和滚烫的茶水都少喝的好。
刘长安慢慢喝茶,不是怕烫,只是滚烫的茶水又不是最好喝的时候。
“你说苏南秀的特斯拉生物研究所和医学研究所,以这些组织现在表现出来的生物技术,能否彻底治愈所有癌症?”刘长安问道。
秦雅南不知道他怎么就思考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想了想,“可能能够治愈相当一部分癌症了,克里克教授不就是被她从癌症晚期救了回来的吗?而且和重生似的。”
秦雅南也是重生,尽管她搞不懂过程,但是感觉可能比克里克教授那种要高级一些。
“癌症啊……肿瘤细胞会疯狂生长和汲取人体养分。她今天和我谈到了长生者生孩子的问题,认为男性长生者无法和普通人生孩子的一个原因,并非只是基因结构造成的隔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普通女性的身体承受不了孕育长生者胎儿的营养供给等原因。”刘长安看着秦雅南,微微有些思虑,“那女性长生者和普通男性结合的话,难道就没有问题了?”
秦雅南早就习惯了刘长安天马行空的扯淡方式,但是正儿八经聊天,他的思维也真是乱蹦乱跳,刚刚不是在讲苏南秀渗透湘大校园的起始年代和事迹吗?
“这谁知道啊!”秦雅南的眼睛转了转,有些不满意,因为她尽管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毫无疑问她已经比普通女人要长寿的多了,从这一点上来看,也算女性长生者了,他看着她讲这个问题,岂不是在说明他在想她嫁给一个普通男人去生孩子的事情?
这和做家长的给家里儿女安排一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不在一个世界的相亲对象一样感觉烦人。
就像当初秦老爷子安排了普通豪门千金来和普通高中生刘长安来相亲的境况。
“说实在的,无论是苏南秀,还是你,又或者是上官澹澹……你们还有没有生小孩的能力,真的很难说。”刘长安喝了一口茶,双手捧着茶碗摩挲着,眼神落在秦雅南轻盈的腰肢上,然后移开了,他的眼睛并没有医生常常会有的人眼透视人眼X光之类的能力。
秦雅南不由自主地放下茶碗,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尽管作为现代女性,并没有那种女人就是要生孩子的观念,但是毕竟整个社会环境还是偏传统,对传承也很看重,有时候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在成长的过程中,把这件事情从遥不可及,有所畏惧再到忐忑地接受,再到有朝一日顺其自然地完成了。
秦雅南之前有和刘长安点到为止地谈过她生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的问题,可是想着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需要了解的问题……她连恋爱都没谈呢,谁考虑这个?
“你觉得呢?”秦雅南不自觉地有些焦虑,倒不是想着要生孩子……只是这个问题会引发她对自己成为“异类”和“失去”的认知,终究不是很能自然地接受。
“你还有没有一如往常的月事?”刘长安想起了上官澹澹买的卫生棉条。
秦雅南绷紧脸颊点了点头,尽量大方而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这时候她倒没有想学着去学别人要羞答答地扭捏回答了。
“我个人的观察和分析是,我趋向于还是拥有生育能力的。苏南秀不会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而她现在依然认为自己有生育能力,那么你们的可能性也很大。”刘长安想了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以后找了男朋友,自己试试吧。”
秦雅南真的有些羞恼了,站起了捶了他一下,他随便扯了一个问题出来,让人忐忑担心,然后又无所谓地说也许没有问题,这不逗人玩吗?
更何况还说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怎么自己试试?
秦雅南倒是觉得,不能光看月事这个特征,人类异性亲密接触的根源终究是因为繁衍需求,应该来说,只要她还有这种欲望会滋生,就说明她没有变异成不能生育的样子。
秦雅南是一个成熟的女子了,她很确定自己有,甚至有预感,也许今天就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一个夜晚。
“我回去了。”刘长安喝完茶告辞。
秦雅南点了点头,也没有留他,今天有些意外地希望他早点走,看着他背着蛇皮袋子,手里拿着那个剥开的苦柑走了,秦雅南挽起了头发走进了浴室。
晚上折腾那个炭火烧的瓦盖钵子,身上沾了些灰,爱洁的女子当然难以忍受,所以要早点洗个澡早点休息,仅此而已。
刘长安背着一袋子苦柑回家了。
他看到上官澹澹居然还抱着保温壶站在葡萄藤下面看老头老太太们打牌。
“小刘,你这妹妹,早上在这里看,中午回去了,下午又来看了,我们下午散伙了,她也走了,晚上又来了。”老秦头对刘长安说道,语气间有些觉得好玩的意思。
毕竟这么好看的小女孩,精致的和瓷娃娃似的,亭亭玉立的安安静静,挺讨人喜欢。
“说不定和你一样是个天才吧!”本家刘老太太怀疑道,她说的天才当然不是学习方面。
“明天让她和你们一起玩。”刘长安把上官澹澹拉走了。
上官澹澹有些不情不愿,还回头瞄了一眼,果然有人抓了别人的炮胡了一把大的。
上官澹澹便高兴起来,扭开保温壶,倒了一杯热乎乎的泡腾汽水开始喝。
“你怎么不下场和他们一起玩?”刘长安问道,他也喜欢看别人玩牌打麻将下棋,一声不吭也能看很久,但是不会像上官澹澹这样从早上看到晚上。
他早上出门最后一眼回头就是看到上官澹澹走到葡萄藤架下面看别人打牌。
“我又没钱。”上官澹澹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袖兜。
“一会我给你钱。”
太后有点小可怜,刘长安同情地给了她二十块钱。
回到家里,刘长安又把新买的衣服都交给了她,让她自己洗洗再穿,她原来在棺材中随身携带的衣服是怎么保持整洁的刘长安无从得知,但是在现代买的衣服肯定是要洗洗才能穿的。
上官澹澹提着衣服下楼,又跑上楼把自己的保温壶拿回去,摸了摸袖兜兜里的二十块钱,对明天充满了憧憬。
第二天一早,刘长安就去买螃蟹了,他准备做一点醉蟹,要说现在真是吃的季节,看这很多螃蟹啊,鸭子啊,都是这时候最肥美,所以说秋季适合进补,不止是身体适合,关键是产物食材也适合啊。
周书玲的螃蟹是在菜市场旁边一个专门卖螃蟹的店里买的,这种店一般不会一年四季都做的很兴旺,还是以大闸蟹为主营,现在正是他们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了,一大早的就有不少人来选刚刚从冷鲜车里搬下来的螃蟹。
刘长安看了看,确实如周书玲所说的,有膏蟹在卖。
做醉蟹,按照地域风俗习惯不同,有些地方喜欢用海蟹,有些地方用湖蟹。
有些人认为膏蟹最佳,有些人觉得大闸蟹也不错,也有很多人喜欢用梭子蟹。
刘长安用膏蟹,而且做的是熟醉蟹。
口味还是有变化的,叶辰瑜常常带着叶巳瑾去挑拣底下湖庄渔民进献上来的珍品螃蟹,园子里厨师做的往往也是生醉蟹。
如今在湘南一带生活久了,便吃的是熟醉蟹了。
刘长安挑了一些带回家,遇着了刚刚在楼下做完广播体操的周书玲和周咚咚。
“要不要我帮忙?”周书玲知道他是要做醉蟹的。
“不用,你继续去扭秧歌吧。”刘长安摆了摆手。
周书玲打了一下刘长安,就上楼准备早餐去了,因为上官澹澹惦记着吃肉包子,她想给上官澹澹做点。
周咚咚跟着刘长安进屋,她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朋友,早上起得早也不会拿来做读课文之类的事情。
刘长安放下螃蟹,就去厨房忙活了。
周咚咚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剥开的苦柑,自然地走过去,剥了一瓣塞进了嘴里。
周咚咚酸的缩着脖子,浑身抖了好几下,这才赶紧把口里的苦柑吐了出来,眼睛鼻子和嘴巴都酸的挤到了一起,鼻涕眼泪也一起流了下来,顿时吸着鼻子看着刘长安,抿着嘴唇要嚎不嚎的样子。
刘长安笑了起来,看到这些愚蠢的小朋友总是如此愚蠢的表现,真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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