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该想趁机消遣您……”
叶星辰不住地道歉。
她其实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一些云里雾里的医学术语，再随便编一个理论忽悠一下许霆，但积威之下还是不敢，于是直接认错。
“你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你也知道怎么做对你最有利。所以不要玩火，不然的话……”
许霆说着两道锁链顶端的尖刺直接刺入了叶星辰的大腿！
“啊！！！”
叶星辰疼得尖叫一声，但赶紧咬牙强忍着不再发出叫声，但缠住她周身的锁链已经将她勒紧吊在了半空。
人在身体异常的时候心理往往也会随之发生一些变化，这是叶星辰曾经专门探究过的一个课题。
老大本就嗜杀成性，此时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状态叶星辰根本就无法预测。
她深怕刚才的尖叫声刺激到许霆，让他产生变态的愉悦感，从而用更加可怕的手段折磨自己，于是咬紧牙关不敢再发出一声呻吟。
“仪器已经到位了，下一步的研究也可以开始了。提取实验应该没有那么高的危险性吧？”
叶星辰一愣，没想到许霆居然会传出这样的信息。
她连忙摇头，硬着头皮用疼得变了声的语调说道，“没……没有危险。”
痛苦锁链消失，叶星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现在没什么耐心，你如果想捉弄我最好想好了后果再动手。”
“是。”
叶星辰说着赶紧起身，重新回到实验台前调制好新的营养液。
“我去找一套静脉输液设备和生命体征监测设备。”
叶星辰说着出门了。
这种基本的设备在这个楼里有很多，不到一分钟叶星辰就推着一台仪器重新走了进来。
给许霆静脉输入了营养液，同时将实时监测设备也用在了许霆身上。
许霆并没有提为什么又改回了静脉注射，只是觉得自己的饥饿感开始飞速地消退。
“先治好您的身体才是当务之急。设备还缺少一些部件，我可以画出图纸让向天弈重新做好才能开始进行实验。”
叶星辰说道。
“这些设备的意义极大，不但是研究粘菌体不可或缺的仪器，也使得进化药剂、能量药剂和抑制剂的效果进一步的提升成为了可能。并且，它们可以更加直观地从基因层面研究怪物的身体结构。”
“无论哪一项，意义都是无比重大。”
叶星辰看着实时监测上的各种数据，缓缓地说道。
“所以，老大，您的付出绝对是值得的。仅凭这个功绩就足以让人类记住您的名字。”
功绩？
许霆自嘲一笑。
他突然想起自己多出来的零星记忆中与上一世的叶星辰会面时的场景，似乎那时自己只是一个实验材料，而上一世的叶星辰好像说过如果自己活着可以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跟她提了什么条件。
“怪物细胞逆转录，这个研究方向是否可行？”
许霆问道。
这是上一世的凌悠悠对自己说过的两句话之一，似乎上一世的尚弦月早期曾经有过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这一世的尚弦月是否已经产生了这个想法。
叶星辰皱了皱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很难。逆转录技术是末世前一直没有攻克的课题，这也是永生研究的一个方向分支。就连结构简单的果蝇都难以实现，想要实现怪物细胞的逆转录……”
叶星辰说着说着突然一顿，随后直接奔回试验台，打开笔记本开始了记录。
“或许真有可能……但不能算是纯粹的逆转录……不过绝对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叶星辰一边低声唠叨一边快速地将自己的想法赶紧记录下来，生怕一闪而逝的灵感会很快遗忘掉。
半晌，叶星辰长出了一口气。
“我和你说过好多次，凌悠悠不是实验材料。”
许霆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的意识感官自然可以感知到叶星辰在本子上写了什么。
她所写的实验构想分明是以凌悠悠那逆天的基因片段作为基础，对怪物细胞进行基因涂改和转录，再进行逆转录方面的研究。
“她当然不是实验材料，她送我的头发才是实验材料。那些头发本来就是她送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叶星辰合上笔记本，再次来到了实时监控设备前。
“老大，我需要您把受伤的原因和过程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够更加针对地想出解决办法。您现在身体的这种情况不要说我从没遇到过，整个医学界也根本没有类似的记载。”
叶星辰说道。
许霆默然半晌。
“我的意识空间进行了重组，血脉也进行了重组。或许就是因为这两项的重组，导致我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让我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权。”
这是许霆对叶星辰给出的答案。
叶星辰深深地看了一眼许霆，没有再说话。
意识空间重组？
血脉重组？
到底是什么原因所导致的，为什么不详细说明？
不过叶星辰并没有继续问，能够从许霆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意识空间的存在在末世之前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不过怪物体内与之相关的强悍基因却使得绝大多数进化者直接拥有了精神力这一新型感官，并且意识空间也可以说直接得到了证实。不过关于它的研究没有任何经验可循，都是一些形而上的假说。”
“至于血脉，这种东西在末世之前生物学界里连假说都没有，因为它根本就不可能真实地出现在人类身上，完全属于幻想的产物。”
“所以，老大，”叶星辰看了一眼手上连着输液管的许霆，叹了口气，“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您的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治愈。”
虽然看似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许霆对自己的压迫或者威胁小了一些，但叶星辰却知道事实恰恰相反。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此时处于活死人状态的许霆的真实感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如果自己真的不能短时间让他恢复，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自己根本无法想象。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叶星辰看着宛如熟睡的许霆，浑身冰冷。
看来，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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