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关了手机以后,不紧不慢地往橘园小区走去,他尽管没有去过安暖家中,但是对于她家在几栋几单元几楼还是很清楚的。
谁没有偷看过自己喜欢的女生某些个人资料的经历?
刘长安买了一瓶橙汁喝,擦了擦头发,然后来到了橘园小区,在安暖家楼下,靠着墙壁,打算先把橙汁喝完。
“小伙子,饿不饿,要不要来点包子?”
刘长安愣了一下,看到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大白包子。
这是安暖的邻居凌教授,刘长安见过一次,就是那次刘长安和安暖牵着手回家,被凌教授和韩芝芝看到。
刘长安把包子接了过来,正好有点饿了,便吃了,原来是德园的肉包子,香喷喷的,软绵绵的,又白又大。
“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凌教授看刘长安吃的快,又递过来一个。
刘长安也接了。
很快第二个包子也吃完了,凌教授很吃惊刘长安的胃口,但是看着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伙子,估计是饿坏了,大大方方地把一兜子肉包子都递了过来,“都拿着吧,慢慢吃,别噎着了。”
“凌教授,谢谢你,不用了。”刘长安说道。
“你认识我?”凌教授吃了一惊,不禁有些警惕起来,她愿意好心做善事,但是被赖上了可不愿意的。
“我是安暖的男朋友,不是乞丐,我就是今天和人动手打架了,衣服弄脏了。”刘长安解释道。
凌教授打量了刘长安一番,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我就说这小伙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你没事吧?”
“没事。”刘长安摇了摇头。
“那……那你去找安暖吧,安暖和芝芝都在家呢。”凌教授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动,她刚才是误会了,一来刘长安穿的破烂,二来喝个橙汁那么陶醉的样子,总让凌教授想起一个流浪汉在烟花背景下捡了别人饮料瓶子剩下的饮料喝的陶醉的图片。
刘长安便自己上楼去敲门了,眼角的余光看到凌教授侧着头站在楼梯下张望。
安暖来开门了,看见了一身破破烂烂的刘长安,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一回事?”
安暖看见了站在楼下张望的凌教授,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把刘长安拉进了客厅里,关上了门。
“和人打架了,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说要研究我,我当然不愿意啊,就把他们两个都杀了丢井里了。”刘长安长话短说。
“要死啊!我妈在家呢!”安暖看刘长安似乎没事,至于他到底怎么打架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可不能让他在这里也胡说八道,免得事后妈妈又找到一个她必须和刘长安分手的理由。
“嗨,美少女们。”刘长安和在客厅里看着她的张陶乐与韩芝芝打招呼。
“嗨,乞丐王子。”张陶乐热情洋溢的样子。
韩芝芝倒是摇头叹气,转头问安暖,“要不要我回去拿套衣服给他换上?”
“不用了。”安暖指了指单独的沙发椅,“坐下,我不嫌弃他,他估计也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
安暖其实也注意到了,尽管还是朋友的时候,自己就经常和刘长安推推搡搡的,但是其实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身体接触,这样的人能穿别人的衣服吗?
“你这样说就太没礼貌了,你应该说别弄脏了她家的衣服,这样比较含蓄。”刘长安对韩芝芝补充地说道:“别弄脏了你爸爸的衣服。”
韩芝芝白了刘长安一眼。
“我们才不需要这样假客套呢。”安暖跑到洗漱间拿了自己的毛巾打湿又拧干,拿来给了刘长安,“你擦一擦。”
刘长安拿着毛巾,闻着熟悉的香气,看了看安暖。
“我的!”安暖脸颊微羞。
刘长安这才拿着毛巾擦脸,事实上这种香气安暖身上有,柳月望身上也有,所以不好分辨。
这时候柳月望走了出来。
和三个都穿着休闲短裤和体恤的少女不同,柳月望原本在家里穿着真丝的吊带居家短裙,但是听到安暖说邀了刘长安来,柳月望只好换了一身衣服,藏青色的丝绸旗袍,肩膀单侧到胸围上有着繁复镂空的蕾丝设计,同样材质的蕾丝料子包裹着雪白的上臂,修长高挑的身材随着旗袍下摆摇曳的质感美丽动人,旗袍乍一看开衩到腰间,实际上以蕾丝衔接内衬白色的底子,一直到膝盖上一点的位置才真正开衩,显露出挺拔的双腿。
毫无疑问,这种设计和做工都带着明显设计师风格的作品,刘长安认得出来,是翁四枚的“说解”。
“刘长安?”柳月望看到刘长安,眉头微皱,眼眸中显露出几丝吃惊和来自长辈温柔的关怀的样子,“你这是从哪里流浪回来吗?”
柳月望不由自主地拿了拿手机,又放了下来,刘长安感觉她是在控制住发信息的冲动。
“打了一架,但是男人打架并不一定是缺点,这代表着他有勇气在危险的时候,为了家人挥动拳头,要知道在很多时候,光会动嘴是没用的。”刘长安马上说道,免得她又产生“我男朋友今天和人打架了,我是不是应该和他分手”这样的理由。
“这倒是。”出乎刘长安的意料,柳月望并没有因为他是刘长安就特地找他的茬,柳月望点了点头,“现在的男孩子越来越娘了,不过反正你要记得保护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看别人打不过你才打,看别人很强壮,当然就先跑了再说,这也不丢人。”
安暖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今天不要面对妈妈的絮絮叨叨了,难得她又赞同刘长安的所作所为的时候,要知道她原来可是看到刘长安回安暖信息慢了点,都建议安暖和刘长安分手的。
女人真是善变而难以捉摸,安暖这么想着。
刘长安却留意到柳月望拿着手机一阵操作,眼睛故意抬头看着天花板,刘长安心想大概自己还是会收到柳月望偷拍的照片吧。
“安暖,你去拿药箱来,看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柳月望收起了手机,对安暖说道。
“不用了,我没受伤。”刘长安摆了摆手,“我们打架,都是闹着玩的,看上去动静很大,其实我就随便锤了几下而已。”
“真没事啊?”张陶乐打量了一番刘长安,报告道:“我听说刘长安是挺能打架的呢,校篮球队的几个人都打不过他。”
“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安暖朝着张陶乐呲牙,这是优点吗?还宣扬起来了。
“上次马本伟也挨揍了,说起来,刘长安你好像到处打架啊?”韩芝芝也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们两个!”安暖气的叉腰,“等会我封你们嘴了啦!”
“你护什么护?”柳月望柔软的手掌拍了安暖的肩膀一下,“我什么都没说。黄善也和我说了,刘长安不是主动惹是生非的性子,他为什么打架,你自己了解,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情。”
说完,柳月望就腰肢摇曳地走回房间去了,只叮嘱安暖成绩出来了,告诉她一声,现在不要打扰她午休。
“你妈到底有几副面孔?”刘长安并没有感动和感受到来自女朋友母亲的善解人意,他觉得柳月望午休的时候大概会发几条信息,表达出她对“男朋友”打架事件的其他看法。
“她不追究,你还有意见啊?”安暖没好气地说道。
刘长安当然没有意见。
柳月望终究算是长辈,尽管张陶乐和韩芝芝面对她都没有压力,但是她走了,气氛还是随意一些,张陶乐和韩芝芝又叽叽喳喳起来。
“快了,快了,快两点了。”张陶乐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关注的微信公众号。
“我妈说考不好,就送我出国。”韩芝芝也有些紧张,作为知识分子家庭,出国留学这种事情当然是有所准备的,事实上现在很多高三班级,高考前就有很多定好了去向。
“她开玩笑的呢,我上次还听她和我妈说了,说什么这个时期我们的三观还没有稳固,容易被腐蚀,说不定一出国就被人带坏了,还说什么同事出国玩的时候,还见过有学校教授的女儿在夜店外吸那些东西,指不定已经成了什么烂货。”安暖有些遗憾地喟叹,“她说的那个女孩子,其实我以前还喊她姐姐呢,小时候还老是听人说她多么优秀,要向她学习,现在却又成了长辈们嘴里的烂货……”
“其实也是她倒霉被熟人遇见了,很多人在国外混几年为了融入当地的圈子,都是这样,怎么烂的都玩,回国来又是一副人模狗样儿的。”韩芝芝伸出一根手指头,“出去的人,秉持初心的,十中有一吧,我肯定是那个一。”
“我可不敢,我感觉自己HO不住。”张陶乐摇了摇头。
世界变化太快,刘长安很久没有离开这片土地了,他倒是愿意再出去走走,只是也没有什么迫不及待的欲望,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人性和人心,堕落和欲望,这些东西并不新鲜,只是多或者少,克制或者放纵而已。
“你手机呢?”安暖发现刘长安坐在那里,好像他只是来陪她们查成绩的一样,自己根本没有打算查。
“关机了。”刘长安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先查,一会再帮我查,反正我的考生资料,你也记得。”
“呸,我才不记得。”安暖看了一眼张陶乐和韩芝芝后,哼了一声说道。
安暖紧张之余,也不和刘长安斗嘴了,但是非得和刘长安挤在一张沙发椅上,又不许他换位置。
“啊,时间到了!”韩芝芝跳了起来。
“快查!”
“我不敢查了!”
“万一蹦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估分了的,八九不离十吧。”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刘长安拿起了遥控器想要看电视,安暖却按住了他的手。
她们叫嚷嚷的,两点都过去了好几分钟了,还没有开始查。
刘长安干脆开机了,把手机调整到静音,这时候高德威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成绩出来了,我查了我自己的,也帮你和安暖查了。”高德威语气十分平稳的开始,然后变得惊讶,“我居然不是今年的省高考状元。”
刘长安意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他都只是天下第五而已,天下之大,能人辈出。
“那是谁?”刘长安问道。
“你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我们去考试,曾剃头家乡考了652的李晓宇吗?就是他,真没有想到啊!”高德威十分佩服地感慨,“裸分拿下的高考状元,比我高了整整三分,可不是拿下什么民族加分后还真以为自己是高考状元的家伙。”
“那是很厉害了,你也不错,没什么,状元之争,九分实力,还有一分运气是必须的。”刘长安也不算安慰,实话实说,高德威看上去也不像需要安慰的人。
“我们数学和理综总分一样。”高德威又想到什么事情很高兴似的说道。
“那巧了,我估摸着我语文和英语差你很多。”刘长安对自己的分数还是有个估计的,既然高德威和状元只差三分,数学和理综又和他一样,那么就只有语文和英语的问题了。
“语文大概是改卷老师境界不够理解不了你作文表达的思想,英语又没什么用,学了方便找找资料会说话就行,数学和理综才是反应真实水平的科目,我们还是同一水平线的。”高德威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以前也看过刘长安的作文,十分欣赏,因为高德威自己就写不出来刘长安那些扯的内容。
“安暖考怎么样?”刘长安又帮安暖问道。
“高德威,你别说,我要自己查!”安暖突然抓住了刘长安的电话,神情警惕地捂住了听筒。
“好,好,你和刘长安考的差不多,不过你数学还是失分比较多,一百三都差点……语文和英语成绩……”
安暖挂断了电话,这个高德威真是的!安暖靠着刘长安,使劲摇着刘长安的肩膀,“你帮我查!”
说完安暖就跪在了沙发椅上,趴在了刘长安后背上,探头过来紧张地看着刘长安在查询界面输入她的考生资料。
刘长安摇了摇头,真是不可理喻,这样和她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吗?女人真是一种愚蠢而让人无法理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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