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安排迁徙事宜吧。”
许霆向舞阳县的那些高层说道。
“是。”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宴会厅。
“老大，这些高层或许并不干净。”
何宽将他在别墅里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许霆。
他不认为那些纵情享乐的青年全都是在那位疯狂科学家的授意之下，更大的可能是舞阳县的管理真的出现了问题。
许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舞阳县就算粮食再多，又能供几十万幸存者吃多久？如何解决粮食危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问题。
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减少人口的数量。
在不进行屠戮的前提下，就需要制造一些矛盾和冲突。而上层的荒淫无度和底层的民不聊生之间的矛盾往往是最简单直接的。
这是上一世不少城邦的惯用伎俩，每当人口过多或食物不足时，就是叛乱将要发生的时候。
而这些所谓的叛乱一般都是由统治者暗中策划，减少人口数量的手段罢了。
不过由于这座县城里有一位需要大量实验材料的恶魔科学家，这种矛盾已经不算是很激烈了。
没过多久，一辆辆卡车从城西驶来，出现在了许霆和何宽的视野。
一名战士走进了宴会厅，“许霆市长，外面有个人自称叫尚弦月，说接到您的命令前来拜见您。”
许霆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上弦月？好奇怪的名字。
这应该就是那位幕后黑手了。何宽暗想着。
只见一位浑身衣服破旧不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削瘦中年捧着几本厚厚的笔记，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和那些营地里的幸存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尚弦月拜见许霆大人！见过何宽先生。”
中年说着向着许霆深鞠一躬，又向何宽微微颔首。
“这些是我的研究笔记。”
尚弦月向许霆递出了那几本厚厚的笔记。
“你对末世怎么看？”
许霆翻开笔记，随口问道。
“对于人类来说，除了灭顶之灾外，其实我们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变革！”
尚弦月激动地说道。
“别的不说，单就我所研究的生物学领域，无数的理论被推翻，同样有无数困扰了人类多年的难题竟然瞬间迎刃而解。等我们熬过这一关以后，整个人类文明或许将会迎来崭新的篇章！”
熬过这一关？哪有那么那么简单，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许霆想着，扔下第一本笔记，再翻开第二本。
尚弦月的研究重点和叶星辰不同，叶星辰的研究重点都放在了怪物种子上，并且由于许霆的存在，她的研究相对要克制很多，再加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完成许霆的任务，帮他做苦力，所以真正留给她的研究时间并不多。
而尚弦月则完全不同。除了初期研究怪物种子外，他后面的重点却是完全放在了人体结构和怪物的身体结构上。
这一点在第二本笔记上尤其明显。
不同能力在基因中的不同表现，能力基因对干细胞的分化影响，强化人各项身体机能的极限研究……
大量的实验课题出现在了本子上，并且都带有详细的实验过程和充足的实验数据。
每一个实验背后都是数十条甚至数百条人命。这样的研究如果放在末世之前，研究者肯定会被冠以反人类罪而处以极刑。
从实验笔记上，许霆也可以看出尚弦月这一个月的经历。
他有半个月的时间是呆在淮化市的研究所，那时他的研究主要也是以怪物种子为主，使用幸存者作为实验材料的规模也都不大，大致和吕强相当。
但随着他的实力不断增强，尤其是成为第二阶段的统帅级别强者后，他的实验开始日趋疯狂。显然之前的“小打小闹”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终于，在屠戮了大量丧尸和怪物，觉得自己攒有足够的怪物种子之后，他带着手下被控制的幸存者离开了淮化市，来到了舞阳县。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对他的研究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轻易地控制住县城中的高层，尚弦月在舞阳县可以为所欲为地进行他的研究。
何宽在许霆的身侧也在看着这本极其珍贵，但却近乎灭绝人性的研究笔记，心里不住地叹息着。
虽然他承认这些研究对人类的意义无比重要，但实验的过程……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去定义眼前这位疯狂的科学家。
他到底是反人类的恶魔还是可能拯救人类的功臣。
他想到了茫然的孙静姝。
或许，末世就是这样充满矛盾和无奈。
从笔记中可以看出，不断地突破极限，是尚弦月的追求。
在某种程度上，许霆和他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
许霆将最后一本研究笔记也大致翻看了一遍，他感受到了尚弦月陷入瓶颈后的迷茫，挣扎和愤怒。
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实验也越来越简略和残暴。
何宽甚至觉得，即使没有怪物大军，尚弦月也快要离开这里了。
“先给这些战士解毒。”
许霆放下笔记说道。
“是。”
尚弦月拿出一个装着无色液体的玻璃药瓶，打开盖子，将药瓶放在每位战士的鼻子下方停了一会。
“这是我在一次实验中偶然发现的小玩意，能够让第二阶段的进化者暂时失去意识，不过对红色晶种级别的强者并没有什么作用。至于对许霆大人您，就更是个笑话了。”
尚弦月随口说着。
“你的研究既然有这么大的成果，为什么不让舞阳县的人变得更强？”
何宽忍不住问道。这也是他内心中判定尚弦月到底是恶魔还是功臣的一次拷问。
尚弦月愣了半晌，叹了口气。而后继续给战士闻他手中的药剂，缓缓答道：“我是怕打破某种平衡。”
“平衡？”何宽的眼神冷了下来，显然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虽然无法证实，也不敢去证实。但我之前一直觉得在这片末世之中存在着这种平衡。我怕将人类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大范围提升之后会将它打破。到那个时候怪物们并不会被我们迅速消灭，反而会发生更加可怕的灾难！”
尚弦月给所有的战士都闻过了药水，然后起身对许霆说道，“当然，这只我之前的一个悲观论断。其实在看到许霆大人之后，我已经觉得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平衡，在许霆大人出现的那一刻它就已经被您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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