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裴世嘉依在靠枕上,瞧着连迟心不在焉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本大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这么个帅气男子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她竟敢分心!
连迟咬着嘴唇,这是她思考时惯用的动作,“我方才问冬叔,他那日翻窗进刘鹤生屋子的时候,书桌上的东西乱不乱,他说不乱。”
“你怎么还想这个案子呢?”裴世嘉颇为无奈,还是坐直了身子,“哪儿不对劲,你说说看。”
没想到连迟摇摇头,“大人,你听不懂。”
裴世嘉:……
“你给本官说!”
连迟忙抱头躲过狗官的扇子,“好吧,如果你非要听的话。”
前提条件:白瓷观音藏在墙上的画轴之后,而刘鹤生的屋子,除了画轴乱,书桌也非常乱,明显被人翻找过。
证人证词:冬叔说自己翻找之后,将画轴和书桌都恢复了原样。
并表示自己进入之前,书桌和画轴都是不乱的。
连迟晃晃脑袋,“大人,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狗官瞪着一双眼睛。
“石庚他们,也就是凶手,是在冬叔进来之后,才知道白瓷观音是藏在画轴之后的,既然知道了,直接去翻画轴就好,何必还要翻书桌?”
“那若是冬叔记错了,他进去之前书桌就是乱的呢?”
连迟有理有据,“可冬叔又说自己进去之后,翻找了书桌和画轴,并且都恢复了整齐的样子。可是我们见到的却是乱作一团的书桌。”
狗官听出一丝不对来,“这不管是乱不乱,都走不通啊。”
“对。”连迟点点头,“不管冬叔怎么说,都形不成最后的结果。”
“你怀疑他撒谎?”
连迟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不管是童谣的案子,还是花瓶的案子,没有解开的谜团还有很多。”
“不说这个了,后头那大柜子怎么回事?”
“那是李云送给我的礼物。”连迟挑挑眉,长叹一口气,“也是给我的线索,只是我还没参透。”
“这么大个柜子准备放哪儿?”
连迟漫不经心答道,“自然是放我屋里。”
“唔,你那屋子是本官的吧?”狗官露出一口白牙,“在本官的地盘上放柜子,按道理要交点租金的吧?”
狗官,还真是毽子上的鸡毛,钻进钱眼里去了。
“大人!不好!”连迟突然指着耳朵,满脸惊恐,“我突然听不见了!”
……
“滚滚滚,给本官滚出去!”
这话连迟倒是听见了。跟抢了哪吒的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
一炷香的功夫后,几人终于回到衙门口,狗官径直回了裴府。
连迟跳下马,瞧着知府衙门的牌匾恍如隔世。
黑豹早就听见声音,嘴里骂骂咧咧扑进了肖歧的怀里,几日没见,这小家伙厚实了不少。
想来去势以后,没有俗世烦恼牵绊,每日只专心吃喝二字。
连迟走进后院,“怎么不见赫连?”
高剑与冬叔对视一眼,突然恍然大悟,“最近可是放榜的日子?”
高剑摸摸下巴,“这回该不是又没考上吧?”
“你们在说什么?”
“唔……”肖歧抱着黑豹走到连迟身边,“你去屋子里瞧瞧。”
连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地走近赫连的屋子。
窗户大开,桌边坐着一个女子,身穿粉色衣裙,头戴发钗,正埋头刺绣。
连迟眨眨眼,“这位小姐……”
那女子一抬头,一个娇嗔,“连姐姐,几日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这粉色衣裙粉色发钗下,竟是赫连的大脸盘子!
好家伙,大白公鸡下花花蛋,离了大谱了,赫连竟然变成了个女子?
这位魁梧女子挽着连迟的手臂,亲密地拉着她坐在屋檐下,“姐姐瞧,这是我新打的花样子。”
连迟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这人喉咙有结,胸部平坦,胯下凸起,身形健壮,脚有八寸。
确确实实还是那个赫连,可他说话声音,形态举止,跟一个女子全然没有不同。
高剑和冬叔在一旁憋着笑,这次总不用烦他们了。
还是肖歧大发善心,给连迟解惑,“赫连只要承受巨大压力之际,就会变成这样。”
“你可以把他当成是赫连的妹妹,他继承赫连所有的记忆,但是他打从心眼里认为自己是个女人,而且他的性格也与赫连不同。”
赫连娇羞地冲着大家笑了几声,蹦蹦跳跳回了屋子,临关门还不忘冲连迟抛个媚眼。
突然一个转身,猛地掀开裙子,露出胯下光秃秃的二两肉……
这还是那个木讷如土,纯情如水的赫连吗!
狗熊爬树,蚂蝗长毛,日出西山,河水倒流,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连迟真真是开眼界了,“那他什么时候能、能变回去?”
肖歧摇摇头,“不知道,短则三五天,长则月余。”
话音刚落,赫连披着一身飞凤红衣,顾盼神飞地看向左右,“你们说我这样嫁给凌大人好不好?”
“凌大人?哪个凌大人?”
“正是在下。”来人红色飞鱼服,绣春刀,正是锦衣卫千户,凌飞。
高剑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把肖歧护在身后,他可真真是讨厌凌飞,每次都想跟自己抢头儿。
凌飞讥笑一声,“你大可放心,我这次来,是为了办案。不用跟条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头儿是坨……”
“你敢说头儿是坨屎?!”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高剑肯定把他那张脸摁到狗屎里!
“我可没说。”
“什么案子?”肖歧的脸逆着光,看不分明神情。
“欢楼老板马三惨死一案。”
“什么?马三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凌飞这才注意到连迟,“这就是走狗官后门进来的女捕快?长得也不过如此。”
连迟:……杀人犯法吗?
“小飞飞,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咱们小迟迟没有国色天香,秀外慧中还是有的。”
凌风嗤笑一声,“老冬瓜,是个人都熟的毛病倒是没改啊?”
冬叔:……不气不气,气死我来别人得意。
肖歧看他一眼,“到底怎么死的?”
“三天之前,被人在欢楼捅死的,凶手已经抓获。”
“嚯!”高剑拍拍小手,“哪个好汉这么舍己为人,为民除害?”
凌飞不怀好意地抬起嘴角,“欢楼隔壁书院的一个学生,叫个高安,好像是你弟弟。”
“你说什么?”高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案子已经提交刑部,三日后问斩。”
高剑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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